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沈雲輕拉開椅子站起身,往外麵走。


    穆東隅彈彈菸灰,趕忙跟上:「迴都迴來了,去我廠裏坐坐唄。」


    到停車的位置,沈雲輕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他:「我兩點鍾的飛機,以後吧。」


    穆東隅吐出一口白霧,神情挫敗,以為這是她拒絕自己的藉口。


    「不是迴來了嗎,昨還要走?」


    「去哪?」


    沈雲輕拉開車門,先坐進車裏,降下車窗,歪著身子,仰頭對他說:「孩子和顧漠寒都在香江,我這次迴來就是處理工作室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穆東隅散漫隨意的抱著單臂,勾了勾嘴角:「留個電話唄。」


    島上的電話他有,自打她出國後就基本斷了聯繫。


    沈雲輕秀眉輕擰:「你這一大把年紀了,早點結婚,跟我留什麽電話,沒這個必要。」


    穆東隅被她懟的啞口,罵罵咧咧憋出一句話:「結婚有什麽好的,世上美女那麽多,我還沒玩夠呢。」


    「你也是,多管閑事。」


    不想跟這樣的人浪費口舌交流,沈雲輕搖上車窗:「阿藤,開車。」


    阿藤啟動車子。


    站在原地的穆東隅,遙遙望著揚長而去的黑車,心裏升起一抹落敗感。


    那顧漠寒有什麽好的,至於對他這麽死心塌地嗎?


    他穆東隅這輩子,從沒在一個女人身上一而再再二三的失敗過。


    他妹的,自己自降身份,當男小三,她居然還看不上!


    …


    沈雲輕到機場,剛好在飛機起飛之前,趕上登機。


    阿藤迴到碼頭,給老大打去電話,通知他沈姐已經過去了。


    顧漠寒掛了電話,下樓去收拾客廳。


    顧小寒手裏握著畫畫筆,帶著弟弟坐在地上,往瓷磚上亂畫著玩。


    看到他著急忙慌的下樓,小傢夥不明情況地問:「爸爸,你怎麽了?」


    「你媽媽要迴來了。」


    顧漠寒看到這兩個髒孩子,一陣頭疼!


    才一會沒看著,就弄成這個鬼樣,真是服了。


    顧方安臉上都是哥哥添的顏料,簡直沒眼看。


    還傻子似的一個勁往自己手背上抹,玩勁一上頭,連平時愛幹淨的潔癖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顧漠寒走過去,沒收他們手裏的水彩筆扔進垃圾桶。


    「哼!」顧小寒氣唿唿,伸手進垃圾桶要撿起來繼續玩。


    顧漠寒反手就是一巴掌拍他屁股上,嚴聲喝斥:「你再弄,我把你扔出去了。」


    「不要。」顧小寒跳腿,捏緊拳頭想要打爸爸,又不敢,隻能可憐兮兮的流眼淚:「我要媽媽,不要你了。」


    顧漠寒暫時沒空哄他,抱起地上的小兒子,進衛生間去洗臉。


    眼巴巴的望著爸爸離開。


    顧小寒抱著小手站在客廳裏,淚眼汪汪的生胖氣。


    給小兒子洗幹淨臉和手,顧漠寒將他扔在沙發上。


    提桶打濕拖把,開始拖地。


    被兩個孩子用水彩畫過的地方,特別的髒,他拖了兩遍才拖幹淨。


    拖到顧小寒麵前,顧漠寒冷臉:「過去一點。」


    顧小寒扁著嘴,眼眶紅紅的站著不動。


    顧漠寒到別處拖去。


    眼見爸爸走遠,顧小寒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就跟在他身後,也不說話。


    「叭叭…」顧方安抱著奶瓶喝水,大眼睛滴溜溜的望著他們。


    顧漠寒提著拖把去衛生間。


    很久沒等來爸爸說話,顧小寒委屈的抬起小手,揪他衣角,小奶音:「你都不梨我。」


    「誰不理你了?」顧漠寒洗幹淨拖把,倒了桶裏的水。


    轉身出去。


    揪著他衣服的小手鬆開,顧小寒腳步聲啪噠啪噠的跟上。


    「爸爸,你梨梨我,好不好?」


    顧漠寒走到玄關,打開鞋櫃門,拿出鞋子穿上,硬朗的臉,瞥他:「你要我怎麽理你?」


    顧小寒咬著下唇,閉上眼睛,仰起奶唿唿的臉盤子,小嗓音可愛:「你親親我,我現在好傷心。」


    臭小子,顧漠寒穿好襪子,一把推開他湊到跟前的臉,拒絕他的賣萌撒潑誘惑:「滾一邊去。」


    「才不要。」顧小寒耍脾氣,上前牢牢抱住他大腿,表情奶兇:「媽媽都說了,你要多愛我的。」


    大腿被他抱著無法動彈,顧漠寒隻好伸手掐住他胳肢窩,抱起他,揪他臉:「男子漢不許撒嬌。」


    顧小寒腦袋埋在他頸間:「人家…兩歲呢,不要男子漢。」


    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顧漠寒看了眼時間,抓起桌上的車鑰匙,一手抱著一個大胖兒子。


    開門出去。


    放到車後座,給他們繫上安全帶。


    出發機場。


    …


    顧小寒午睡時間到了,歪著腦袋靠在座位裏睡覺。


    顧漠寒把車停在機場外麵的馬路邊。


    沈雲輕拎著包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


    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打開車門坐進去。


    手裏的行李包放在腳邊的位置,她轉頭看後麵睡午覺的兩個孩子。


    白白胖胖的,被男人照顧的很好。


    顧漠寒從她上車之後,眼睛就在她身上沒有移開過,嗓音低沉:「事情都辦好了?」


    「嗯。」沈雲輕收迴視線,轉而看向男人:「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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