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般若心雷術》的世界許久,寧淵才慢慢恢複意識過來。當他眼睛再度睜開之時,仍是在蓬雷閣的大堂之中,隻不過黃春塵和李敏浩兩人早已不知去向,隻有大門口那個精瘦的青年出現在了此處,隨意靠在牆角上,目光不時在他身上打轉。


    見寧淵醒轉,那精瘦的青年立時伸了伸懶腰,抱怨道:“你可真能折騰,離說好的時間都過了兩個時辰你才醒來。”


    “竟然過了那麽久?”聽聞此話,寧淵有些驚訝,在剛剛那種奇妙的境界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完全沉浸在了《般若心雷術》博大精深的理論中。那是一道嶄新的修道的大門,顛覆了他之前對修道,修煉元力的粗淺的認識。


    “好了,《般若心雷術》的修煉之法你應該完全記在腦中,不需要再拓印玉簡了吧?”精瘦的青年隨意問道,然後指了指大堂角落處一個彩色的光暈。


    那是通向蓬雷閣外的傳送陣,寧淵和黃春塵、李敏浩三人剛剛就是從那裏出現在大堂之中。


    “不好意思。”寧淵十分謙遜有禮的向著精瘦青年道了個歉,此青年竟然一口就道出他所得到的雷法,光是這份見識,便可證明他的不同一般。


    “不用不好意思,好好將《般若心雷術》發揚光大便行,此術已經上千年沒有出現傳人了。”精瘦的青年眼裏突然出現一抹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上千年?”寧淵眼皮一跳,此法果然不簡單,竟然失傳了上千年。


    “前輩,不知此術可是雷法六絕之一?”寧淵決定稱唿眼前的精瘦青年為前輩,能有這樣一份見識,絕對不是一般的培元境子弟所能擁有。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在藏拙,其實是個世外高人。


    “前輩?”精瘦青年聽到這話,眼露詭異的笑容。“可別這麽說,我區區一介外門弟子,當不起如此稱唿。要是被掌門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那應該如何稱唿前輩呢?”寧淵不敢怠慢,精瘦青年越那麽說,他越覺得對方高深莫測。


    “叫我小明哥就可以了。”精瘦青年哈哈大笑。


    小明哥……寧淵暗自腹誹,這是什麽怪異的稱唿。


    “好啦,我們該離開這裏了,今日你可是破了戒,念在你是機緣在身,饒你一次。”小明哥向寧淵擺了擺手,然後朝著那傳送陣走去。


    “前輩,不,小明哥,你還沒告訴我《般若心雷術》是否是雷法六絕之一呢?”寧淵緊跟在後,詢問道。


    “不是雷法六絕,更勝雷法六絕……”小明哥意味深長的話語傳來,緊接著,消失在了傳送陣處。


    一直到離開天書峰,寧淵都在思索小明哥說的那句話。


    《般若心雷術》並非雷法六絕之一讓得寧淵有些失望,但小明哥意味深長的那句“更勝雷法六絕”,卻是讓他心裏湧出了一些希冀。


    此術寧淵僅僅初步了解,便覺得奧妙無雙。盡管修煉的難度非同一般,但也更證明了它的可貴之處。寧淵相信,隻要自己能成功學會此術,實力必然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很快迴到了抱劍峰,寧淵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開始揣摩剛剛得到《般若心雷術》。如今他成為了內門弟子,抱劍峰上的雜務再無需他去處理,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用在修煉上。


    屋子裏,寧淵目露微微思忖,手掌一翻,從容虛戒中拿出了一塊鏽跡斑斑的銅片。


    此銅片是他從渾心礦洞內帶出,因為元力震其不碎,寧淵感覺有些特殊,便一直留到至今。今天得到了《般若心雷術》,更是知道那渾心礦洞的建立者便是開創《般若心雷術》的祖師,寧淵不由得浮想聯翩,這其貌不揚的銅片,正是從渾心礦洞中得到,會不會與《般若心雷術》存在什麽聯係?


    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端詳了銅片許久,寧淵期待能重新發現什麽秘密。隻是觀察許久,銅片與第一次見到時如出一轍,除了注入時會輕輕顫鳴外,無絲毫異象顯現。


    有些失望的收迴銅片,寧淵正打算入定修煉,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紅蓮空間之中,王瑤癱坐在紅色的土壤上,正歇斯力竭的咆哮著,幾乎把寧淵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冷哼一聲,寧淵閉上雙眼,識海中神識流動,進入了心髒處那片連綿不盡的紅蓮空間。


    銀色溪流般的神識化作了寧淵的樣貌,這是他突破至醒藏境後,神識誕生從而擁有的能力。在他的身體內,隨著他的心思一轉,神識可以化為任何形狀。


    “放我出去!姓寧的蠻夷,你膽敢囚禁我,我哥和父親知道了絕對不會饒恕你的!”王瑤見到寧淵,目眥欲裂,毫無儀態的咆哮道,並衝了上去。


    此時的寧淵是神識化形,心意一動,便消失在了原處,讓王瑤撲了個空。


    “過了那麽多天,看來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寧淵眼神微微發冷,王瑤此女他極其反感,不僅心腸歹毒,更是屢屢出言不遜,若不是忌憚王家報複,早在蠻荒他就殺了她。


