謔,知道有可能很嚴重,哪裏想到居然會半身不遂。


    周舟握緊了男友的手,霍爺爺可還在呢,她看戲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霍曜愷反手握住她的手,兩人四目相對,男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好似醫生說的癱瘓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小感冒。


    說他冷血也好,無情也罷,他跟霍軍的關係注定跟旁人不一樣,他也做不出一副擔心的模樣。


    不過,出於道德,霍軍的醫藥費他願意出一半。不是為了霍軍本人,而是為了老爺子。


    畢竟,呂白梅和她的一雙兒女可都在警局呢,除了他也隻有老爺子了。


    他唯一在乎的也隻有老爺子一人了,自然不會將責任全都推卸在他身上,眼睜睜看著老人家辛苦。


    “阿曜,我打算不追究呂白梅霍明麗兩人的責任。”


    待醫生離開,霍老爺子拄著拐杖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沉默許久,才緩緩吐出這麽一句話。


    周舟壓下心中的震驚,擔心的看了眼神色依舊沒甚變化的男友,又隱晦的看了眼眼神一直停留在霍軍身上的老爺子。


    老爺子不至於老眼昏花至此,能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怕是打著讓呂白梅照顧渣爹的主意吧。


    可別忘了,人是她們害的,一個癱瘓在床毫無行動力的人,沒有一丁點的反抗能力,交到了她們手上,不會是羊入虎口吧。


    “她們享受了霍軍半輩子的福,也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才對。


    阿曜,爺爺老了,沒幾年可以活了。你跟你爸的關係,我也不奢求你照顧他多少,隻希望等爺爺走了後,你時不時地過去看看他。”


    是啊,若沒有後手老爺子又怎麽可能放心將人交給呂白梅這個毒婦呢。


    有把柄在手,又有坐牢的兒子不舍得放下,不愁她不聽話。至於霍明麗,既然不是霍家人,自然是哪裏來的迴哪裏去,想來她的親生父親應該很歡迎她才是。


    “姥爺,你胡說什麽呢,你身子骨健朗的很,什麽走不走的可不許胡說。”


    霍曜愷可以主動承擔起自己該盡的義務,但唯獨不該是老爺子開口。他幼時經曆的,老爺子不是再清楚不過麽。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些話不過是老爺子想要他做下一個保證。


    心裏即便再不服氣礙於老爺子的麵子也不好說什麽,唯獨身為他外孫女的汪清一副有聽沒懂的模樣,上前幾步抓住老爺子的手呸呸了幾聲。


    也算間接的阻止了話題,阻止了霍曜愷違心的應承。


    周舟皺著眉頭,上前一步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男友一把拉住微微搖了搖頭。


    再厲害的英雄,在麵對相對弱勢的一方總會不由自主的去憐惜,想要強的一方多照顧些。


    如果關係不錯,有來有往,多照顧些也沒什麽。


    偏偏,曜哥從小吃盡了後媽渣爹的苦,沒體會到童年的快樂家庭的溫暖,卻又要他在長成後承擔起家庭的責任,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再說了,曜哥可是已經提前支付了二十年的養老錢了。即便人現在在醫院,生了重病,按道理,他也不用承擔起一切。


    憑什麽好處他們享受,等到出事了隻能他一個人背。


    “爺爺,你知道嗎,前幾天,他才在我這拿了二十年的養老錢,隻為了送他心愛的閨女出國留學。”


    他什麽都沒說,並不代表不介意。


    基於公民應盡的義務以及子女贍養老人的義務,無論哪一點他都做到了。


    聽到孫子語氣平緩的說出養老錢時,老爺子原本還算筆挺的背脊塌了下去。強了一輩子的老人,唯有在兒子上心軟了一次又一次。


    “爸,你別為難阿曜,他做的夠多了。”


    病房門被人從外邊推開,霍琴一身軍裝,相對英氣的眉眼中盡是不認可。


    夫妻兩還在單位上班,聽到消息後匆匆請了假來到了醫院。隻是還沒進門,聽到老爺子的話後夫妻倆對視一眼,心中做下一個決定。


    二十多年的夫妻,汪析又怎麽可能看不懂妻子眼中的意思。


    歎息一口氣,他嶽父是真的老了啊。


    “哥不是一直說你偏心我麽,說我們兩口子攀著你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所以,爸,以後去看望哥的任務交給我們,有我們在保證讓他不受人磋磨。”


    以她和老汪的身子骨,怎麽著都該走在霍軍之後。


    請一個人照顧病人也花不了多少錢,不需要阿曜來,交給他們就成。


    “是啊,爸,我跟阿琴兩個人,一人抽一天去看看大哥,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你放心吧。


    也別說什麽喪氣話了,那麽多小輩在呢,他們聽了該有多傷心啊。”


    汪析摘下頭上的帽子,同樣柔聲勸著。


    對上女兒洞悉一切的雙眼,老爺子拄著拐杖踉蹌著起身。“好,都好,都好。”


    人也看了,情況也了解過了,他一個老頭子還是不添亂了。


    路過霍曜愷身邊時,老爺子微微仰頭看著身形高大的孫子,嘴唇哆嗦著輕聲說道。


    “阿曜,爺爺老了,糊塗了。有些話你當沒聽到吧,不要怪爺爺。”


    隨後在警衛員的攙扶下,一步步慢慢的出了病房。


    迴過頭看著房門在自己麵前合上,紅著眼眶長歎一聲。“小李啊,你說人是不是太貪心了啊,既要又要的。”


    微微抬起下巴,看著頭頂白的晃眼的天花板,到底沒流下眼淚來。


    “首長,兒孫的問題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小曜都快三十了,他這一步步走的有多難我們不是都知道的麽。


    你該驕傲於他的成就才是啊,大院兒裏羨慕你的老爺子老太太不知凡幾。您啊,隻好好的享受孫兒的福氣就成吧。”


    小李跟了老爺子二十多年了,也算是看著霍曜愷長大的。


    想起初見麵時,那個滿臉倔強什麽都要自己來的男孩,心疼的同時又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多好的兵王苗子啊,在退伍後不止是他,部隊裏的領導都忍不住為他感到惋惜。


    要說不恨,那才是假話。小孩有多努力,他們不是都看到的麽。


    每日風雨無阻,早早起床的小男孩是怎麽一點點,一點點的努力朝著自己的夢想前進的,又想到他摘下肩章時隱忍的神情,他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看了都眼紅。


    不能因為霍軍出了事隻能躺在床上,便抹殺了他曾經做過的事。


    照他說啊,老天都在上邊看著呢,一報還一報,誰也逃脫不了。


    “是啊,我們都老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一個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頭,還是不胡亂插手了。


    連小李都知道的道理,他怎麽就……


    一想到在病房裏說的話,老爺子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臊得慌。


    對啊,他身子骨還硬朗著呢,死什麽死,他還要看孫子成婚生小孩呢。霍軍出事了,總不至於他日子也不過了吧。


    他更應該活的好好的才對啊,才好壓製住那個毒婦。


    “走,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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