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拿著消毒液,給孩子頭上的燙傷,做消毒處理。


    趙秀麗在房間裏,拚命的生孩子,被外麵的動靜擾的心煩意亂。


    負責接產的李醫生撩開白布看了看,給她鼓勵:「調整唿吸,咱集中精力,再來一次。」


    趙秀麗生過三個孩子,這次孩子在肚子裏養得過於肥胖,實在是生的困難。


    邵曉敏聽到從裏麵傳出的陣陣慘叫,心慌慌的,握緊的手心裏出了不少汗。


    等了兩個小時,一聲嚶兒的啼哭,讓整個診所都安靜了下來。


    地上打滾的張丹燕,見眾人都不理會她,無聊的從地上爬起,去找護士處理臉上的燙傷。


    李醫生給孩子剪完臍帶交給助產護士,拿起盤子裏的醫療器材,為產婦縫合撕裂的傷口。


    護士給孩子身上的羊水擦幹淨,包上包被,抱著出去,通知家屬。


    「趙秀麗家屬,八斤四兩,是個兒子。」


    等在門外的鄧玉華,伸手抱過孩子,往她手裏塞紅包:「謝謝大夫,辛苦了。」


    護士接過紅包,轉身迴到裏麵,把其中厚的一個紅包塞進李醫生的白大褂口袋裏。


    李醫生剪完線,深深的瞥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


    護士按摩產婦的肚子,幫助她排出胎盤。


    弄幹淨下體,趙秀麗也算是恢復了一點體力,護士扶著她下產床,坐上輪椅迴病房,等過了觀察期就可以出院了。


    邵曉敏看到她安全出來,可算是長長舒了一口氣:「你剛才的叫聲,真的是太嚇人了。」


    趙秀麗躺在床上,氣色虛弱:「這次我是真的怕了。」


    鄧玉華把孩子放到她懷裏:「八斤四兩的大胖小子,你也是厲害。」


    趙秀麗低頭望著懷裏睡著的孩子,又覺得一切都值了。


    「那麽快就生了!」


    沈雲輕推著嬰兒車,從外麵進來。


    把手裏的保溫盒,放到桌子上。


    盒子裏裝的是糖水雞蛋,剛剛她下樓遇到了趙大娘,拜託她帶來的。


    趙秀麗如釋重負的吐氣:「我這算慢的了,當初生老三的時候,到診所一個小時沒得就生了。」


    鄧玉華打開保溫盒,拿碗倒出熱氣騰騰的糖水雞蛋,端過去給她。


    邵曉敏扶著趙秀麗坐起身,拿枕頭墊到她身後。


    她剛生完不能吹涼風,護士把病房裏的風扇搬到外麵去了。


    「大夫,我真的沒錢,你可憐可憐我,幫幫我們娘倆。」


    「我們島上有規定,外來人口看病一律按標準收費,你可不要擾亂我們的工作。」


    沈雲輕站在窗前吹風,聽到外麵的動靜,向她們幾個看了看。


    鄧玉華向她訴說:「就是樓上吵架的那對婆媳,女人剛剛抱著一個孩子闖進來,趴在地上又是哭又是滾的,搞得整個醫院烏煙瘴氣。」


    說起這個,趙秀麗就來氣,咽完最後一口雞蛋,把碗遞給邵曉敏:「別提了,我剛剛在那產房裏,被她打擾的差點一岔氣背了過去,真是一點素質都沒有。」


    這種事情,真的是令人髮指。


    沈雲輕道:「鬧出這麽多事,聞家的人不管嗎?」


    邵曉敏看完了整場鬧劇,比她們了解的更清楚:「她管屁的管,中午婦女主任,安防部的隊長還有廠長都來了,她家兒子屁話不放一個,站在那裏一言不發,老的還跟季靈吵了起來,現在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鄧玉華往碗裏續上糖水雞蛋,遞給趙秀麗,插話道:「反正社區安保部那邊下了死命令,明天之前這家人必須離島,就是再鬧她們也鬧不到哪裏去。」


    「你們知道嗎,我聽跟季靈關係好的那群女人說,外麵那女的原本還有個女兒,被她賣了當路費了。」邵曉敏繼續道:「我也是聽她們說的,你們別當真,聽聽就好了。」


    病房裏在眾的幾人,臉上神情十分複雜,心裏像是突然堵了一團棉花。


    不管消息真不真,這也太嚇人了。


    沈雲輕想起今早站在陽台,聽到的內容,心裏替那個孩子感到惋惜。


    有的父母真不是人。


    「我得走了,你們慢慢玩。」


    沈雲輕推著嬰兒車,往門口走。


    趙秀麗望著她的身影:「我晚上就可以出院了,有時間就到家裏來坐坐。」


    沈雲輕轉頭,向她微笑:「行,你好好休息。」


    替她們關上病房的門。


    她推著嬰兒車走過病房走廊。


    來到門診處,就被一個滿臉燎泡的女人攔在麵前。


    沈雲輕被她恐怖的模樣,嚇得把嬰兒車拉到後麵,生怕孩子被傳染過病,冷著臉說:「你幹什麽?」


    張丹燕病急亂投醫,上前抓住她的手:「好心人,你幫幫我,我兒子病了,借我點錢,我給你磕頭。」


    見她即將要跪到地上,沈雲輕甩開她的手,離得遠遠的。


    張丹燕見她不為所動,大手向著她的嬰兒車伸過去。


    沈雲輕動作非常快的,把嬰兒車推著往前方門口走。


    護士站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喝斥她的行為:「你這個女人,人家不幫你也情有可原,你剛剛伸手是什麽意思,是想傷害人家孩子嗎?她可是我們廠長夫人,廠長兒子要是出點什麽事,你和你兒子的命都不夠償的。」


    張丹燕眼淚水哭幹,雙眼通紅的瞪她:「都說醫者仁心,我們窮人的命就不值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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