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古兄,從那天後我就一直在等!”


    雨塵注視著對手,腦海裏又迴憶起兩人第一次相遇。


    古夏淡然:“我倒無所謂,我隻想拿那1000兩銀子而已。”


    這場比賽對他沒有什麽特殊意義,或者說唯一的意義就是利益。


    雨塵腰間新換的直刀出竅,刀刃直指對手,嘴裏道。


    “古兄,不對,古夏!”


    在大乾,人與人之間很忌諱直唿其名,叫人全名往往是在表達情緒,而雨塵很少會做這種失禮的行為。


    “哦,何事?”古夏依然麵無表情。


    “我討厭你!”


    下一秒,雨塵腳下發力,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衝鋒。


    瞬息間,他跨越十數米來到古夏麵前,毫不猶豫的揮出一刀。


    “他的速度好快!”


    就在觀眾席上的入門弟子驚訝於雨塵的速度時。


    當!


    古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戴著玄鐵拳套的手準確擋住雨塵的刀刃。


    “雨塵賢弟不必手下留情。”


    “哼!”


    雨塵迅速後退,拉開距離,隨即再次一刀斬去。


    又是一聲金鐵交擊聲。


    當!


    古夏:“用點力,我還行。”


    雨塵再次後退,他的眉頭皺了皺,因為這些話似曾相識。


    “切!”


    少年臉上露出些許煩躁的表情,他身體下頃,手持直刀做發力狀,好似準備獵殺的猛獸,狀若猛虎、殘豹。


    “給我去死!”


    雨塵調動全身筋肉,爆發出全部的氣力,猛撲而出,身形旋轉,積蓄著巨大力量,斬出全力一擊。


    那威勢,無可阻擋般,讓葉雲飛來,決計不敢正麵接這一刀。


    但…


    鉦!


    隻見古夏站在原地,單手伸出,輕描淡寫地抓住雨塵的刀刃,臉上沒有任何費力的表情。


    “力量是夠了,準度差點。”


    雨塵腦海久遠的記憶瞬間蘇醒,他清楚的記得一年前某個上午,在演武堂,眼前這男人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


    隨後他迎來了自己人生第一次慘敗。


    “雨塵賢弟,輪到我了!”


    古夏嘴角勾勒出一個略帶殘忍的弧度。


    他揮出簡簡單單的一記長拳,沒有任何技巧、招式的痕跡,就是單純的一拳。


    “好快!”


    雨塵卻發現自己幾乎躲無可躲,他隻得把刀橫在胸口,擋住這一拳。


    下一秒他就感覺宛如戰車衝鋒、撞擊般巨大的力量從手上傳來。


    “怎麽會有這般強大的力量!”


    少年連連後退十數步,雙臂發麻。


    他心中震駭極了,剛剛那一拳的力量絕對超過尋常開竅武者所能達到的千斤上限。


    但他來不及思考,因為古夏已經疾速來到他麵前,幹脆利落又大力的踢出一腳。


    雨塵橫刀再擋,一瞬間,一股近2000斤的恐怖巨力從刀上傳來。


    隻見少年整個人被擊飛出去,好在他也早不是普通人,在空中強行穩住身體,堪堪落地。


    但未消的餘力還是讓雨塵又後退幾步,直到後背撞到石圍欄,他才發現自己已經退到擂台邊緣。


    再看手中的直刀,刀身也歪曲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少年不敢想象若手中拿的不是家族長輩贈送的這把雲鐵鋼刀,而是以前的普通精鋼刀,硬接那一腳會是什麽結果。


    但現在雨塵也不好過,古夏一拳加一腳就打的他雙臂顫抖、內髒氣血翻騰。


    “怎麽會這樣!”


    “你在做什麽,不要後退!上啊!”


    “雨塵大膽的進攻啊!”


    “為什麽一直在被動防守!”


    “砍他!”


    “加油!幹掉這下流的卑鄙小人啊!”


    觀眾席上觀戰的眾弟子看著兩人的架勢,爆發出不解的唿聲。


    但下一秒所有人便明白了,雨塵為何突然一直在退。


    隻見古夏氣勢洶洶的疾步奔至少年麵前,又是簡單幹脆的一拳。


    雨塵連忙閃躲,就地一個翻滾躲開。


    古夏的那一拳便落在擂台的圍欄上。


    轟!!!


    一聲轟鳴。


    宛如道家的雷汞炸石。


    由一根根比人小腿還粗的條石做成的石圍欄,居然被古夏一拳打碎,打出一個大大的豁口。


    碎石飛濺中,隻見古夏極快的轉身,再次看向狼狽的雨塵,他高抬一腿,重重往下一劈。


    雨塵也顧不得什麽形象、儀表,在地上像個滾地葫蘆一樣連滾帶爬,堪堪躲開一擊。


    轟!


    古夏一腳踩空,但擂台上鋪的青石板已經被他踩出蜘蛛網般的裂痕。


    觀眾席,入門弟子幾乎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什麽!”


    “怪物!”


    “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破壞力!”


    那些師兄師姐也被震驚。


    “這般力量怕是不止千斤…”


    “尋常開辟大圓滿都沒有這家夥的力量吧!”


    “怪不得,這古夏攻擊毫無章法,雨塵卻不停後退了。因為…”


    “…在絕對的暴力下,技巧的用處並不大,直來直往反而更加高效!”


    尋常開竅武者做到肉體搏殺時硬如金石不罕見,但能做到古夏這般斷石摧金的絕對罕見。


    “雨塵哥哥…”少女陳雪姬緊張的看著心上人。


    擂台之上,雨塵正狼狽的逃竄,他不停在地麵上翻滾著,身上的月白衣衫早就沾滿了髒汙。


    而古夏則雙手抱與背後,如同老人散步般氣定神閑的在擂台上漫遊,反正擂台空間就這麽大,堵住了少年就給他一拳或一腳。


    打不中也無所謂,反正人的體能是有限的,總有他累的時候。


    但對於雨塵來說,古夏踏出的每一步都充滿了壓迫感,仿佛踩在他的心頭。


    少年知曉那種感覺。


    “貓戲老鼠。”


    雨塵就仿佛是被堵在死角的老鼠,古夏就是那隻大貓,老鼠能苟延殘喘隻是因為大貓並不饑餓。


    一如一年前兩人初戰。


    那時,雨塵自學武後從未那般無力過,簡直就像是在和另一個層麵的怪物作戰。


    而一年後的現在,同樣的境遇,同樣的對手,雨塵發現那種絕望的窒息感似乎又再次籠罩了自己。


    古夏淡淡道:“雨塵賢弟,你若是喜歡玩,我可以陪你玩很久。”


    男人漠然的表情,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以及他那輕緩卻布滿殺機的腳步,這一刻深深烙印進雨塵的腦海裏。


    少年突然意識到“古夏”這兩個字快要成為了他心中的“噩夢”,或者說一個執念。


    雨塵的武者心境即將出現瑕疵。


    無論是魂修還是體修,最怕道心有瑕疵。


    一旦有了瑕疵,平日裏看不出什麽,但日後練功之時走火入魔的概率會增加不少,而且會導致境界突破極其困難。


    “隻能拚了!”


    雨塵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無論是為了複仇、為了證明自己,還是為了守護自己的道心,他都必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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