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穆紀1139年,北方利韋亞國境內。


    帝國十大將軍之一的韋陌派,率領10萬大軍駐紮在此已經快半年了,卻依舊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因為他們麵對的是號稱北方最堅固的防守要塞,黑鐵城。


    黑鐵城是利韋亞國的南大門,甚至也是整個北方諸國和卡穆帝國保持距離的一道屏障。黑鐵城不僅城牆堅固、軍備優良,而且地理條件優越,更有一個讓其他要塞難都羨慕不已的自然環境。因為這裏陰冷潮濕,所以常年大霧,進攻部隊很難掌握進攻方麵,而黑鐵城守衛軍隊則很容易設置障礙和陷阱。


    韋陌派大軍進攻黑鐵城這半年時間,黑鐵城頑強抵抗,堅守不出,而韋陌派似乎並不急於攻破城池,隻是偶爾進攻一次,也是收效甚微。但是帝國有些等不及了,所以組織一支新的軍隊加入韋陌派大軍,一則用來提升軍力,二來督促韋陌派盡快攻陷黑鐵城。


    又過了兩日,後續的援助大軍陸續抵達,主要由各軍團的新兵組成。


    新來了幾萬隊伍,軍營一時間顯得擁擠起來,熙熙攘攘都是人。


    百裏羽恆在吃過飯後在軍營中隨意走動,突然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從前方閃過,羽恆沒有多想,趕快追了過去。


    那個人身形靈動,在人群中隨意穿梭,羽恆也加快了腳步,跟在後麵。


    那個人穿過人群,徑直走向最中間的營帳,這時羽恆才看到那個人的背影,身材修長,烏黑亮麗的秀發被風吹動著。


    羽恆感到驚訝,然後便轉身向自己的營房走去,他並沒有感到很高興,因為那個人並不是他的朋友,隻是一個有過接觸的人,甚至有過不愉快經曆的人,井夢汐。


    “將軍。”一名傳令兵跪在門口喊道:“帝國的援軍到了。”


    許久,從裏麵飄出韋陌派深沉的聲音,“叫他們到會議室等著。”


    一個大型軍帳內,8位軍官坐在那裏,偶爾會相互說些話,但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他們已經坐在這裏很長時間,甚至有些困倦。


    “親愛的孩子們,你們辛苦了。”韋陌派慢慢走了進來,雖然言語輕快,但他的表情卻非常嚴肅,甚至是冷漠。8名軍官像觸了電一般,立刻筆直地站了起來,向韋陌派敬禮。


    韋陌派坐到正中間的椅子上,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目光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後,說道:“大家辛苦了,久等了吧,軍隊的事情就這麽忙,不過見到你們真是高興。”雖然韋陌派嘴裏說出來的話很熱情,但他的臉卻依舊蒼白冷漠,麵無表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聲音會是從這樣的人嘴裏發出的。


    “好了,既然在一起,那麽我們就是戰友了,首先向大家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韋陌派。”這樣普通的打招唿,聽起來平凡無奇,卻有著無形的壓力,重重擊打著每個人的耳膜,大家都能感覺到,韋陌派擁有非常強大的實力。


    “好了,說說你們來了多少人。”


    “報告將軍,長槍軍團,部隊10000人。”


    “報告將軍,重裝軍團,部隊5000人。”


    “報告將軍,攻城軍團,部隊1000人。”


    “報告將軍,近衛軍團,部隊5000人。”


    “報告將軍,騎兵軍團,部隊1000人。”


    “報告將軍,射手軍團,部隊2000人。”


    “報告將軍,堅盾軍團,部隊3000人。”


    “報告將軍,白銀騎士團,部隊50人。”


    姚北隨後說道:“報告將軍,還有後勤工兵,10000人。”


    韋陌派冷酷的表情上,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哦,3萬7千多人,皇帝陛下真是慷慨。”


