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冉竹跟著溫阿姨在別墅轉了一圈,阿姨不緊不慢地跟她介紹這裏的每一處。


    這間別墅比s市那個要精緻,至少裝修是她喜歡的風格,她喜歡一樓會客廳普拉達綠的背景牆,喜歡地麵林肯白的大理石,喜歡每一間臥室裏寬敞明亮的落地窗,讓人舒暢。


    參觀之後溫阿姨和薑冉竹安排了兩人的分工,冉竹負責三餐和二樓的打掃,阿姨負責一樓和地下室的打掃。


    薑冉竹在二樓收拾了一圈也沒覺得哪裏髒亂,不過她還是秉承著職業道德一絲不苟地打理。打掃完她到廚房準備飯菜,冰箱裏菜品琳琅滿目,她知道梁慕亭在吃的方麵沒什麽講究,卻不知道他愛吃些什麽,以前她不會做飯,後來迴b市不得已學會了也從沒給他做過。


    既然是給人家打工就該讓人家吃的舒服,她還是向溫阿姨請教了一番。


    冉竹做了些家常菜,四菜一湯營養均衡。


    溫阿姨告訴她不管梁先生迴不迴來都要做飯,因為說不準梁先生什麽時候就會迴來。


    這是什麽霸道條款…


    不過溫阿姨又補充道,「梁先生吃食上不挑剔,做好了我們先吃,他迴來熱一下就好。」


    「那梁先生…還真挺好。」


    真是難為了他良苦用心。


    薑冉竹裝了點飯菜打包,保溫桶都是她常見的那個,「阿姨,我去醫院給爺爺送飯,要是梁慕…梁先生迴來了您幫忙熱一下菜唄。」


    「知道啦姑娘,好好照顧爺爺。」阿姨慈愛的看著她,咽下口米飯,「你這孩子做飯真好吃。」


    薑冉竹笑笑,「謝謝阿姨,您多吃點兒。」


    ……


    薑冉竹在醫院待到了八點多爺爺睡著才迴去,梁慕亭還是沒迴別墅,溫阿姨也已經迴房間休息了,她到廚房試了下飯菜的溫度,都涼了。


    這人真是…浪費。


    她也迴到自己房間洗漱,該說不說,太久沒體驗過有錢人的生活,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梁慕亭接連好幾天都是半夜迴家,有時候會到廚房吃剩飯剩菜,有時候是在外麵吃完迴來,反正薑冉竹是看不到這個人。


    終於有一天薑冉竹在廚房堵到了梁慕亭,大半夜的燈都不開,就著月光往嘴裏扒拉剩菜,還吃的特香。


    「梁慕亭。」


    顯然梁慕亭被嚇了一下,抬眼就看見一個黑影站在玻璃門旁,要不是她先出了聲,他絕對能一盤子扔過去給她打懵。


    她趿拉著一雙拖鞋走過來,披肩長發落在胸前飄來飄去,她打開燈眼神清亮,「我給你煮點麵吧,菜都涼了。」


    「不用,我吃飽了。」梁慕亭把筷子放下擦了把嘴,「去睡覺吧。」


    薑冉竹鼻子發酸盯著他也不動,他一身西裝帶著菸酒氣,領帶鬆鬆垮垮掛著隨性的不像個樣子。


    「你幹嘛老躲我?」


    燈光下她皮膚白的發亮,眸光盈盈地注視著他喃喃自語,「我又不會跑…」


    他否決的幹脆,「我沒有,最近忙。」


    薑冉竹撇了下嘴笑出來,看了眼他吃剩的飯菜緩緩走到冰箱旁拿出個雞蛋,關門的時候迴身問他,「我做的飯好吃麽?」


    梁慕亭盯著她突然有種錯覺,一種…他們從未分開過的錯覺。


    「嗯。」半晌,他才迴了聲。


    他瞅著她開火,煮麵,動作嫻熟,想拒絕來著,話到嘴邊怎麽也開不了口,他就想這麽多看一會,就看一會就好。


    水在鍋裏「咕嚕嚕」冒泡兒,姑娘在爐火旁不緊不慢地忙。


    「梁慕亭。」


    「嗯?」


    「這麽晚吃飯不好。」


    「嗯,我以後注意。」


    「吃剩菜容易致癌。」


    「好…」


    不一會兒香氣撲鼻,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擺在他麵前。


    他笑,「謝謝啊。」


    「我是你花重金請來的保姆,你幹嘛這麽客氣?」


    「……」


    他悶頭吃麵,一聲不吭。


    「梁慕亭,你不用躲著我的…」她倒了杯蜂蜜水遞給他,坐在隔他幾個位置的地方,「我知道這個地方是你特意買的,溫阿姨也不過是個藉口,我來的時候就是奔著利用你來的…」


    「薑冉竹。」梁慕亭喝了一口水順下大口麵條,瞅著薑冉竹撇了下嘴,「你人不大心思怎麽這麽多?」


    「可能是你以前教的好…」她看著他,專注而認真,「其實你都知道,借你的錢,每天吃你送的飯,讓你跟著忙裏忙外還不讓爺爺看到你,享受你為我付出的一切,我就是故意的…我從來都沒什麽骨氣的。」


    她頓了下,語速極緩,「其實你那個時候要是說讓我做你情人我都不會拒絕你的…」


    梁慕亭低著頭嘴裏嚼著東西含含糊糊「嗯」了聲。


    薑冉竹接著說,「我從小都沒缺過錢,包括兩年前家裏出事兒,爺爺又生病,那時候也沒有這次這麽大的花銷,所以我會取捨應該做什麽,如果現在這個情況放在兩年前,我一樣是這個選擇,就算不是你,也會是別人,或許我也會像你們第一次遇到我想的那樣在酒廳裏兼職…」


    他終於咽下了那口麵,抬頭打斷她的話,看著這個小姑娘一字一句,「我知道。」


    她笑,他看著她笑。


    他不明白,這麽柔軟的語氣到底怎麽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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