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詳細的向寧淵解釋道,越聽他的話,寧淵越覺得背後直冒涼氣。按照窮奇的說法,豈不是那些天尊級的人物見到了他,都會對他心生歹意?若是如此,以他如今的修為,麵對那等境界的高手,又豈會有一戰之力?


    “難道得到古脈,就真能突破至合道境?諸古流傳在世間的傳人並不少,若是如此,恐怕早有天尊證道了吧?”寧淵忍不住道,據他所知,流傳在世間的諸古後裔並不少,三大夢幻皇朝的皇室,菩提淨土的本宗禪修,以及許多極其稀有的體質,都有著諸古的影子。


    “都說了那隻是一個猜測。”窮奇搖了搖頭,“我始終認為,想要證道,隻能依靠自己。事實上百萬年來成功得到了古脈的高手並不少,但這些人又如何?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夠突破那一瓶頸,最終隻能黯然逝世。”


    “你說的都是狗屁。”一陣悶雷般的聲響從遠方傳來,駁斥了窮奇的話語。震蕩起滾滾魔氣。


    寧淵目光重新變得警惕起來,那烏鯤的實力真是可怕,剛剛被打飛出去,此刻那麽快就恢複過來。


    “那些家夥得到的哪個算是真正的古脈?像眼前這小子一樣複蘇了古之力量的古脈,恐怕你也是第一次見到吧!”烏鯤龐大的身影出現重重魔霧中,它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平靜,但是聲音仍然帶著寒意。


    “我們平分了他,或許都有希望證道成功。”似乎是對擊敗窮奇沒有信心,烏鯤提出這麽一個折衷的辦法。


    寧淵心裏頓時一緊,從窮奇剛剛所說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特殊性,雖然不知道窮奇具體是在哪個境界,但恐怕離天尊境界不遠或者已經達到,若是他受烏鯤蠱惑而同意了它的要求,那麽他今天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妄想證道?”窮奇掃了烏鯤一眼,麵色陰沉下來。聽到他這話,寧淵便知道自己剛剛是多慮了。


    “就是這個時候才需如此。”烏鯤聲音有些惱怒,“若是無人能夠達到諸古那個境界,等到不死神族大舉出世,試問誰能夠攔住他們?別忘了,當年諸古傾盡全力才將它們給封印住,而他們每一個都是合道境的高手!”


    “給了你,你就能在不死神族出世前證道?”窮奇眼裏流露出一絲不屑,“依我看,你的潛力還不如他,與其指望你,還不如指望他返古成功,恢複古魔風采。”


    “你放屁!”烏鯤聽聞這話頓時惱了,“我哪裏會不如這小子?你沒看到嗎?剛剛這小子被我逼得無計可施,若不是你出手,我甚至早已擒下他了!”


    “我隻看到你被他打斷了牙齒,身子都摔飛出去,最後隻能動用封印住的力量。還有,剛剛你差點引動魔眼,可知罪?”窮奇咄咄逼人,與烏鯤針鋒相對,氣得烏鯤巨大的身子不斷顫抖,就要與他動手。


    “好!好!好!”烏鯤的眼瞳中滿是憤恨,“差點引動魔眼是我不對,但是這小子對我不敬,我教訓他如何了?封印的力量還不是我的力量,我用來對付他有何可恥?別忘了,他可是真正的古脈傳人,我又豈敢輕忽大意?”


    烏鯤和窮奇你一言我一語,開始鬥起嘴來,此次他們沒有避諱寧淵,口吐人言,因此寧淵慢慢的聽明白了許多東西。


    窮奇和烏鯤似乎已經在深淵魔眼呆了十萬年以上,他們的壽元本就悠長,加上刻意封印了自身的力量,使得壽命進一步延長,因此真實的年紀大到足以嚇死人。


    窮奇是深淵魔眼的守護者,作用是防止任何人破壞了魔眼,導致不死神族提前出世。而烏鯤雖然不是名義上的守護者,但似乎受人脅迫,這麽多年來也一直在此,分擔著窮奇的責任。


    兩大巨獸的實力都深不可測,然而這樣的它們,卻隻是別人派在這裏的看守深淵魔眼的仆人,這一點,讓得寧淵極其驚訝,幾乎難以置信。


    許久,興許是吵累了,烏鯤懊惱的趴在地上,一雙眼睛憤憤不平的盯著寧淵,恨不得把他吞下。而它的嘴中,那一排幽綠色的牙齒早已在這期間重新長出,可見它的生命力有多麽強大。


