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過後的日子相當平淡,竹中拓每日放學後正常去寵物診所打工,一邊當著護工,另一邊則輔導惠以子做作業。學習和打工兩樣任務同時執行,一項也不落下。有時惠以子不來,杉野醫生也會跟他討論一些問題——不過這些問題大多數和學習沒什麽關係,更多的是與未來的展望、夢想之類的玩意有關的。


    將東大政法係作為目標自然是相當好的,對於任何一個霓虹高中生來說,這大概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終極目標。竹中拓覺得自己應該是相當有希望的,雖然不能保證百分百考上——但百分之五六十的把握還是有的,實在不行就退而求其次,去考其他大學的政法係,到時候也能頂個知名大學畢業生的名頭出去找工作。


    杉野醫生以前似乎也是個高材生,好像還是名古屋大學畢業的。談吐雖然看上去和常人無異,但仔細琢磨一下好像還挺有內涵的。


    當然,竹中拓覺得自己八成是想多了,就好像魯迅先生一句晚安都能被解釋出一大堆意思似的,要是他不知道醫生是名校畢業生的話,肯定也不會覺得他說話有什麽深層意思。


    ……如果刨除掉他總想撮合自己跟惠以子這點之外,其他的地方也都還算是挺好的。


    醫生有時與他講些當初在大學中發生的趣事,但自己大部分時候get不到笑點,也隻好擠著尷尬的笑容。這樣一來二去多了之後,醫生似乎自己也覺得無聊,便不再給他講了。


    再然後,杉野醫生包括如何處理人際關係之類的事,還有一些寵物診所經營時遇到的麻煩問題,總之是些沒什麽太大用處的繁瑣碎事,在閑的沒事時便跟他說說,像是上司跟下屬發發牢騷,又像是朋友間隨意聊聊天。


    醫生這人確實很好,唯一缺點大概是愛喝酒,而且一喝就算是沒完沒了,直到醉醺醺到了兩眼打轉的程度才算是徹底結束。他周六晚上打工後便被杉野醫生硬生生拽到了診所旁的居酒屋裏,說是這些天來也很辛苦了,要請他吃頓晚飯。


    醫生點了幾個乏善可陳的小菜,大概也就是花生米和一些醃製過的蔬菜,和天朝人喝酒時吃的小菜也差不了多少。除此之外又拿了一大瓶清酒上來,竹中拓看了眼標簽,這酒足有1.5升,一瓶似乎將近一萬円,價格把他嚇了一跳。


    怪不得惠以子能一擲千金買下兩張七千多円的門票,原來這毛病是從您身上遺傳下來的啊!


    他本來推脫了半天,結果還是爭不過杉野醫生這體格健壯的成年人,硬生生被灌了好幾杯酒下去。


    霓虹政府規定未滿二十歲不能喝酒,但私底下少喝幾杯不會成為什麽大事,他喝了幾杯後隻覺得這清酒和白酒確實是有不同的滋味,不同於那燒心燒肺的感覺,但真要說起來的話實在是有些嗆人,好似把芥末一股腦的往喉嚨裏塞似的。


    竹中拓不太喝的來這玩意,於是隻喝了幾杯便打住了。要是合胃口的話他大概還會多喝一些,但實在是不合胃口,多喝也無益。喝酒會導致酒精麻痹大腦的神經,喝多了據說會變傻子,傻子明顯是考不上東大的。


    時間過得還是很快的,這時候已經是五月末了,對於寵物診所來說大概算是淡季。


    店裏的任務不忙,若不是杉野醫生覺得沒什麽的話,他甚至不太好意思領工資了。醫生和他說,要等到六七月夏天到來時,才會到生病的高峰期,那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找上門來為寵物看病,現在充其量不過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醫生跟他說這話的時候可謂信誓旦旦,於是他也就信了。


