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蘭迴家的時候是絕對地心滿意足——為她今天上街閑逛的時候,意外地淘到了兩件便宜衣服!一件是丈夫的襯衣,一件是她的初夏穿的薄毛衣。最難得的是這件毛衣的顏色款式正配她的一條壓箱底多年的褲子。這使她一買完衣服就迫不及待地往家趕,以便盡快實證一下她腦海中顏色搭配正確與否。

    等她帶著戰利品笑嘻嘻地站到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丈夫吳明已經在家了,但房間裏還有兩個陌生人。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和丈夫都不是特別好客的人,家裏的客人隻有親戚和老同學,老朋友,完全陌生的人在家,是從來沒有過的。

    她探詢地看看丈夫,又看看那兩個人,丈夫有幾分緊張,但不嚴重,那兩個人從她一進門就看著自己,不,是盯著自己,很嚴肅,令她感到一陣不舒服。

    這時丈夫說話了,“木蘭,這兩位是刑警隊的——呃——的警官”。

    “我姓秦,你可以叫我小秦,這是我們的隊郭隊長。”兩個人中年輕的一個說話了。

    “哦,你們好,請坐。”林木蘭遲疑地招唿著。

    四個人同時在沙發上坐下了。

    木蘭開始認真地打量起對麵的這兩個人,心裏莫名其妙地慌了起來,刑警隊?——我們家有什麽問題嗎?吳明?不會!他一向謹小慎微,不可能惹上什麽麻煩,再說,也不可能惹上刑警隊,但她還是忍不住又看了丈夫一眼,丈夫一改平日笑嘻嘻的模樣,看起來異常嚴肅,儼然是世界上最正經的人,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異常,比如恐慌、害怕什麽的,這使她稍微安心了一些。又轉過頭看這兩位不速之客,他們還是用那種所謂“力抵千均”眼光盯著她,他們的身份使他們眼光如願達到了這種效果,木蘭控製不住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靜默中,她動了一下,想說幾句,卻又停止了,還是讓他們說吧,她想,他們一定有事才來。

    眼前的兩個人,一位四五十歲模樣,高大魁梧的身材,如果不是正“威嚴”地盯著她,麵容算得上非常和善親切,他,就是隊長。另一位二十四五歲左右,高高的個子,非常周正的臉,看上去還是很舒服,是個相當精神的小夥子。

    他們也正在觀察我,林木蘭掂綴著想,我看起來應該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應該沒什麽,是的,沒什麽。但在某些人麵前,難免會“不做賊,心也虛”,她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

    終於,那位郭隊長開口了,麵無表情:“我想了解一下你今天都做了些什麽”。

    “我,我逛了一天街。”木蘭有些沒來由的口吃。“一個人嗎?”

    “開始不是,後來一個人。”

    “請說具體些。”郭隊長還是毫無表情。

    “九點半我和我一個朋友,哦,叫柳楊,相約逛街,大概快十一點半鍾,我的朋友走了,我繼續逛,一直到剛才,”木蘭迴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同時瞥到那個小秦似乎有些感歎地輕輕搖搖頭。

    但她沒有擔心,本能地感覺這隻是對她逛街時間長度的不以為然,沒什麽其他的意思,便接著說:“現在是下午四點半鍾,哦,我們逛了兒童商場,我的朋友給她兒子買了些玩具,和一套衣服,後來,我一個人,逛了批零商場,買了一件男襯衣和一件毛衣,然後,就迴來了。”說完,林木蘭打開手裏的包裹,以證實她話的真實性。

    “那個柳揚,你的朋友,去哪裏了?”

    “柳揚?”柳揚會出什麽事,林木蘭心裏嘀咕著,但嘴巴已經流暢了許多:“我想,她應該去找他老公,哦,不,是她前夫,她剛離婚不久。”

    “她去找他前夫有什麽事”,郭隊長繼續木著臉追問:“他們不是離婚了嗎?”

    “我不清楚。”木蘭遲疑一下迴答,盡管柳楊告訴她去的目的,但因為牽扯隱私,她不想說,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即便是離婚,也可能牽扯其他的事需要見麵,離了婚,並不見得就成了仇人。”

    “你應該也認識齊建設吧。”

    “齊建設?他,當然,我認識,如果你指的是柳楊的前夫,”木蘭心裏一驚,一種模模糊糊地恐懼抓住了他,不會是,不會是出事了吧,她輕輕地搖搖頭,不讓自己亂想。

    一直盯著她看的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都意識到麵前這個女人有種不安,不是剛進門那種突然見到警察的那種不安,那是一種不明所以,本能的恐懼,任何一個一輩子連派出所都很少進的守法公民對不請自來的警察總是心懷恐懼的,可這時這個女人的不安似乎是有原因的。郭隊長來了一點興趣,他不動聲色的說道:“他死了。”

    “死了,不可能,車禍?哦,不,不,你們來了,他,他不是被紮死的吧?”林木蘭慌慌張張地問。

    郭小峰像一隻見了耗子的貓,身體向前一探,眯起眼睛問:“你為什麽認為是被人紮死的,呃?”

    “不,我不知道。”木蘭懊喪地想,真是沒經驗,衝口而出,如果給柳楊帶來麻煩,就太糟了,一定和柳楊無關。

    “是嗎?我希望如果知道什麽,最好談一談。”

    木蘭聽到了一種充滿法律尊嚴的口氣,她眨眨眼睛,很快鎮定下來了:“不,我隻是隨便說的,希望沒有誤導你們。”

    房間裏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咳——”郭小峰活動了一下嗓子,打破了沉默:“齊建設死了,今天中午,應該是被毒死的,我們正在化驗,你的朋友柳楊是唯一在場的人,很有嫌疑。”

    “柳楊不會殺人。”木蘭連忙說道。

    “誰會殺人呢?”郭隊長歪過頭很有興趣地看著她問。

    “哦——”木蘭噎了一下,然後有些蠻不講理地重申自己的觀點:“我不知道,但柳楊不會殺人。”

    話一說完,她就覺得自己表達的不好,卻又一時不知如何解釋清楚,她微微低下頭,有些緊張地偷眼觀看麵前兩個警察的反應,年輕的那個似乎有些不耐煩,但年長的那個隊長卻突然微笑起來,使他本來就不威嚴的臉孔看起來更加和善了,屋裏的空氣一下子放鬆了

    “我也有些疑惑,”郭小峰口氣和藹地再次開口:“所以我才來向你了解一下,聽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她的前夫齊建設也很熟。而且剛剛和她分手,應該了解她的精神狀態。”

    對方的溫和壯大了木蘭的膽子,她繃著臉堅持說:“我想知道到底怎麽一迴兒事。”

    “也好,明天你可以到我們局裏,到時候化驗結果也會出來,我們可以詳細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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