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昭走了。


    在伏洛的要求下,還帶了幾名黑衣衛一起前去。


    當然,大部分的黑衣衛還是被他留在了伏洛身邊。


    而南榮昭走的第二天,援軍來了。


    “殿下!是兵部侍郎!段侍郎!”


    伏洛對這個名字沒什麽印象,直至看到來人的臉。


    “太子殿下!”


    見到伏洛,段啟溪立刻跑來。


    “殿下……”


    聲音發顫,段啟溪紅著眼眶,朝著伏洛行大禮。


    “臣,段啟溪,參見太子殿下!”


    他一喊,身後所有人立刻朝伏洛下跪。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


    伏洛被他們喊的頭疼。


    知道伏洛吹不了太久的冷風,衛國源立刻叫人過去。


    與段啟溪一同過來的,還有太子幕僚,齊漓。


    不同於段啟溪的青澀少年將軍,齊漓整個人沐如春風,溫潤如玉,倒是和伏洛的氣質大徑相同。


    “殿下!”


    快步朝著伏洛走來,單獨行禮,雙眸微動,他啞聲:


    “殿下可好?阿漓來晚了。”


    想要觸碰伏洛,卻顧忌禮數,齊漓不敢上前,隻敢用擔憂的神情看著他的主君。


    伏洛正要說話,胸腔驀然一滯,他沒忍住咳了咳。


    “殿下!”


    “殿下可好?!”


    段啟溪與齊漓立刻上前想要查看,卻見伏洛朝著門外人伸手。


    “藥。”


    門口的黑衣衛正好拿來藥,快速遞給伏洛,“殿下小心燙。”


    拿著些許燙手,伏洛將它放在幾台上,慢慢喝了起來。


    房內充斥藥味,段啟溪見他眉都不皺地喝完湯藥,眼中皆是不忍。


    “殿下……”


    據上次見麵不過幾日,殿下又消瘦了許多。


    “殿下,可否允漓為殿下診脈?”


    伏洛看了眼他,朝旁邊的位置伸出手。


    “來吧。”


    齊漓十分講究,說了句“殿下勿怪”,拿出手帕,隔帕診脈。


    “……”


    見他這幅動作,惹得伏洛一時沉默,以為自己是什麽姑娘。


    “殿下玉體,自然慎重。”


    齊漓很快聽診完畢,表情嚴肅,與伏洛對視。


    “殿下貴體欠安,毒發兩次,恐時日……”


    齊漓攥緊手,偏過頭不語。


    “不過十幾日。”


    伏洛收迴手,拉了拉衣袖,將他未說完的話說出來。


    神色淡淡,伏洛臉上沒什麽表情,“孤身體抱恙,自知時日不多,諸位莫慌。”


    “怎能不慌不懼!殿下乃伏國根本!若殿下倒了,我等該如何!”


    段啟溪到底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他知道伏洛中了毒。


    他還以為……


    “南榮昭在何處?若非他阻攔,殿下怎會淪落於此!”


    他要殺了那閹人!


    “莫要在殿下麵前大吼大叫。”齊漓表情嚴肅,“殿下需靜養。”


    段啟溪也看不慣齊漓。


    這小子總是仗著自己太子幕僚的身份,多次親近殿下,做出一副知己模樣。


    不分前後,南榮昭與齊漓,他都討厭!


    “殿下,此次前來,漓特地帶了珍奇草藥,若可用,便為殿下入藥。”


    齊漓:“殿下,可否讓漓見一見殿下如今所服藥方?”


    段啟溪正很很責怪自己醫術狗屁不通插不上嘴,站在伏洛身邊的黑衣衛便開口打斷:


    “督主有令,非黑衣衛,任何人不得接管太子殿下衣食。”


    黑衣衛抬眼與齊漓對視,“尤其是藥。”


    幹得漂亮!


    段啟溪在心中大喊一句“南榮閹狗你養的狗真是好狗!”


    正想幫黑衣衛迴懟齊漓,一旁當背景板的衛國源緩緩開口。


    “諸位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直冒冷汗,衛國源隻覺自己這壓力越來越大。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行了。”


    伏洛站起來。


    在段啟溪、齊漓與黑衣衛之中,伏洛選擇衛國源。


    “衛知府上次送來的孤本,孤落在軍帳中,衛知府可否與孤一同去拿?”


    收到三股死亡視線的衛國源:“……”


    太子殿下救命!


    ……


    最後還是一起去拿了書,又迴來。


    齊漓為了爭寵,說什麽都要把帶來藥材要過來,留下一句很快迴來。


    衛國源要處理潥城事,故而隻剩下伏洛、黑衣衛、段啟溪。


    “臣有要事與殿下商議。”段啟溪怎麽能放棄與伏洛的二人世界,“懇請殿下命黑衣衛先行避讓。”


    黑衣衛冷嗤,把南榮昭那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伏洛看書的動作沒停,對黑衣衛說:“且先退下吧。”


    “……是,太子殿下。”


    伏洛放下書,抿了茶,才開口:“衛國源是你的人。”


    段啟溪笑了笑,“殿下明睿。”


    “坐吧。”


    “是。”


    少年心性,膽大妄為,這是伏洛對他的評價。


    “啟溪與殿下,已經許久未如此坐下言談了。”


    注意段啟溪臉上的懷念之色,伏洛眼中閃過深意。


    啞然,伏洛則是親手為他倒了杯茶。


    “殿下……”


    段啟溪的眼眶又上了色。


    殿下這般好。


    不舍地輕抿杯中茶,段啟溪:“啟溪懇請殿下保重貴體。”


    “無論何種方法,隻要能救殿下,上刀山下火海,啟溪也要為殿下尋得一線生機!”


    他不願殿下早早逝去。


    殿下於他,乃救命之恩。


    伏洛動作微頓,抬眼望見他眼中的認真。


    難怪他會不顧南榮昭的威脅,單槍匹馬來救自己。


    沉默幾秒,笑了笑,伏洛:“此話收迴罷。”


    “孤孑然一身,啟溪所言,太過珍重。”


    “殿下!”段啟溪聲音拔高,“殿下絕不能再存死意,殿下亦非獨身。”


    “殿下還有我,啟溪願以餘生陪伴殿下!”


    段啟溪壓在心中許久的話終於說出口,連帶著還有其他。


    “殿下於我,乃鏡中月水中花。可啟溪傾慕殿下已久,隻想陪伴殿下左右,不求任何迴報!”


    段啟溪不知什麽時候單膝跪下,他想觸碰伏洛,卻不敢。


    “殿下……”


    他自知愚鈍,可對伏洛,一腔熱血,滿是真心。


    “……”


    伏洛沒想到自己拒絕人的話竟然讓對方這麽大反應。


    他之前對段啟溪做了什麽?


    頭更疼了。


    “殿下,阿漓迴來了。”


    驀然,外麵響起齊漓的聲音。


    “你怎站在外麵。”


    餘光看見那名黑衣衛大哥正孤零零站在門外,心中警報瞬間拉滿。


    “你竟讓段啟溪一人單獨接觸殿下?”


    黑衣衛:“……”


    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無奈啊。


    “段侍郎有要事與殿下商議。”


    齊漓:“狗屁要事。”


    將手中藥箱扔給黑衣衛,夾起嗓子朝著裏麵喊:


    “殿下,我亦有要事告知殿下,請殿下與我單獨商議!”


    誰還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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