    其實也差不多,這時候的天氣比較暖和,溫度也算不得高,等到動輒便是二十七八度的夏天時,才會容易因突變的氣候而生病。人和動物都是這樣,其實也沒什麽區別。


    竹中拓現如今身體算是比較健康,他自從適應了穿越後的生活後便開始鍛煉起身體了。


    前段日子隻是每天早上繞著公園裏的人工湖跑上半個小時,現在又在這基礎上加了十組俯臥撐,等之後強度上來後可以再酌情增加,反正現實生活中正常鍛煉是不會導致禿頭的,所以他也沒必要顧忌太多。


    公園裏還是有不少簡單器械的,等以後或許還可以試試引體向上,雖然他胳膊上的肌肉還沒完全練出來,不過做上十個八個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


    這段時間他終於和幾個每天早上都在公園遛彎的老大爺熟悉了一下,那幾位老大爺也不再看到他便退避三舍了,在知道了他的名字後甚至有時還主動招唿“小竹中”過來坐下喝些水,他還是感到很欣慰的。


    竹中拓照著鏡子看了看鏡中的那雙三白眼,隻覺得好像沒那麽兇神惡煞了,應該算是柔和了相當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著這雙眼睛看了近三個月的時間,已經感到習慣了。


    如果不是這樣就好了——那說明兇神惡煞的眼神是能通過後天調節逐漸改變的,自己沒必要頂著這雙三白眼過一輩子。隻要一直心靜祥和下去,半年內肯定能變迴正常人的。


    雖然他覺得自己現如今依舊不像是什麽好人,但現在要是把自己放到武俠劇裏大概已經不需要當邪教魔頭了,估計能從反派boss進化成演到一半時突然在主角的嘴炮下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男三號,也算是有著卓越的進步了。


    學習上大概也算是穩步前進著,就等著幾天後的第二次考試了,文化祭早就過去了,真要說的話也是沒什麽好玩的,頂多也就是惠以子拽著他逛了半天。“不良少年竹中拓脅迫下村同學做自己女朋友”的消息第二天便不脛而走,他估計這應該還是之前那個到學生會舉報自己的家夥搞出的事情。


    對方散布謠言的方式比較特別,從班級內一些喜愛八卦的人入手,再逐漸擴散到班級,最後從班級一步步擴大影響力到學校,這樣一層一層往上走,其實也就很難找出謠言的源頭了。


    之前他被人誣陷成是什麽“白狐組大將”的時候,恐怕對方就是采用了這樣的方法。隻不過當時他還沒意識到這點,


    高木千秋整個文化祭都在忙著從各個角度著手,結果也沒能找到幕後黑手。這紀律委員算是很稱職的,他隻好讓對方別把這些破事放在心上,反正這種謠言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竹中拓是不太在乎緋聞這種玩意的,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長澤高中又不禁止戀愛,隻是不提倡學生戀愛,真有謠言也不會害的他退學。其實學生間的緋聞鬧得再大其實也就那麽迴事,隻要忽視掉這種玩意,過段時間就沒人放在心上了。


    這次他的目標是在下次學業測試中直接摘取桂冠,之後再想辦法拿下全校偏差值第一,隻要成績夠好,連校長都要想盡辦法護著自己。那個對自己心存不滿的家夥就隻能做跳梁小醜了,沒必要放在心上。


    而惠以子聽到這消息後既沒有表現得有多麽開心,也沒有想盡一切辦法來疏遠自己,更沒有表現出什麽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姿態。


    真要說的話,之後也就是跟往日的時候差不多,這姑娘甚至還有幾天在放學後沒去參加社團,而是跟著他一起去了寵物診所,被不少人目睹了兩人放學後一起離開的情景。


    他確實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追究下去。惠以子在學校裏的朋友不少,突然與自己這樣一個人見人恨的角色牽扯上關係總是不太好聽的。可他要是單方麵疏遠惠以子也不好,這姑娘對他確實是很好的,自己早就不是那種天真幼稚的高中生了,自然也不會因為一時衝動就跟身邊的人鬧出什麽矛盾。


