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毫無人性的話,姬雪羽率先崩潰,絕望的情緒異常強烈:“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又不是故意要吃你的肉的,我不吃你的肉就活不下去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水月汐!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們……”


    莎妤目光陰寒,俯下身輕拍著她的臉,嘴角揚起病態的弧度——


    “當初我被關在地牢一百多天,那一百個日日夜夜中,看著自己的血肉被一點點剮去,再長出來,是何等的絕望痛苦?”


    “你覺得,就憑你現在狗叫幾聲,我就能放過你了?”


    “你為了男人擋箭中毒,是你自己活該、自作自受,憑什麽讓無辜的人為你買單?水月汐是倒了幾輩子黴?才會被你們這群賤人碰上?”


    “你們那麽喜歡叫我畜生,那我也便讓你們知道,畜牲,是沒有人性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拎起半死不活的司兼衽,在對方恐懼的目光中,朝他嘴裏塞了一顆黑色的珠子。


    司兼衽表情難看,想要把珠子吐出來,卻被莎妤一巴掌狠狠扇在臉上,被迫猛地吞咽了下去。


    “吐什麽?你不是想要魚丹嗎?這就是魚丹!”莎妤笑得陰惻惻。


    不過不是人魚丹,是鬼魚丹。


    吃了鬼魚丹的人,會慢慢變成和鬼魚一樣的怪物,肉也會有一些功效,但副作用很大。


    鬼魚丹生效速度十分快,司兼衽剛吞下去不到一分鍾,身上就開始長出嶙峋的刺棱,麵部也慢慢有了變化。


    一想到自己會徹底變成怪物,再也做不了皇帝,司兼衽恨得五髒俱焚,雙手顫抖地大力抓向莎妤。


    “窩要沙了泥!……”他滿嘴漏風,沒有嘴唇的嘴巴格外滑稽可怖。


    莎妤歪頭輕飄飄躲過,輕描淡寫一個抬手,就撕下了他的左耳。


    “啊啊啊……”他慘叫出聲,被莎妤一巴掌扇歪腦袋,鼻血橫飛。


    “鬼叫什麽,叫得比我唱歌還難聽。”


    莎妤掏掏耳朵,一尾巴將人抽飛。


    她把那隻血淋淋的耳朵遞到姬雪羽麵前:“吃啊!你不是最愛吃人魚肉嗎?現在這個也是人魚肉了,快吃!”


    姬雪羽唯唯諾諾,想吐又不敢,滿眼含淚渾身發抖地往煬裘身後躲。


    煬裘此刻失血過多,已經十分虛弱,看見莎妤拿著人耳朵發癲的模樣,雙腿並用地往船舷那邊爬。


    “都不許走,你們都有份!都給我吃!”


    莎妤再次把司兼衽拖過來,無視對方強烈的掙紮,撕爛他剩下的那隻耳朵扔在甲板,再抓住煬裘和姬雪羽的頭,朝著那兩片血淋淋的耳朵摁去——


    “把耳朵撿起來!把耳朵撿起來!”


    “你們都給我吃啊!快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朵不夠?那就手指!手指不夠?那就砍斷雙腳!這麽喜歡吃魚肉,今天你們都得給我吃飽了!”


    莎妤把司兼衽的手指和其他地方的肉一點點撕下來,在對方淒厲到極點的慘叫聲中,將鮮血淋漓的碎肉扔到兩人麵前。


    煬裘麵容扭曲,聞著鼻尖又臭又血腥的這些人體器官,臉色發青,忍不住幹嘔。


    而姬雪羽則被嚇到失禁,淡黃色的尿液順著緋色宮裝的裙擺暈染開,散發出難聞的尿騷味。


    司兼衽滿身鮮血淋漓,在地上痛得哆嗦成一團。


    他覺得自己此刻不是在南海,而是在地獄。而眼前這條三米多長的怪魚,就是地獄裏的修羅!


    他好恨自己,為什麽當初要為了姬雪羽,惹上這個魔頭!


    就在三人絕望到崩潰的時候,遠處突然駛來一批大船,隱約可以看見船上有許多整裝待發的士兵。


    “大膽妖魚!還不放了陛下!”


    ……


    遠遠一道公鴨嗓傳來,這邊船上的三人一魚猛地扭頭,神色各異。


    “嗬…嗬…是援軍!陛下,煬哥哥,援軍來救我們了!”


    姬雪羽大喘氣兩聲,掙紮著看過去,喜極而泣。


    此刻,她終於敢用怨毒的目光瞪向莎妤。


    這條魚再厲害,還能打得過十萬精兵?她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司兼衽和煬裘聽到這話,看著遠遠駛來的船隻,眼底都紛紛露出希冀的光芒。


    莎妤看著這三個人的表情,頗有些好笑:“怎麽,你們到現在還覺得,這些廢物能救你們?”


    她話音未落,那道公鴨嗓就再度響起:“妖魚,休得猖狂!咱家已經抓捕了數十隻你的族人,如果想讓你的族人活著,就乖乖把陛下和煬將軍貴妃他們放了!”


    聽到這話,莎妤頓時麵露殺意。


    她緩緩扭頭看去,說話的人一身棗紅色宮服,麵白無須,翹著蘭花指,很明顯就是一個太監。


    莎妤一尾巴碾在煬裘的腦袋上,將對方的臉碾成痛苦麵具,看似慢條斯理,實則雙眼已經開始慢慢聚集血紅色——


    “哦?抓捕了我的族人?公公,不知你抓的是哪些?如果是一些和我不太親近的魚,那我恐怕不能聽你的哦。”


    那公公冷笑一聲:“不知所謂。”


    “來人,把那妖魚的族人給我帶上來!先挑一個把頭砍了,讓她知道知道咱家的厲害!”


    “是!”


    侍從果然從船艙中拖出一條巨大的銀尾人魚,人魚被結結實實地綁著,拚命掙紮,看起來可憐極了。


    莎妤眼睛危險地眯起,冷冷抬眼。


    ——隻見那魚青麵獠牙,刺骨嶙峋,魚尾在船上一彈一彈,看起來又兇又惡。


    在看清的下一秒,她爆發出巨大的嘲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登,你綁的是鬼魚,跟我人魚有什麽關係?”


    “不過,你家陛下現在倒是成了鬼魚,和你抓那條魚說不定能攀個親戚!叫它一聲爹呢!”


    司兼衽虛弱罵道:“蠢貨…”


    公公麵色一陣紅一陣白,氣得抽出手中的劍就把那條鬼魚腦袋砍了,因為鬼魚骨骼太堅硬,他砍了好幾刀才砍掉。


    隨即,他強行挽尊道:“抓錯了又如何?咱家這次可是帶了十萬精兵!咱家勸你還是趕緊投降,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


    莎妤已經開始煩了。


    這個世界…也該快點結束了,她實在是用不慣魚尾巴。


    她低頭,看向一望無際的碧藍海麵,默默抬起手。


    看她並不說話,隻是手裏做著奇怪的動作,白麵公公還以為她怕了,得意哼笑一聲,朝著身後的船隻做了一個指令。


    “給我進攻,把這艘船包圍起來!務必要救出陛下!活捉這條妖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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