    “這裏是哪裏?你打算囚禁我一輩子嗎?”王瑤狀若癲狂,被困在一個觸目所及盡是赤紅的地方,隻有她孤獨一人,叫她怎麽能保持冷靜。


    孤獨與對未知的恐懼,正在一點點的蠶食著她的理智,因此見到寧淵,她的舉動才會如此瘋狂。


    “識相的話就給我安靜點,我可以告訴你,隻要我不放你走,王家之人便一輩子也找不到這裏。”寧淵語氣清冷的道,他必須讓王瑤安靜些,紅蓮空間存在於他的心髒處,他可以感應到其內發生的一切,王瑤如此吵鬧,嚴重影響了他的修煉。


    “放我離去,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我保證以後不再找你的麻煩,不再找你族人的麻煩。”王瑤急道,此時的她就像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楚楚可憐,讓人於心不忍。


    隻是她裝可憐的這一招在寧淵麵前徹底失效,寧淵早已看透了她的品性,又怎麽會相信她這等隨口之話?雙方之間的矛盾,早就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給我閉上嘴,安靜點。若是讓我再聽到一點聲響,三天不給你送飯。”寧淵冷冷拋下一句,隨後轉身離去,留下王瑤一人在他身後不斷咒罵。


    接下來的日子裏,寧淵沉浸在了修煉之中。戰體的脫胎換骨,元力突破到醒藏境,他的實力與之前相比已然大相徑庭,需要與已修煉過的戰技法訣重新磨合。另一方麵,《般若心雷術》奧妙無雙,成了他目前修煉的重心。他始終對林楓和張師師施展過的強大術法印象深刻,不斷捫心自問,若是下次再遇到,應該如何應對。


    想起林楓對自己和常潭所做的一切,寧淵心裏就充滿了殺氣。自己和常潭兩人險些葬於林楓之手,此仇不能不報。如今自己邁入了醒藏境,有了與對方平等的地位,隻要再苦練術法,相信很快便能有機會報那一劍之仇。


    《般若心雷術》極其難修煉,寧淵揣摩多日,卻是隻領悟到了一點皮毛,離真正能夠運用差之甚遠。所謂心雷,是一種虛雷,具雷意,不具雷形,是一種獨特的神識攻擊法門。


    隨著對此術了解深入,寧淵慢慢明白,此法為何不能列入雷法六絕。此法雖冠以雷法之名,但實際上與雷並無太大關係,屬於先罡雷門的祖師獨辟蹊徑創出,與先罡雷門的其他雷訣理論相差甚遠。


    盡管並非雷法六絕,寧淵修煉此術卻仍是充滿熱情。隨著對此術的了解深入,他對那攻擊神識之法越加上心。修者之戰,神識的運用極為重要,操控飛劍,施展術法,神識的用處都極為重要。試想一下,若是一人正在施展一門強大的術法,神識卻被人強行擊傷,那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恐怕輕者術法失敗,重則走火入魔吧。


    《般若心雷術》,隻要用得好,出其不意,寧淵相信絕對勝過任何雷法。


    迴到門中已經接近十天,張師師卻始終未來找自己,寧淵開始有些焦慮。此前這女人曾信誓旦旦的說幾天之內便能幫自己處理好寧氏部落遷入淨土的事,但如今十天過去,卻是音訊全無,寧淵在抱劍峰上更是從未與其謀麵,自然擔心橫生變卦。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令寧淵心生困惑。鍾長老自從收自己為徒後,便再也沒有傳喚過自己。自己拿著對方賜下的煉器玉簡,每日研究不止,甚至嚐試煉器。在這其中,自然不免遇到一些問題,於是主動上門想要詢問師尊。但連續幾日,卻一直吃了閉門羹,後來從範衡師兄處得知,師尊竟然已經離開抱劍峰數日。


    聽聞此話,寧淵大感訝異。他雖然加入抱劍峰的時日不久,卻很清楚師尊鍾嶽離癡迷煉器到了何種程度,可以這麽說,除非掌門親自相請,或者門派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則師尊是絕不可能舍得踏出自己那煉器室的。


    而如今,師尊竟然數日未迴抱劍峰,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隱隱的,寧淵覺得有些心悸,似乎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大事發生了。


    這一天,寧淵正在嚐試著刻畫陣紋,漫山遍野,卻是突然響起了衝天的號角聲。


    聽聞這如雷貫耳的號角聲,寧淵臉色微訝。如此高昂急迫的聲音,是他進入先罡雷門後第一次聽到,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範師兄,此號角聲為何而起?”寧淵見到範衡,忍不住問道。


    範衡一臉嚴肅,眼裏竟露出微微不安。“有大事發生了,我們必須立刻前往貫雷峰。”


    說完,範衡直接衝天而起,化為劍光,朝著貫雷峰十萬火急的趕去,沒有向寧淵多作解釋。而峰上的其他師兄,與範衡如出一轍,一道道長虹飛起,充滿了急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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