    “你也不需要不服,我說他比你有潛力不是沒有原因的。難道你忘了他的同伴?”窮奇見烏鯤終於服軟,淡淡的說道。


    “你是說那頭小魂獸?”烏鯤猛的睜大眼睛,如果窮奇沒說,它都快忘記這寧淵身旁當年還跟著一頭魂獸了。


    “不錯。”窮奇瞥了寧淵一眼,好像把他全身上下完全看透了般。“你對古魔和古魂有所不知,兩古向來是一命兩體,古魂是古魔的伴生魂獸,兩人合體,傲視群雄。”


    寧淵驚訝的看著窮奇,窮奇此刻所說的正是蠻族長老們說過的,一頭深淵下的守護聖獸能夠對古魔和古魂有著如此深刻的認識,實在是不簡單。


    “可以讓我們見見你的伴生魂獸嗎?”窮奇和顏悅色的對著寧淵道,寧淵自然不敢托大,從體內喚醒沉睡的小圓圓。


    小圓圓化為流光從寧淵體內鑽出,揉著迷迷糊糊惺忪的眼睛,打量起身旁的窮奇以及遠處的烏鯤。


    烏鯤看到小不點,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它,看起來極其嚇人,而小圓圓卻毫無所覺,對它眨巴了兩下大眼睛。


    “連它也修煉出了正宗的古魂力!”烏鯤觀察小圓圓許久,猛的失聲道。


    寧淵聽聞內心一動,小家夥天真迷糊,除了吃就懂得睡,哪裏懂得修煉什麽古魂力?但烏鯤不會無的放矢,如此看來,小家夥的變化,與它在聖崖下得到大道魂印,甚至那塊得自荒兵塚的布帛有很大關係。


    百年閉關結束後,寧淵自認是收獲最大的一人。但這些日子來小圓圓偶爾一展神通,卻是每每讓他驚訝不已,到如今,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進步還不如每天隻知道睡的小家夥。


    “兩人都走上了返古路,這……”烏鯤沉默了,它不得不承認窮奇比他有眼光,一早就看透了這點。


    “此子品性不差,在你暴怒妄為之際,不顧自身性命,反而心係魔眼安危。如此做法,不愧為古魔的傳人,也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窮奇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我都明白,亂世將起,需要的或許正是這樣的力量。”


    烏鯤沉默許久,隨後第一次不唱反調,點了點頭。“也罷,今日算我不對。”


    “小子!”它忽的轉頭看向寧淵,眼神中之前的殺意已經消失,“你從哪裏知道不死神族的事情?”


    寧淵不再感覺到烏鯤的殺意,長舒了一口氣,慎重而真實的將大秦皇帝告訴自己的,以及在洛陽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當聽到洛陽之下不死神族差一點就破開封印,烏鯤和窮奇的眼神都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看來浩劫開啟的時間果然已經非常接近了。”窮奇沉默許久道,聲音有些壓抑。


    “到時十二處禁地同時爆發,不死神族十二支脈同時出世,天下間有誰能夠抵抗?”烏鯤忍不住道,寧淵傳來的訊息,讓得已經在這裏守護魔眼多年的它們重新感受到了未來的沉甸。


    “十二處禁地都會爆發嗎?”寧淵聽到烏鯤的話語,瞬間變了臉色。在還未到達這裏之前,他本以為隻有洛陽下的不死神族即將出世,其他尚在封印之中。但此刻烏鯤如此說,豈不是包括深淵魔眼,荒兵塚在內的所有險地,都會有不死神族出世?


    “神佛葬地……”寧淵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起來,他想起了自己的家鄉,那被神佛葬地所吞噬的寧氏部落。他修道以來一個很重要的目的,便是尋出當年寧氏部落消失的真相,而經過那麽多年來的辛苦挖掘,他猜測寧氏部落的消失可能與不死神族有很大關係。


    如今神佛葬地下的不死神族也要出世,是不是意味著寧氏部落消失的謎團就要浮出水麵?神族的出世,會不會對生死不明的族人們有所影響?


    想到這種種可能性,寧淵的心神一下子劇烈波動。他修道至今,一個堅持不懈的動力便是挖掘出族人們消失的真相,而如今這個真相似乎要浮出水麵了,他卻有些害怕知道。


    這一刻,他想起了洛陽城下,伊邪支脈的神族們張牙舞爪著想要爭奪血食的場景。


    “呀呀。”小圓圓感受到了寧淵心神的不寧,有些不解的眨著大眼睛,伸出小爪子拉了拉他的頭發。這一小動作讓寧淵迅速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你不是見過天碑出世嗎?難道不知道每一次天碑出世的時候,便是十二處禁地封印鬆動之際?”烏鯤以反問的形式迴答寧淵的問題,寧淵聽完之後,心神受到的觸動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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