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賀臉色驟然一變:「隻有今天嗎?」


    「差不多。」


    田悅說完便讓言賀留在外麵自行進入舒紫萍的房間。


    言賀站在門口有些悵然, 從昨天開始每一件事都超過了他們的預料,也不知道是觸發了下水道的警報還是冬至,一覺醒來基地陷入了未知的恐慌。


    「要變天了。」言賀看著那扇禁閉的房門喃喃。


    這遊戲已經完全超出了它宣傳時的定位了。


    困意席捲而來言賀蹲在地上有些難受地抱住腦袋。


    田悅在裏麵待了很久,他們便心照不宣地守門口。


    黎念在她一邊蹲下,用手背貼著她的臉問:「要迴去嗎?」


    雖然隻有半天,但黎念發現言賀快到極限了。


    可言賀隻是搖了搖頭,閉著眼睛靠在黎念身上。


    頭腦發熱讓她失去了快速思考的能力,現在的她一句話都不想說。


    開門聲在身後想起,言賀有氣無力地看向走出來的田悅。


    田悅將門輕輕地在身後關上,低垂的眼眸剛好被言賀瞧見。


    她的眼中是醫者的憐憫還有對此事的凝重。


    田悅也發現了言賀,站著和她對視了一會兒便蹲了下來撫上她的額頭:「有什麽症狀嗎?」


    「裏麵怎麽了?」言賀答非所問。


    田悅嘆了口氣知道言賀也不是聽話的小孩,便也跳過了問診和他們說:「阿萍的孩子死了。」


    「很正常,沒生什麽病,自然死亡。」田悅說。


    她起身頓了頓,又說:「和雨晴的孩子一樣,這是第四個了。」


    剛才她一進屋就判斷出了舒紫萍的孩子已經走了,但還是做了一些檢查才告知她事實。


    好在舒紫萍的情緒比較穩定,坐在床上呆滯了一會兒便恢復了過來,她將自己的孩子平放在了小床上,對田悅說:「外麵是守衛隊的人吧?讓他們進來吧。」


    當言賀踏入房間時就感到了一陣壓抑,但舒紫萍卻沒有撕心裂肺,嘴角帶著疲憊的微笑為他們斟上茶,站在一邊和他們介紹自己的孩子。


    言賀想要安慰她兩句,卻被她搶了先:「悅悅說你發燒了,要是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在這裏睡一會兒。」


    言賀乖巧地點點頭,也沒躺下,接過她手中的熱茶抿了一口,想了想還是說道:「節哀。」


    「沒事,這本就不是我的孩子。」舒紫萍神色冷靜,望向孩童屍體時沒有什麽劇烈的情緒波動。


    要不是滿屋壓抑,言賀還真被她騙過去了。


    不過舒紫萍也看出了言賀的想法,在她身邊坐下說:「我隻是玩家而已,萍水相逢,緣分盡了。」


    舒紫萍比大多數人都要清醒,雖然言賀從未見過她,但能看出她極具責任心,孩子還活著的時候她盡職充當母親的身份,孩子死後她便是兩袖清風的遊戲玩家。


    言賀和她坐在沙發上,都沒有去圍觀屍體,因為她們都清楚這隻是一個很簡單的自然死亡,至於為什麽會死亡也不是翻看屍體能檢查得出來的。


    果然,那邊的隊友都無功而返,問了舒紫萍幾個問題也隻能得出「意外」的答案。


    他們的線索在這裏又斷了,不過這也正常,大家也沒有灰心喪氣,在崔筠的速寫本上勾掉這個待辦後便起身和舒紫萍告別。


    舒紫萍站在門口和他們揮手,在他們離開的最後一刻叫住了田悅:「我能加入檢查隊嗎?」她問。


    「當然,」田悅說,她告訴了舒紫萍程一星家的地址,順道還和她點點頭,「做你想做的就行。」


    他們拐彎走進頂樓,這裏被打掃得很幹淨,空曠的走廊裏排列著幾盆植物,有花有草建設得很好,順路還在這裏遇見了捧著木頭雕刻的貝萱。


    貝萱見了他們隻是遙遙招了招手便迴到了自己的世界裏,她身邊嬌艷欲滴的玫瑰襯得她嫵媚動人。


    言賀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兒,忽覺得腦袋上一疼,轉頭看去發現是田悅。


    田悅低頭和她說:「小萱也發燒了,隻是低燒,也是今天才發現的。」


    貝萱,言賀想,她和雙子塔裏的女孩不同,一來就加入了守衛者陣營,要說起相同點的話,她和言賀很像。


    她們都很少來雙子塔,接觸得最多的就是基地外的喪屍。


    如果說言賀是因為帳號卡不可控製的話,類似於貝萱等人的女生們是靠著自己的信念和係統背道而馳。


    言賀來到貝萱身邊,蹲下來問她:「你是什麽時候發燒的?」


    「一覺睡醒,覺得頭痛,發現發低燒了。」貝萱說,她看上去好像沒生病一樣,仍然專注於自己的木頭。


    言賀看了眼她的花朵雕塑,問:「不累嗎?」


    「不累呀,」貝萱笑嘻嘻的,「我可不希望我的武器隻能用來殺喪屍,它還有更重要的用途。」


    她將木屑掃到一邊,拍了拍幹淨的地麵邀請言賀坐下。


    感受到言賀身上的溫度貝萱一驚,轉而確定道:「你也是今天早上發燒的吧?」


    「嗯,」言賀點點頭,「還有別人嗎?」


    「有的,」貝萱說,她放下手中的雕刻刀,從包裏拿出一本巴掌大的筆記本,「小藝、關關、笑笑……她們都發燒了,雖然都是低燒但我覺得還是很奇怪。」


    她把所有發燒了的人名都加載了本子上,邊上還有她們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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