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沒什麽突發情況,不過到了晚上就不安寧了。


    學生宿舍的兩扇窗戶是沒有窗簾的,入夜,老師查完寢,就關了所有的燈,月光透過窗戶落在床鋪上,那張藍色的鬼牌隱隱冒著光。


    陸驚閉著眼,在腦子過一遍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耳邊卻突兀的響起了聲音。


    滴答滴答……


    像水聲,又像時針轉動的聲音,忽遠忽近,又像在耳邊,又像離得很遠。


    沒過多久,就聽見了木門的吱呀聲和腳步聲,陸驚睜開眼睛,正對著窗戶,而窗戶外一道道人影,排著整齊的隊伍從窗前路過。


    陸驚下了床,摸到了放在枕邊的外套,卻看見那一張藍色的鬼牌紋路在閃著微光,而藍色鬼牌下壓著的是魅惑牌,藍紫的顏色相交,他了然。


    “第一晚就來了兩個啊。”


    陸驚套上外套,去楚序言的窗戶上推了推他,不知道是不是受鬼牌影響,睡得很死,陸驚嘖了一聲:“怎麽還搞特殊呢。”於是抄上那三張鬼牌揣進兜,打開了寢室門。


    萬籟俱寂,月色暗淡,除了細微的腳步聲和黑夜裏那十幾顆排列有序的人頭,男生寢室有兩層樓,二樓也在陸陸續續的下來學生,跟在1樓學生的隊伍後麵。


    他們睜著眼睛,眼裏閃著藍紫色的印記,像一個個提線木偶,陸驚跟在隊伍末尾,看看他們究竟去哪。


    ——那個什麽,有點怕,讓我抱抱!!!


    ——這是要幹啥去?


    ——感覺說到藍牌的估計都沒受影響,嫿嫿也在隊伍裏。


    ——就是說這第3個鬼牌怪真的很會選人。


    隊伍一路走到一棟很高的教學樓,然後整齊的轉彎向樓梯口走去,腳步聲整齊劃一地踩在樓梯上,一路直上樓頂,陸驚細算著樓層和轉角,他停在樓梯的轉角放輕了腳步,靠著牆,挪到了天台入口。


    夜晚帶著涼意的風撥動他的發絲,那雙平靜如止水的黑眸微微一眯。


    天台上隻有一盞昏黃的小燈,燈下的圍牆上站著一個人影,而那個人影下麵,是散著頭發,穿著白色長裙的薑靈。


    和白天見到的清純靦腆不太一樣,此刻她臉上麵無表情,看著站在天台上整齊的學生。


    隻見站在圍牆上的人緩緩開口,聲音聽起來是個男生,嗓音清亮:“我還請了兩個朋友來觀看這場表演……可惜了,他們不在這群學生裏。”


    薑靈那雙紫色的豎瞳粗略的掃了一眼學生:“什麽朋友。”


    男生蹲了下來,饒有興致:“聽說你有了新的獵物,對這個獵物還挺上心,還和小玉起了爭執。”


    薑靈撩了撩頭發,眼中的印記一亮,前麵的一排學生就跟受了蠱惑一樣爬上了天台的圍牆,她聲音裏帶著威脅:“少打他的主意。”


    說完那些學生就跟下餃子似的一個一個跳下了樓。


    接二連三的重物聲音響起,陸驚垂著眸思考。


    中午時間持續了大概5分鍾,薑靈的聲音和腳步聲響起:“我沒空陪你玩這些低級的遊戲,下次別喊我。”


    陸驚聽到聲音,利落的翻過七層與下一層的扶手,然後大步一邁摸黑躲進了一個教室裏,反應極快,動作和聲音都放的極輕。


    ——簡直像隻貓一樣。


    ——所以陸驚和嫿師是被那個男生選中過來看戲的朋友??


    ——目測是現在隻有他們兩個的框框,其他人都睡得很死。


    ——7樓跳下去會死嗎?所以晚上學生和老師會死的原因是因為魅惑牌幹的?


    直到腳步聲消失,陸驚才準備開門出去,沒想到門一打開,一張眼睛瞪得極大,舌頭吐的老長的鬼臉就出現在了麵前,陸驚一愣:“唉!我……”


    然後身後又突然響起了鋼琴聲。


    曲調歡快。


    在這死寂一般的環境裏,顯得詭異……


    然後砰的一聲,門就被關上了……


    隨著唰啦唰啦的聲音響起,兩麵的窗簾突然被拉開,傾瀉進來的月光終於讓陸驚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像是一間舞蹈室,天花板上吊著目測有10個多左右,穿著芭蕾舞蹈服的女生,他們的臉整齊劃一地對著陸驚,嘴角扯得很大笑容燦爛,眼眶裏空蕩蕩的,沒有眼珠……


    而角落裏放著一架鋼琴,此刻琴鍵正在亂飛,可根本沒有人在彈琴,舞蹈室的兩麵都掛著巨大的全景鏡。


    陸驚啞然,他在想哪張鬼牌怪玩的這麽……爽!於是,在那些上吊著的繩子斷裂,舞蹈生掉落在地板上時,他由衷的來了一句:“哇,不錯。”


    空氣有一秒的停頓……


    隨後在陸驚炙熱的目光下,舞蹈生紛紛站起,踮起腳尖,張開雙臂做了一個開始的姿勢,然後拔下自己的頭……


    鋼琴的曲調變得急促,舞蹈生也在琴聲下抱著自己的頭歡快的跳起舞來,在曲調頻繁更換時他們拋棄自己的頭,接住,又去拔身邊同伴的頭……


    噠噠噠——


    陸驚眼裏泛著光,微笑著,就差拍手就好了,他忍不住在腦海裏誇讚係統:“這副本選的不錯。”


    係統:【……你開心就好。】


    突然鋼琴聲的曲調開始變慢,變得詭異,那群舞蹈生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頭按對身體,紛紛聚集到一起,圍成一個圈,然後靜止不動。


    陸驚收了笑容,有些興致缺缺,那個鬼牌怪把他引過來,怎麽可能隻讓他看這一場舞蹈,掌間漸漸凝聚成一把半透明的黑刀。


    琴聲緩慢……忽然琴鍵敲下了一個重音,一個舞蹈生從圍城的圈裏做了個開頭,她旋轉大跳,那顆按的不結實的頭咚的一聲滾落,它伸長了手臂,長長的指尖就直向陸驚來。


    陸驚眼神平靜冷漠,尖銳的指甲快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側身躲過,然後一隻手抓住舞蹈生伸到眼前的手,提刀將舞蹈生攔腰砍斷,鮮血噴濺到了他的臉上,鏡子上,人體髒器從斷掉的軀體裏流出來。


    陸驚鬆開手,那半截失舞蹈生的屍體就掉落在他的腳邊:“讓小怪來對付我多沒意思,要不你親自露麵,我們倆嘮嘮。”


    ——啊啊啊,本來挺嚇人的,但是看到陸驚就突然覺得安全感滿滿。


    ——天殺的那個鬼拔頭的時候我嚇得差點叉出去!


    ——好帥好帥好帥!!!


    半明半暗的月光落在他的側臉,血從他的下顎滴落,像是失手打翻的油彩,潑在了素白的畫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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