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藤光沒留意到四周古怪目光,自顧自露出羨慕眼神。


    “時隔千年,佐為能夠遇到匹配對手,應該很高興吧。”


    “唉,真不甘心,我要如何才能融入他們的世界。”


    對麵。


    敖鷹伸手放入棋盒,指尖傳來微微涼意。


    “右下角星位?”


    “還原星位一間高掛定式。”


    “佐為,你看書太少,如同秀策尖那般,過於追求攻防兼備。”


    “那就給你提個醒……”


    敖鷹捏住棋子懸空,緩緩來到棋盤上空。


    啪!


    黑棋,十六行十四列。


    窗外隱約吹進一陣清風,拂動簾布,拂過眾人臉龐。


    進藤光感受到什麽,猛吸一口氣,雙目炯炯有神。


    佐為展開扇子半遮臉,“小光,你也察覺到了嗎?”


    “敖鷹少年很迫切呢,戰鬥欲望正在攀升。”


    不知一人一鬼小心思,尹老師眉頭舒展。


    “另一側一間高掛?形成類似雙飛燕的進攻姿態,局部二打一,白棋稍稍不利。”


    “進藤光少年也有職業級嗎?”


    “右下角星位像是現代圍棋招法,但透出濃濃複古味道,脫不了一個穩字。”


    “恰恰穩,給黑棋機會,由五個超高目組成的布局扳迴一城。”


    “若非看到整局行棋次序,我會以為白棋右下角星位掉入黑棋陷阱。”


    “白棋難辦。”


    思索間,白棋給出迴應。


    十七行十六列,並。


    見此,敖鷹眼中流光浮動,“又是防守招法?”


    “實地不小且紮實,但速度偏慢,和貼目時代理念不契合。”


    思緒一轉,黑棋再次落子。


    十四行十四列,跳起。


    徹底封鎖白棋向著中腹的路線,宛若巨石堵門。


    “跳封?”


    “壓縮白陣,窺視中腹。”


    佐為輕點頭顱,“在我意料之中,小光,麵對當前局麵,你第一感想到的是下在哪裏?”


    “天元。”


    進藤光心中默指。


    “理由呢?”


    “這裏仿佛世界中心,一枚太陽冉冉升起。”


    “太陽?”佐為頓了頓,露出笑容,“很有趣的說法。”


    “小光,有時候你真令我意外,方向奇特。”


    “天元一子鎮壓四方,和超高目出奇的爭鋒相對。”


    “不過,天元容易陷入複雜戰鬥,這或許是敖鷹想看到的局麵。”


    “那名華夏少年隱忍,懂算計,過早開戰步入他的節奏。”


    “噢。”進藤光滿臉迷糊,聽得一知半解,“那該怎麽辦?隻要一戰鬥,肯定是擅長計算一方有利。”


    “拖。”


    佐為說出答案,“越晚戰鬥,空地盤越少,如此一來,可變化的局麵相應簡單化。”


    “就好比,一加一等於二,來個國中生和小光你比這道算數題,你會輸嗎?”


    進藤光恍然點頭,“那麽,佐為,下一手繼續防守?”


    以他粗淺棋力,右下角白棋在防守還是懂的。


    圍棋教室有講過,像這類棋子挨棋子的招法,效率低下但勝在結實,用於防守不算壞棋。


    “小光,我的招法防守為主沒錯,但同樣隱藏著殺招。”


    “下一手,十七行四列,左下角小目。”


    進藤光找到位置,三指捏住白子放落,姿勢標準。


    ……


    海王中學走廊。


    一老一少漫步向前,老人領先一個身位,滿臉笑意。


    “小亮,一路過來,對我們海王中學感官如何?”


    “挺好的,設施現代,同學充滿朝氣。棒球部真努力,休息日還在訓練。”


    塔矢亮瞥了一眼走廊外,笑盈盈迴答。


    校長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一晃多年,當年你父親才這麽高。”


    比了比手勢,不到胸口,“我讓他多運動,他倔強著,光顧著下棋。”


    “小亮,這一點你可別學行洋,空閑下來多去操場上跑跑。”


    “人老才明白,長期坐著不動,各種毛病莫名其妙上身。”


    “特別是職業棋手,更要從小鍛煉身體。”


    老人語氣緩而柔和,一字一句無不透著關愛,仿佛爺爺般。


    塔矢亮躬身一禮,“我會注意的。”


    “好好。”


    校長繼續負手向前,不斷念叨著。


    “過去,我和行洋下棋。他也不知道讓著我這個班主任一點,每次把我殺得膽戰心驚,心髒病都要嚇出來。”


    “真懷念那段時光,雖然沒現在科技發達便利,但師生間更融洽,笑聲更多。”


    “有一次……”


    塔矢亮安靜當好觀眾,他明白老人隻是想多說說話。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


    “小亮,到了,大賽就在這裏舉行。”


    “那邊擠著一堆人,還挺熱鬧,我們去看看。”


    校長指了指人群處。


    塔矢亮從善如流,緩步走去。


    待走近時,尹老師發現校長兩人,讓社員們讓出空隙,他順著擠到外圍。


    “校長,您也來看決賽嗎?還沒開始。”


    “呃……我帶友人之子來轉轉。”


    校長將塔矢亮拉到近前,“小亮,這是我們圍棋社顧問,尹老師,來自泡菜國的職業棋手。”


    職業棋手?


    塔矢亮友好行禮,“初次見麵,我是塔矢亮,今後請多關照。”


    “塔矢亮?”尹老師頓了頓,“你來得挺巧,你有職業級棋力吧?”


    “裏麵正在對局的兩人也有職業級,或許你們認識。”


    塔矢亮一怔,腦海裏瞬間浮現兩個小孩身影。


    校長人老世故,明白有故事,笑而不語,揮揮手,和認出他的同學們打起招唿。


    見塔矢亮表情,尹老師微微一笑,“跟我進去看看。”


    “麻煩您了。”


    工具人社員再次讓出空隙,尹老師領著校長和塔矢亮擠啊擠。


    來到內圈。


    敖鷹!


    進藤光!


    塔矢亮目光呆滯,頓住腳步。


    “怪不得讓我加入圍棋社。”


    “你們自己先對上。”


    “若能早點知道,我也能參加這屆團隊賽。”


    “我不會逃避!”


    與此同時。


    加賀占據大優勢,閑著無視掃視全場。


    突然,臉色一僵,“塔矢亮,你怎麽會在這裏。”


    聲音有點大,引來大量注目禮。


    “塔矢亮?將棋社的紅毛在說塔矢亮。”


    “蘑菇頭是塔矢亮?”


    “沒錯了,你看,海王中學校長陪同,一般人哪有這待遇。”


    “他也來看三將戰?”


    “難道這就是天才間的相互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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