    氣氛陷入了沉默。


    韋陌派冷冷地看著8個人,突然說道:“你們都是軍人,可你們知道什麽是死亡嗎?”空氣就像凝結了,沒有人說話,或者是說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吱吱~”韋陌派微微張開嘴,發生一陣怪異的笑聲,可他的表情卻完全沒有變化,甚至連嘴角都沒有動。


    “活著是一種煎熬,死亡之後卻是陷入了無盡的輪迴,生或死,都是平淡無奇的過程。隻有死亡的那一刹那,年輕熱情的鮮血,化成綻放的玫瑰,才能體現出生命之美。所以死亡,就是追求靈魂的瞬間升華。”韋陌派張開了嘴,露出怪異的笑臉,“哈哈哈~~,你們都不會怕死吧?”


    在場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很好,都去吧,在我這裏,好好享受極致樂趣。”韋陌派微微閉起了眼睛。8名軍官起立敬禮後,匆匆離開了。


    “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夏一鳴和羽恆騎著馬到處轉悠,順便看看地形。


    羽恆扭過頭來看著他,夏一鳴很少露出這麽深沉的憂鬱,“一鳴?”


    夏一鳴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什麽,隻是不好的感覺罷了。”說著用手指著前方,一片濃霧。


    順著夏一鳴所指的方向,羽恆看到遠處濃霧中隱約顯露出來一個城堡的模樣。


    “黑鐵城,北方軍事重鎮,以超強的防守力著稱。”夏一鳴歎息道:“看來會是一場艱苦的戰役了。”


    當天晚上,夏一鳴想去找韋陌派將軍匯報作戰部署,得到的答複確是:韋陌派晚上不見人。


    主帥軍帳內。


    “我們在這裏已經多長時間了?”韋陌派冷冷問到。


    姚北站在一旁迴答道:“迴將軍,接近半年。”


    韋陌派用手摸了摸臉,歎息道:“我也玩夠了,雖然這地方我很喜歡,但這麽長的時間,也會讓人感到無聊。明天進攻。”


    ***


    第二天,按照韋陌派的指示,各部隊相互交接隊伍,納入韋陌派軍隊統一指揮,確定戰鬥隊形。


    由姚北組織召開作戰會議,韋陌派並沒有出現。


    姚北道:“明天白天,我們將組織進攻,由攻城部隊和遠程部隊主攻,其他部隊做好掩護。再沒有得到將軍的命令時,各部隊不允許擅自進攻。”


    進攻方式非常簡單,而且並沒有展開任何戰術,除了韋陌派原有的手下軍官,8名新加入的軍官都感到非常奇怪。


    “中校。”會議結束後,姚北突然把夏一鳴喊住。


    “少將。”夏一鳴一愣,停下來看著他。


    “明天夜晚,我們將展開突襲,從內部將其瓦解,打開城門,配合大部隊一舉攻陷黑鐵城。”


    夏一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那白天的是佯攻?”


    姚北點點頭,道:“韋陌派將軍隻想用最少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正麵進攻損傷太大。你們白銀騎士團都是精英,明晚需要你們擔任主力。”


    夏一鳴敬禮道:“保證完成任務。”


    當天,所有部隊都在檢查武器裝備,準備明天的攻城戰。對於即將到來的大戰,羽恆心中充滿了忐忑,這將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參與的大型戰鬥。


    第二天一早,所有士兵匆匆吃過飯,各部隊軍官忙著整頓兵馬。韋陌派騎上一匹高大的黑馬慢慢走了出去後,所有部隊立刻跟在後麵向黑鐵城進發。


    4萬人的部隊緩緩行進著,韋陌派並沒有派出全部的部隊,他的表情慵懶,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黑鐵城的城牆呈現出濃重的,像鐵一般的黑色,矗立在煙霧繚繞的大地上。


