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在說,我的眼睛比你大。


    兩分鍾後,顧小寒敗下陣來,一屁股坐到床上,生氣的翻身扒著。


    顧方安知道自己贏了,小傲嬌的抬起小手拍著嘴,哇哇哇的得瑟。


    「啊啊…」顧小寒在床上撲騰,大嗓門震破天際:「我好可憐喲…」


    沈雲輕站在床邊哭笑不得。


    這個小戲精,一天逗得她魚尾紋都要笑出來了。


    再這樣下去,今晚都別睡了。


    沈雲輕望向亮著燈的衛生間:「你帶他出去走一圈。」


    「走什麽呀!」顧漠寒暴力打開門,試圖嚇嚇那個小哭包。


    顧小寒臉埋在被子裏傷心,感覺世界沒有愛了:「我不要爸爸了…」


    「不要媽媽…」


    「不要弟弟…」


    顧漠寒上前,拍他屁股:「那你要什麽?」


    「我要六六…」顧小寒滾到一邊去,不要他碰。


    顧漠寒無奈之下,隻能給他穿上鞋子,抱起他往外麵走:「我帶你找六六去。」


    顧小寒想鬧騰的心思立馬安分下來,抑起滿是淚痕的臉,撅著小嘴親親他下巴,拍彩虹屁:「愛爸爸。」


    這臭小子!


    顧漠寒拉開大門出去,假裝生氣:「你剛剛還說不要我呢。」


    顧小寒死鴨子嘴硬,不承認,雙手圈住他脖子,奶味地說:「爸爸,嗯…我我…我腫麽了呀?」


    裝傻充愣!


    到了外麵,路燈昏黃的人行道,顧漠寒將他放下,站在一邊等他玩夠。


    顧小寒張望著四周,手手揣進兜兜裏,向著媽媽往日帶他去的公園方向走。


    顧漠寒見他走遠,趕忙跟上。


    夜色濃稠的夜晚,小區裏基本沒什麽人了。


    孩子的腳步聲啪噠啪噠的響…


    顧小寒摘片灌木叢裏的葉子,坐在路邊的石坎邊,抬起頭,沮喪的看他:「爸爸,為什麽沒有小朋友啊?」


    「小朋友都迴家睡覺了。」顧漠寒很有耐心的迴答他。


    兒子這小模樣怪可憐的。


    顧小寒扯著葉子,奶萌萌地問:「爸爸,我不是乖寶寶對嗎?」


    「誰說的?」顧漠寒蹲到他麵前,嗓音柔和:「咱們顧易休可是最棒的寶貝。」


    顧小寒被爸爸誇的不好意思了,高興完以後,才感覺不對:「爸爸,誰是羞羞呀?」


    一直叫他顧小寒,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名。


    顧漠寒掌心摸摸他頭:「顧易休是你的正名,顧小寒隻是小名。」


    「我聽不懂。」顧小寒年歲小,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


    顧漠寒脾氣好,誨人不倦地說:「顧易休就是你,你就是顧易休,懂了吧?」


    「噢噢!」顧小寒好像懂了:「他是寶寶。」


    「對了。」顧漠寒站起身,望了一下周圍環境。


    夜深人靜,冷冷清清,父子倆溫溫馨馨。


    顧小寒跟著他起來,丟掉葉子,小手放進他大手裏:「爸爸迴家。」


    「好,迴家。」顧漠寒牽著他,轉身往前麵路口走。


    顧小寒執著地問:「爸爸,我是不是很煩?」


    「沒有。」


    「可是,我我…」


    顧小寒表達不出自己想說什麽,就是冥冥中覺得自己今晚的行為不好。


    知子莫若父,顧漠寒替他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剛剛不應該那麽做?」


    顧小寒小小的影子,鬆快的挨著一旁的巨大身影,真真地點頭:「嗯。」


    顧漠寒包住他的小手,輕輕摩挲,悠閑談心:「寒寒不出來,心裏會不舒服對不對?」


    顧小寒稚聲:「嗯,爸爸,我難受。」


    「咱們不用自責,這是一種習慣性的折射反應。」


    顧小寒雖然不懂爸爸說的是什麽意思,但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關心愛護。


    漫漫長夜,父子倆一路說著話,很快到達家門口。


    剛才出來的急,沒帶鑰匙,


    顧漠寒抱起小傢夥,讓他按門鈴。


    顧小寒按著門鈴,邊叫:「媽媽,我迴來了。」


    沈雲輕剛把顧方安哄睡著,聽到門鈴響。


    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


    下樓去給他們父子倆開門。


    剛被爸爸抱著進屋,顧小寒伸手手要媽媽抱:「媽媽,愛你喲!」


    沈雲輕接過兒子,看他樂嗬高興的樣子,笑道:「玩開心了。」


    「嗯嗯。」顧小寒埋在她肩上,下巴一點一點的,瞌睡來了。


    沈雲輕抱著他上樓,進到隔壁的房間臥室,先講故事哄他睡覺。


    顧漠寒進到主臥,掃一眼嬰兒床裏的小兒子,小心翼翼打開衣櫃,拿睡衣,進衛生間洗澡。


    出去溜了一圈,心頭的煩躁消失,顧小寒躺在被窩裏,故事書還沒開講,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沈雲輕坐在床邊,注視著孩子的睡顏。


    當媽媽以後,自己越加患得患失,總覺得哪裏都不夠完美,想做到最好,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兩個寶寶。


    顧漠寒推開門進來,瞥了眼床上的孩子,壓低聲音:「睡著了?」


    「嗯。」沈雲輕心不在焉地迴應。


    顧漠寒推她肩膀:「下去喝一杯。」


    沈雲輕從凳子上站起身,跟著他出去。


    …


    顧漠寒進廚房去拿酒和杯子,擔心她明早醒來會頭疼,還為她準備了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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