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戶戶貼完了春聯後,開始忙活著包餃子,這一次包餃子不僅僅是要今晚吃,還要留到正月裏吃,所以包的格外多。


    沒有冰箱也不怕,正月裏的燕京,戶外的氣溫比冰箱還管用,包好的餃子往院子裏一放,凍上一夜,就邦邦硬了,老鼠咬了都得崩了牙。


    老常家的廚房裏,煤爐子上燒著水,屋裏水汽朦朧,一家人樂嗬嗬的圍在桌子前包餃子。


    今年包餃子的主力軍是常正陽,現在他已經獲得了全家的一致認可,並稱他為餃子機器人。


    隻見他雙手並用,一張張大小幾乎一樣的餃子皮在他手底下迅速出現,數量足夠多了,就開始包餃子。


    沒辦法,他的速度太快,一直擀餃子皮的話,其他人跟不上節奏,餃子皮隻會越來越多。


    院子裏的幾個扁籮筐裏已經堆了滿滿的餃子。


    “來,和往年一樣,還是七個。”


    這時候,常百川笑嗬嗬的拿出七個金豆子,和郭慧瑩對視了一眼,對方接過去後,一個個的包在餃子裏。


    常正陽瞥了一眼這公母倆,這餃子的造型也太明顯了吧?


    “哇,又是金豆子,我一定會第一個吃飯金豆子的!”


    這種太拙劣的小把戲,目前家裏也就老三老,四還有老五他們三個小的還信了。


    當然了,常正陽不得不承認,他小的時候,也曾相信自己運氣特別好,每年三十晚都能第一個吃到餃子裏的金豆子。


    豬豬小朋友雖然年紀小,但是去年除夕夜,她第一個吃到金豆子的情景,她可是記得清清的。


    “餃子來嘍,慢點,小心燙嘴!”


    一盤盤的餃子擺在桌子上,除了餃子,還有紅燒魚,白菜豬肉燉粉條,土豆蘑菇燉雞,紅燒帶魚,青蒜炒雞蛋,青蒜炒臘肉,油炸花生米,涼拌豬耳朵,涼拌蘿卜絲,涼拌海帶絲再加上上午炸的東西,這桌菜硬的不能再硬了。


    至於蔬菜,不好意思,這年頭蔬菜大棚還沒普及,冬天的燕京菜市場的蔬菜除了白菜,蘿卜,就是土豆,其他啥也沒有。


    “我吃到金豆子嘍,爹,娘,大哥,二姐,三哥,四哥,我吃到金豆子了!”


    大家看著小丫頭得意無比的炫耀手裏的金豆子,常正陽和常婉月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老三和老四則是一臉失望,非常懷疑人生。


    為什麽啊?


    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第一個吃到金豆子了。


    孩子,你們還是太天真了,這是一場完全被暗箱操作的娛樂秀啊!


    從一開始,你們注定就是那個陪跑的!


    吃完了熱熱鬧鬧的晚飯,桌上的菜罕見的剩下了一大半。


    不是大家舍不得吃,而是真的吃不下了,,當然常正陽除外,他要是真的放開吃,一個人就能把這一桌子菜造了。


    留下這麽多的菜,是為了留到正月裏繼續吃,寓意著年年有餘,來年日子會更好!


    晚飯吃完了,常正陽拿出了撲克牌,叫上隔壁的何雨柱兄妹過來,大人打牌,小孩圍在煤爐子前津津有味的看著小人書。


    沒有電視和手機的除夕夜,不找點娛樂活動,這守夜可是很難熬的。


    火盆裏的碳火不斷有新的木柴被加進去,時間終於過了午夜十二點,大家各迴各家休息了。


    常正陽今夜沒有去玉龍山,迴屋睡覺後,趕覺才閉上眼,就被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吵醒了,推開門,天還是黑漆漆的,空氣裏滿是燃放鞭炮過後的硝煙味。


    大年初一起床第一件事,去老爹老娘臥室拜年,拿紅包!


    “新年好,紅包拿來!”


    常正陽站在最前頭,從常百川手裏接過紅包,拆開一看,裏麵是一張大團結,隨手塞進了口袋裏。


    常婉月他們不一樣,拆開紅包後很是開心,零錢又多了好多。


    老常家不像別人家,郭慧瑩女士從來不沒收幾個孩子的壓歲錢。


    沒過多久,何雨柱兄妹兩人也來拜年了,兩人喜滋滋的拿著紅包迴家了。


    早飯是餃子,加上昨晚的剩菜,一家人吃完後就出門了。


    此時天還沒亮,胡同裏已經三兩成群了。


    如果要燕京人大年初一會幹什麽,前些年不好說,這些年多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去看升國旗!


    “新年好啊!”


    “新年好!”


    在此起彼伏的拜年聲中,群眾們就像匯入大海的溪流一樣,從家裏走出來,在胡同裏,在大街上,慢慢的匯聚到廣場上,靜靜地看著金水橋前的旗杆。


    偌大的廣場靜悄悄的,沒有人大聲喧嘩,即便最頑皮的孩子,在這一刻也安安靜靜的依偎在父母的懷裏。


    平時笑聲不斷的豬豬小朋友,坐在大哥高大的肩膀上,一覽眾山小的看著周圍黑壓壓的人群,當她看到那些同齡小朋友們羨慕的目光時,驕傲的就像一隻昂首挺胸的小天鵝。


    不知何時,城門裏響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人群一陣騷動後,很快恢複了平靜。


    當嘹亮的國歌奏起來的時候,隨著升旗手用力一甩,一麵鮮豔的國旗迎風飄揚,廣場上響起了群眾的歌聲。


    歌聲中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有工人,有農民,有軍人,有醫生,有老師,有學生……


    沒有人指揮,歌聲卻是那樣的整齊,響徹廣場上空,燕京的上空,華夏大地的上空……


    常正陽目光隨著那鮮豔的國旗向上移動,天邊亮起一抹魚肚白,他似乎看到了古老又充滿朝氣的華夏輝煌的未來。


    當國歌結束後,大家注視著那一麵在空中飄揚的國旗,不知不覺中,離開了廣場。


    一家人迴到家休息了一陣後,開始收拾東西,將院子角落裏的三輪車推了出來。


    說起這三輪車,那還是常正陽臘月初的買的,那次他跟何雨柱兩人借了軋鋼廠食堂的三輪車,去買白菜的時候,突然想到正月裏全家出門跑親戚,騎自行車太顛了,放東西也不方便,還不如搞一輛三輪車方便,平時還可以用來買白菜,買煤什麽的。


    於是他就找人換了票,一共花了五百五,才買到了這輛車鬥長一米七寬九十公分的三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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