    除此之外,惠以子過段時間大概是要參加比賽的。也就是高中綜合體育大賽中的羽毛球比賽,她說自己雖然不一定能上場,但還是希望竹中君能來比賽現場看一看,幫自己加加油。


    他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就答應了這可能算是有些無理的要求。


    這就是學校裏的事了,其實沒什麽好說的,對於高中生竹中拓來說無非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小事,都沒必要放在心上。放在心上也沒用,大概隻能徒增壓力,還不如壓根不往心裏記。


    而對於輕小說作者竹中拓來說——拿到新人賞第一名後的這個月裏,他甚至沒在小說這方麵上操什麽心。石阪真由畢竟是編輯,要拿薪水的,所以讓她一直忙碌於輕小說的出版問題,自己是覺得沒什麽大問題的。


    版稅不過也就12.5%,作為內容的創作者,賣出去一本他不過也就隻能賺到62.5円。讓他有些頭疼的是,自己這版稅已經不算低了,要是書的銷量一般的話,恐怕之後會不升反降。


    萬惡的資本主義向來是費盡全部心力壓榨所有可壓榨的勞動力,他作為穿越者也隻能像砧板上的鹹魚一般待宰,這不是自己或者石阪真由能決定的事情,對方作為編輯或許能給自己的版稅在在一定範圍內進行調整,但實際上也調不了多大的範圍。


    這位年輕編輯一個月來給竹中拓發過好幾次消息,還將一些人設圖傳給了他,給他過了一下目。其實意思大概也就是讓他提些人設方麵的意見,把這些基礎的地方好好修繕一下後,然後再去讓畫師完成那幾張插畫以及全彩的封麵。


    竹中拓雖然不太想提意見,也沒辦法推脫,他覺得自己比較業餘,肯定是沒什麽用處的,也提不出有用的意見。但在石阪編輯的強烈要求下,他自然還是說了些自己的看法。


    不過這些都稱不上是刁鑽,他不是沒事找事的人,也不喜歡搞形式主義,所以就不像某些沒事找事的甲方一樣想要五彩斑斕的黑,大概就隻是中規中矩的水平。


    其實他自認為自己的要求不算是太低,但他畢竟不是專業人士,穿越前也不懂這些繪畫類的東西,現在更不懂了,很多地方的小問題是看不出來的。


    而那畫師雖然是個新人,畫出來的東西卻算是相當有水準的,效率也很高,幾天內便將所有人物的設定圖都搞定了。再然後就是插畫——這是要經過多方協商後決定的,譬如自己要是覺得在這裏插入一張插畫比較好,那首先要跟石阪真由說清楚理由和好處所在,再然後由年輕編輯進行判斷與溝通,要是確認了插畫的位置後,剩下的就大半是畫師的任務了。


    小說的事大概進展也就到了這裏,再往後就是等了。不等也沒用,除非他自學繪畫並且在一周內便達到專業水準,那樣的話不僅能三下五除二快速解決掉插畫,還能混出個多才多藝的名頭。


    要是竹中拓有係統還說不定真能辦到,隻不過他沒有,所以也就沒有這種大膽想法了。那幾個小混混這一個月來也沒找自己麻煩,他本來還覺得上次可能打的還不夠狠,但現在看來應該是足夠了,把他們殺破膽了就好。


    秋原家大概還是那個樣,他也不好說什麽。那書店似乎是秋原鬱美與美和子的媽媽病死前留下來的,算是家務事了,自己沒法亂提意見,就隻能當個透明人,當個純粹的看客。


    說到這裏,竹中拓覺得美和子還算是個挺努力的小姑娘。他上次聽過演唱會後便一時興起,在二手中古店裏花不到兩千円便買到了把有些老舊的吉他。


    後來他找了家樂器店給吉他調了一下音,又買了本吉他教程,結果因為學習的內容日益增加,反倒沒時間看這些玩意了。被美和子這小姑娘知道後,她便央求著自己,說是想自己學習彈吉他,於是自己便把吃了灰的吉他連帶著那本教程一並送給了小姑娘。


    美和子一個月進步算是不小的,現在已經能彈一些簡單的入門曲了。


    總之——一切大概都是在向著好的方麵發展著。


    除了和自己產生了些許矛盾的便宜妹妹之外,大概都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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