    “這就是最堅固的要塞。”羽恆看著黑鐵城,不禁讚歎道。


    待到完全看清楚黑鐵城全貌後,韋陌派下令,將投石車和火炮排成一排,首先利用重型攻城武器攻打黑鐵城。


    一聲令下,一顆顆巨石和炮彈就像流星一般墜落至黑鐵城內。緊接著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爆炸聲,整個大地都在發出劇烈的顫動。


    這是羽恆經曆的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鬥,看到黑鐵城冒出的火光,他的身體竟然遏製不住的微微發抖,不隻是緊張還是害怕。羽恆扭過頭來看看夏一鳴,夏一鳴的臉色同樣很難看。


    “唿~”一陣響亮的破空之聲傳來,一根巨大的削尖的木樁從空中飛來,士兵們抬頭看著木樁,發出一陣驚唿聲。


    “轟”木樁落在了羽恆前麵的不遠處,正好打在了一名重裝兵身上,那名重裝兵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音,便被深深地紮到土裏,血噴濺了出來,落到了旁邊的戰士身上。“啊~~”人群中爆發出了驚恐的叫喊聲。


    羽恆騎在馬上,看得真切,那是一名重裝兵,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屍體,他突然想到了昆布,頓時感覺到胃裏一陣痙攣,彎下腰吐了起來。


    夏一鳴伸手拍著羽恆的後背,道:“你是第一次,慢慢就習慣了。”


    韋陌派軍的投石車和火炮不斷攻擊,一群射手軍團的弓箭手也張起巨大的弓,每張弓都有3個人配合射擊,箭頭上點起了火。


    “嗖嗖~~”萬箭齊發,火箭拖著長長的紅色尾巴,像一陣火雨落入黑鐵城。


    “咚~”突然從黑鐵城內也發射出一陣火流星,不僅衝開了火箭,更是與攻城部隊的巨石和炮彈在空中撞擊,頓時天空中盛開大片的火花。沒有撞擊到的火石都的落在韋陌派軍中炸開了花。


    夏一鳴單手舉起長槍,大聲喊起來,“防禦。”頓時所有騎士以5人為一組,舉起長槍,做出防守的姿態。


    “哼,真難看。”韋陌派看著騎兵軍團的舉動,冷冷地說到。“姚北,做出結界,做好防禦。”


    姚北一聲令下,軍中的法師們高舉魔杖,張起一片巨大的結界,在空中形成一道巨大屏障。雖然有了結界屏障,但仍然有火石和木樁能夠穿透進來,韋陌派軍死傷一片,到處都是哭喊聲。


    好半天,羽恆才直起身子,抬起頭,一個火石落在前方炸開了,幾名士兵應聲被炸成了幾段,都有血濺到羽恆的臉上。羽恆完全呆住了。


    夏一鳴一拉韁繩,調轉馬頭衝到韋陌派身邊,朗聲喊道:“將軍,這麽防守不是辦法,我們迂迴進攻吧。”


    韋陌派轉過頭來,看著夏一鳴,冷冷道:“別這麽衝動,聽我的命令。”


    看著夏一鳴沒有說話,韋陌派接著說道:“需要教你怎麽打仗嗎?”


    夏一鳴一怔,隨即敬了個軍禮,調轉馬頭。


    “稍等。”韋陌派冷笑著說道:“質疑和頂撞,會沒命的哦。”


    夏一鳴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迴到自己的陣營中。


    不能進攻,白銀騎士們隻得相互配合打掉一些火石和木樁,盡可能的保護身邊的戰友。黑鐵城的反擊,雖然沒有對韋陌派大軍造成大的傷害,但多多少少造成了一定損傷。


    雙方僵持了一天,等到太陽快落山時,韋陌派才命令吹號收兵。部隊迴到營中整頓,醫療兵忙著給受傷的士兵治療,疼痛的哭喊聲在營地內響作一片。


    洗幹淨了臉,羽恆躺在床上休息,他什麽東西也吃不下,戰場上淒慘的畫麵,仍然不斷出現在他的眼前,令他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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