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崢抱著顧方安,握著奶瓶在給他餵奶喝。


    孩子能吃能拉,地下室是封閉的,空氣不流通,兩天時間裏,整個空間充滿他的屎尿味,簡直不要太酸爽。


    陳書君捂住口鼻,環顧四周找閨女。


    君野滿臉惆悵:「老大帶著嫂子逃出國了,我和阿崢負責送顧方安去跟他們會合。」


    陳書君聽到女兒是安全的,提心弔膽好幾天的心情,瞬間得到寬慰。


    眼睛看向,阿崢懷裏的嬰兒:「這孩子,是雲輕生的嗎?」


    君野點頭:「朱家的人一直在排查,我們帶著孩子出不去,想請你幫幫忙。」


    「你是穆正華的妻子,他們不敢為難你。」


    陳書君湊過去看小外孫,被他吃奶的可愛模樣,萌化人心:「你們要我幫什麽忙?」


    君野:「明早,工作室有一批衣服寄出去,我們打算把方安藏在箱子裏,你到城裏的碼頭接走孩子。」


    「不用這麽麻煩。」陳書君捨不得小外孫,受這麽多的罪。


    她從阿崢手裏抱過孩子,輕輕拂著寶寶細膩的臉蛋,慈愛地說:「我這次是乘坐私人飛機來的。」


    「飛機就降落在隔壁的島嶼上,咱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君野和阿崢相視一笑。


    這下就好辦多了。


    要是沒遇到陳書君,他們兩都打算男扮女裝,裝夫妻抱著老大兒子出島,隻是那樣風險太大了。


    阿崢把奶瓶裝進包裏,疊著箱子裏的衣物:「我收拾一下東西,太亂了。」


    「我去找趙安,通知一下他。」君野往樓梯口走,聲音多了幾分輕快:「還有什麽需要拿的嗎?」


    阿崢眯眼想了想:「拿點尿布,他太能拉了,還有奶粉,多打包幾罐,這丫的比小櫻還能吃。」


    顧方安:「……」


    叔叔,你這樣說小寶寶,真的好嗎?


    「知道了。」君野漸行漸遠。


    陳書君留在地下室,抱著小外孫不撒手。


    顧方安剛喝完奶,睡夢中,意猶未盡的伸舌頭舔嘴唇。


    陳書君心被擊中,柔弱的一塌糊塗。


    果然是閨女生的,就是招人疼。


    …


    阿藤帶著顧小寒到達菲律賓,先找家旅館住下。


    老大給他們弄好了新身份和護照。


    阿藤等著明天去機場,買飛機票去加拿大。


    顧小寒離開媽媽兩天,整個人提不起精神,眼眶裏,時刻含著汪亮晶晶的淚水,委屈唧唧。


    阿藤給他餵了奶,用背兜吊在前麵,帶著他去外麵逛逛。


    菲律賓小偷多,老大給的錢和勞力士,他走哪都隨身帶著。


    這邊的人,膚色比他們國內的人要黑一些。


    街道上,白白胖胖的顧小寒,引得路過的行人,都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離開媽媽,顧小寒全全演繹出一個社恐寶寶形象,哭唧唧的小手拽著背兜:「嗚嗚…麻…麻…粑粑…」


    阿藤掏著包,摸出一顆牛皮紙包裹的棒棒糖,塞他手裏。


    這是走之前,沈雲輕給他的。


    顧小寒流著鼻涕蟲,迫不及待的張嘴含住葡萄味的棒棒糖,熟練的舔著,開心的溢出嚶嚶嚶…


    阿藤任勞任怨的當保姆,翻出手帕給顧小寒擦眼淚鼻涕,這幾天的經歷,讓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是個十八歲的大寶寶。


    傍晚天色漸暗,路邊的商販攤子圍了很多人買東西,異國風情,別有一番風味。


    「阿藤。」


    聽到有人用中文叫自己,阿藤轉頭去看人。


    阿城帶著阿達他們,坐在一家飯店門口吃東西。


    阿藤驚訝的睜大眼睛,帶著顧小寒快步跑過去:「城叔,你們怎麽會在這?」


    肖權搬來椅子,讓他坐下,表情一言難盡:「救完阿城媳婦後,老大通知我們往西南逃,袁家的人一路追我們到越南邊境。」


    「進了越南,我們想著也沒事幹,幹脆就都來菲律賓了。」


    阿達瞥了一眼,他懷裏的孩子,蹙眉頭:「你怎麽來這了?」


    「還帶著個孩子!」


    阿藤少年老成的嘆氣:「朱家的人,對島上發起轟炸,老大讓我帶著顧小寒逃出來。」


    圍桌坐著的眾人,集體不淡定了。


    阿城夾菜的手在顫,臉色蒼白:「老大沒事吧?」


    阿藤垂著腦袋,沮喪道:「我不知道,他隻讓我帶著顧小寒去加拿大匯合。」


    「我要迴去。」阿城驀地起身,眼眶紅了:「這一切都是我惹的禍,讓他給我收了爛攤子。」


    「阿城,你冷靜。」阿達按著他坐下:「師傅那邊還沒傳來消息,那就代表老大沒事。」


    阿藤知道他自責,翻著包,掏出一個木盒子,遞給他:「老大讓我給你的。」


    阿城接過盒子打開,裏麵是當年顧漠寒買下他的賣身契,下麵還壓著張佛牌,背後刻著行小字。


    以利他心,度人生。


    阿城懂了,老大並沒有怪他,是想讓他,找準自己的定位,做應對的事。


    顧嬌嬌一想到二叔可能遭遇不測,悔恨交加,要是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在當初被袁家人綁架時,她就該親手了解自己,不給他們拖後腿添麻煩。


    肖權內心沉重:「我要跟阿藤去加拿大。」


    不親自見到老大安然無恙,他心裏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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