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靈對酒沒什麽興趣,但那羿王倒是很意外地沒上去,她依稀記得那人是喜歡喝酒的。


    隨著銅鑼一聲響,眾人開始大碗大碗喝酒,冰靈在下邊大喊助威,累了又坐到邊上休息。她沒吃晚飯,這會兒餓得受不了,肚子也開始咕嚕嚕叫個不停。正想著要怎麽辦,一根紅潤的山楂串串送到她臉前。


    仰頭,是羿王。


    “不用。”她腦袋一撇,就不理他。


    他也不再多話,自己將那糖葫蘆吃了。


    冰靈摩搓著自己的衣角,他明明沒說話,就站在麵前都讓她緊張不已。


    林若將簽子一丟,幹脆坐在她邊上,冰靈嚇一激靈要起身,卻被那家夥死死摁住。


    明明那麽用力臉上卻麵無表情,整得好像她在大驚小怪。“幹什麽?!”


    林若抱肘,仍望著上頭喝的起勁兒的眾人,麵不改色:“在想他嗎?”


    她聞言立馬紅了臉,咆哮中都帶著羞澀:“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沒來是不是很失望。”


    冰靈鼓鼓小臉,宴承不在,她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抗衡這個大魔王:“你是故意的。”


    那羿王扭頭盯著她的眸子,語氣中很是不滿:“魔族軍務,這是正常的調兵。”冰靈咬咬嘴唇,趁他不注意往邊上挪了挪,又將臉撇開。林若見她這副模樣不免失落:“聽聞你來的時候受了重傷,現在怎麽樣,傷好了嗎?”


    聞言她呆呆低下頭,那種貫穿之痛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雖然來恩州是為了幫忙,但是她的貿然離開的確有點負氣意味,在狼嚎嶺的三日,她是多麽希望他能來救她,做夢都在想。“已經痊愈了。”


    “那就好。”他微抿薄唇,“我該派人護送你的……”


    “都過去了。”她了斷話題,任憑那家夥怎麽問都不再迴複。


    酒賽結束,隻有善酒的宗吉宗克倆兄弟拿到了錦旗,其他人則是喝得大醉倒地不起,冰靈及時為眾人吸除酒氣,雖然阿瀾還是喊著腦袋暈,但起碼清醒了能走路了。她想上去攙扶,那小丫頭卻將她一把推到後頭人懷裏,自己去撲進情郎懷中。


    “宗吉哥哥~”阿瀾帶著滿身酒氣在對方臉上吧唧一口,宗吉到底喝了不少酒,加上被她這麽一驚嚇直接顯出狐狸耳朵——好在藏得快沒嚇著人族。


    邊上不明所以的素因立即將那丫頭扯迴來,阿瀾酒醉又跳又鬧,最後還是掛到了宗吉身上。


    醉成這樣也無法再繼續遊玩,眾人按照原先計劃匆匆買了些糕點吃食便各自迴了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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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九·晴


    算著日子宴承該迴來了,她將自己的思念寫成厚厚一頁紙,沒打算給他看,隻是自己排解一下罷了。


    “仙尊,出事了!”尹淮急匆匆來報,“宴承參將剛迴來便被羿王殿下打入了監牢!”


    “什麽?!”


    冰靈立即動身前往,走到一半才想起沒有魔將的旨意她是進不去的,於是又轉而去了魔軍的主將營。


    路上尹淮已經給她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是恩州派出的接應魔族陣術師團的軍隊在路上遇襲,除了宴承外全軍覆沒,而陣術師團也隨之下落不明。宴承輕傷逃迴,匯報情況後便遭下獄。


    嘎吱。


    門開,出來的是宗克。“仙尊,殿下有請。”


    她鬆了口氣,還以為這家夥會避而不見呢。“好。”後頭的尹淮被攔下在她意料之中,冰靈囑咐兩句這便跟著宗克進了羿王的書房。


    她第一次過來,這書房的修繕不亞於成王的擅書殿,羿王來後全權把控魔族軍機要事,因而所有的書信折子都堆在了倦勤殿。


    她站了半晌,對方仍是忙著查地圖,她知道師團丟了他很苦惱,但如今她更關心的是宴承。“羿王殿下。”那人仍是不予理會,她隻得自說自話,“請你準許我前去大牢……”


    “不準。”


    “為什麽?!他受傷了我要去照顧他!”


    林若不屑的將地圖拍在桌子上:“他受傷了自有魔族藥師為之療愈,且他身為重犯不可探視。”


    冰靈咬牙切齒,大步跨到他跟前,怒:“什麽重犯,軍隊被滅,阿承好不容易活著迴來,你不細心照料便算了,還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將他打入大牢,現在還不準我去探望……你這就是意氣用事,莽夫之舉!”


    林若終於被她激怒,將筆一甩猛然站起:“靈藥仙尊!你無權幹涉我魔族軍務!”


    對方忽如其來的暴怒嚇得她身子微顫,過了好一會兒才攥著拳頭道:“他這樣……是因為我嗎?”


    他一怔,這死丫頭竟然懷疑他以權謀私?!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林若怒不可遏,“三萬魔兵戰死,陣術師團音信全無,獨獨他一人活下,我懷疑他與敵方暗中勾結有錯嗎?就算他不是叛徒,不查境況以致全軍覆沒,依照軍法我照樣可以斬了他!”


    冰靈嚇得眼淚汪汪,卻仍死盯著那暴怒的家夥,她不在理自然沒話講,可是被他懟的心裏難過隻能抽泣。


    他心中一梗,七夕那天她也是哭得那麽傷心,可這次卻不是為他哭了。翻了好一會兒才掏出帕子:“別哭了。”


    那姑娘沒有一點要接的意思,對他的怨恨倒是大了幾分。


    “你很想見他嗎?”


    冰靈見有希望立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他白了對方一眼,咬緊後槽牙,不情不願將玉佩取下:“大牢濕冷,早點迴來。”


    冰靈喜出望外,接過玉佩道了聲謝謝便立即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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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牢


    有了羿王的貼身玉佩自然一路通暢,獄卒將她帶到了最深處,滿身是傷的藍衣將軍倚靠在牆角,頭發散亂滿臉疲相,不知是睡去還是昏迷。


    “阿承!”牢門一開她便撲了過去,對方被她驚醒,這才露出個疲憊的微笑。


    “阿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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