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警官這是什麽話?”伏洛笑笑。


    孫景煥:“二少應該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


    長臂伸出,伏洛拿起孫景煥放置的文件,發現上麵是車胎摩擦痕跡鑒定,以及死者的屍檢報告。


    除此之外,還有廢棄房間的現場圖片,例如:伏洛拿過的匕首,伏洛用來綁人的繩子。


    仔細觀察對麵人的表情,孫景煥開口:“公路上摩擦的痕跡,不僅有汽車的,還有摩托車的刹車痕跡。”


    “二少曾說過,自己曾駕駛摩托車逃跑。但由於自己不會開摩托車,最後還是被那群人抓住。”


    孫景煥緩緩道:“那麽,這些痕跡怎麽解釋?”


    伏洛瞳色閃爍,早就猜到這人是有備而來。


    恰好,服務生端來水進入,伏洛接過,慢慢先喝了一口,隨後才說:


    “我不知道。”


    放下水杯,伏洛:“我不會開摩托車,痕跡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應該是他們出去找食物的路上,輪胎打滑,刹車擦出來的吧。”


    意有所指,“如果我沒記錯,那裏是機車黨喜歡去的山路,沒什麽人和車經過,道路也是崎嶇,所以交通事故常常發生。”


    孫景煥又拿出一張照片,是機車頭盔檢驗後的dna,上麵得到的結果顯示存在伏洛的指紋。


    “按照你的話,你是慌忙騎車離開,那麽你有那個時間戴頭盔?”


    伏洛:“孫警官,開車遵守交通規則,是我們每位公民必須遵守的義務。”


    “不會騎摩托車,又不帶頭盔保護自己,我是嫌自己命很大嗎?”


    點了點那一疊屍檢報告,伏洛感歎,“裏麵一些人,不也是因為無視交通規則,最後把自己作死了嗎?”


    孫景煥:“……”


    好像不太對勁,但是又哪裏能說的通。


    “而且。”拿起照片上下打量,伏洛:“孫警官,我不明白,這些東西為什麽要給我看。”


    “我之前說過,他們用刀劃傷我的四肢,但沒有用繩子綁我,隻因我當時心髒病發作,那些人覺得我這麽病死太可惜,為了更深層次地折磨,放任我吃藥,恢複力氣後又開始折磨我,戲弄我。”


    淡定地說著令人驚駭的話,注意到孫景煥臉上嚴肅表情,伏洛搖了搖頭。


    “警官,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


    又拿起屍檢報告,伏洛挑揀上麵的重要信息,“三位死者的致命傷是被利器重挫,分解成屍塊也不是這把刀能達到的程度。”


    抬眼,伏洛最後說話:“所以,一個剛剛經曆心髒病發作的病人,拿著這把刀,能殺死幾名比他體力強,身體壯,有搏鬥經驗的成年男人嗎?”


    顯然不可能。


    孫景煥在心中迴應。


    伏洛這麽一分析,直接將他的嫌疑排除。


    但是。


    孫景煥又拿出一張照片。


    伏洛看去,發現是一根被點燃過的香煙。


    青年眉眼輕挑,認出這是他那天晚上抽過幾口的萬寶路。


    注意到他的神色,孫景煥語氣加重:“那麽,二少可以解釋這根香煙嗎?”


    伏洛失笑。


    用騙術營造的氛圍再次變化,掩藏真相的迷霧隨著這張照片的出現而破開個口子。


    “解釋可以,但是孫警官,你確定要趟這趟渾水嗎?”


    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伏洛表情不改。


    “對於二少來說,這些人是兇惡壞蛋,他們的死亡便是事情結尾。但在我們看來,尋求每件案子的真相,才算終點。”


    孫景煥目光炯炯,“二少不妨說說看。”


    伏洛揚起笑直麵他,“知道的越多,可就越不好處理了。”


    “請說吧。”


    “……”


    頓了頓,伏洛:“孫警官知道,伏家正在進行繼承人的選定吧。”


    背脊靠後,青年姿態慵懶,“這次,我就說點你不知道的。”


    “我和伏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是伏戰寵愛的私生子,而我隻是個被爺爺關照的小可憐。”


    “繼承人隻有一個。如果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會怎麽樣呢?”


    孫景煥眯起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伏濟雇傭人要殺你?”


    點頭承認,同時抬起手,伏洛從保鏢手裏拿出一個u盤交給孫景煥:


    “雖然不知道伏濟如何與那些人取得聯係,但是我要給孫警官一些有趣的東西。順著查下去,可能會有驚喜。”


    孫景煥不知道是什麽內容,但也猜到是伏濟的把柄。


    不過……


    “伏洛少爺,這和解釋這根香煙好像沒有什麽關係。”


    他還是在轉移話題。


    “孫警官,那些人是傭兵,是亡命之徒,也是典型的利益主義者。他們被伏濟的條件吸引,不代表不能被我開出的條件吸引啊。”


    伏洛:“我和他們說,隻要放了我,伏濟給的東西,我給他們漲三倍。”


    “我拿出爺爺作保證,又說了其他伏濟沒有的條件。他們聽了,又是遞煙又是道歉的,我都以為要成功離開了。”


    “然後呢?”


    “然後?”伏洛嗤笑,“伏濟打來電話,說我是個騙子。立刻交了尾款,讓他們殺了我。”


    “又聽到伏濟說要保護他們安全出國,就改變主意對我下死手。最後我昏過去,醒來就在病房了。”


    無奈攤手,伏大魔術師又開始了他的新騙術,“孫警官,這件事情隱瞞與否,也不影響整體判斷。你所有懷疑的點我都可以解釋清楚。你到底還有哪裏不相信我?”


    “我沒殺人,這是我最後一遍重複。”


    的確,伏洛沒親自殺人。


    其中八個人不過是因為交通事故,車輛打滑從山坡掉下。


    另外三個人是裴鬱的手筆,根本算不到他頭上。


    見孫景煥沉默的樣子,伏洛話題一轉。


    “孫警官,我很佩服你,也欣賞你的正直。但是對這件事的調查,請停止吧。”


    “我沒有殺人,也不知道真正的殺人兇手是誰。”


    “就讓這件案子成為懸案,你也沒有任何損失。死去的傭兵們也做盡了壞事,死亡於他們而言算是解脫。”


    伏洛補充:“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吧,我還有事。”


    起身轉身離開,孫景煥一把抓住伏洛的手臂。


    “還有一件事。”


    “二少為什麽要查裴鬱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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