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公園湖邊,司馬灰再三確認之下,終於確認大青石上的手掌印是眼前這個叫常正陽的人剛剛拍出來的,絕不是提前做好的。


    他自幼隨著家族文武先生學習家傳的相物之術,目前雖然隻學了個皮毛,但是手掌印邊緣的痕跡是否是新的,他還是能判斷出來了。


    能用肉掌在堅硬無比的大青石上,無聲無息的拍出一寸深的掌印,司馬灰雖然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但是自家的長輩肯定做不到!


    他這是遇到真正的高人了!


    司馬灰想到這裏,當即朝著常正陽跪下,給他磕了三個頭,口中喊道:“師父,徒兒司馬灰給您磕頭了。”


    “嗯,是個機靈鬼,呃,今兒個遇到你算是意外,倒也沒備什麽禮物,這樣吧,這個給你,就當是提前給你的壓歲錢了。”


    常正陽探手伸進懷裏,掏出一疊大團結,數出十張,塞進了司馬灰的手裏。


    “謝謝師父!”


    司馬灰也不客氣,喜滋滋的將大團結揣進兜裏。


    沒想到這個剛拜的便宜師父是個有錢的,還挺大方的。


    “沒事,一點小錢而已。”


    “師父,您剛才說了,要教我大日如來像來著。”


    “這個嘛,我倒是想教給你,你學不會啊,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別說拍石頭了,拍個磚頭都費勁。”


    司馬灰看了看高大的常正陽,再看看自己的手臂和手掌,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


    常正陽見狀揉了揉他的腦袋道:“你現在骨骼未長成,不是打熬身體的時候,煉勁的法門的嘛,我看你剛才的混元樁就站的不錯,不需要我教了,所以我就教你一套不朽金身觀的入定法門吧,這樣吧,我家在南鑼鼓巷93.號,你有時間就去我家,我把這不朽金身觀傳給你。”


    常正陽說完就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騎著三輪車離開了。


    “南鑼鼓巷93號,常正陽麽!”


    司馬灰看著遠去的三輪車,又低頭看了一眼大青石上的掌印後,拔腿就跑,幾分鍾後,他就迴到了一座宅院裏,找到了自己的三叔爺,將之前在北海公園遇到常正陽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對方。


    三叔爺也就是司馬灰爺爺的三弟,家族裏的文武先生張九衣頓時大吃一驚,連忙扯著司馬灰,讓他帶路,又迴到了之前的大青石旁。


    張九衣見到那掌印後倒吸一口冷氣道:“好可怕的罡氣!”


    司馬灰麵露不解道:“鋼氣?不是法力嗎?”


    啪!


    張九衣一巴掌唿在司馬灰的後腦勺上,吹胡子瞪眼道:“混賬東西,叫你少看點誌怪話本,什麽狗屁法力,這是罡氣,內家拳最高深的境界,打破虛空,見神不壞,秋風未動蟬先知,無漏金身,駐世地仙,這都是典籍裏對這等人物的稱唿。”


    司馬灰有些疑惑道:“三叔爺,我怎麽感覺不出他有多厲害,也就是個子高點,一點也不嚇人啊,他能跟您過幾招?”


    張九衣麵皮抽動,眼皮子亂跳,很想一巴掌唿死這個小王八蛋,他覺得這小子是故意的。


    “大概一百個迴合吧,哈哈,三叔爺年紀大了,人老體衰,打不動嘍,好啦,我們迴去吧!”


    張九衣揉了揉司馬灰,對方撇了撇嘴,暗自嘀咕三叔爺分明心虛了,不過這麽看來,他今天拜的便宜師父確實很厲害了。


    殊不知張九衣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了,他可不是司馬灰這個十來歲的小屁孩,不知道什麽是見神不壞,也不知道見神不壞意味著什麽。


    這是一尊真佛,足以攪動天下風雲的真正大人物。


    “禍福難料啊!”


    張九衣看了一眼仍然處於興奮狀態的司馬灰,暗自暗自歎息了一聲。


    當天傍晚,雨兒胡同出現一老一少兩個人,正是張九衣和司馬灰。


    張九衣上午迴去後,查了一下常正陽的身份來曆,驚奇的發現這居然是個名人,難怪他先前聽到常正陽的名字時還總覺得有些熟悉,原來在報紙看過常正陽的報道。


    “這裏就是93號院了,嗯,果然是住世地仙,此地居然已成福地,這周邊的人家果然好運道!”


    張九衣深吸一口氣,抬腳走進院裏,對站在院裏的高大年輕人抱拳道:“我家小侄孫頑劣不堪,承蒙常先生看重,老朽不勝感激。”


    第一眼看到這個年輕人,張九衣心中最後一絲疑問消散,雖然這個年輕人年輕的過分,但確實是貨真價實的見神不壞。


    “老爺子好眼力,我隻是見獵心喜,看見一塊璞玉,想要讓他大放異彩罷了。”


    張九衣笑了笑,從懷裏取出兩本小冊子,遞給了常正陽。


    “此乃我祖上傳下來的一點心得,還望常先生不嫌棄。”


    “老爺子客氣了。”


    常正陽伸手接過來,看也不看,揣進兜裏,對張九衣說道:“我看老爺子舉手投足如猛虎下山,仙鶴翱翔,可見老爺子已經將虎鶴二形練入骨髓,不知常某可否搭把手?”


    張九衣哈哈一笑道:“求之不得!”


    兩人隨即搭上手,不一會院子裏忽然迴蕩起似龍似虎的嗡嗡聲。


    在司馬灰好奇的目光中,他三叔爺的臉就像那戲台上的變臉一樣,驚訝,震驚,迷茫,不敢置信,狂喜,變化速度之快,表情之豐富,司馬灰覺得有趣極了。


    “好,多謝常先生賜教!”


    “舉手之勞,老爺子不必如此。”


    兩人雙手分開,張九衣向常正陽抱拳感謝,常正陽托住他的手臂,沒讓他拜下去。


    張九衣見狀隻好作罷,常正陽放開他,又去摸了摸一臉懵逼的司馬灰腦袋道:“明天早上你過來,我傳你不朽金身觀。”


    司馬灰下意識的迴答道:“我知道了,師父。”


    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和三叔爺離開了常家。


    “三叔爺,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張九衣笑嗬嗬道:“天機不可泄露,等你歲數到了,你就懂了。”


    司馬灰一臉果然如此道:“又拿這個搪塞我,我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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