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情況,兩人憤怒之中十分無奈,仿佛生生吞了榴蓮般難受。


    “究竟會是誰在背後搗鬼呢?常潭你老實說,進了門中你是不是又得罪誰了?”寧淵懷疑的看向常潭,此子脾性他十分清楚,口無遮攔,最會惹是生非,說不定是他無意中得罪了誰,導致他連著受了無妄之災。


    “我呸,你小子那是什麽眼神?我像那麽會惹事的主嗎?”常潭惡狠狠的看向寧淵,十分不滿。


    此時兩人正走在礦洞之中,周圍隻有照明石發出微弱的光芒,伴隨著輕輕的風吟聲。


    “依我看暗中針對我們的人定是那蕭雲荷無疑,你忘了當日華榮就是在她講課後找上我們的嗎?想要讓華榮和高豐樂那樣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出手陷害我們,此人至少需要是內門弟子,才能有這麽大的手段。而我們得罪過的蕭雲青又是蕭雲荷的堂弟,論實力還是動機,對方都很符合這點。”


    常潭臉上隱現怒氣,“若讓我查出真是這娘們搗鬼,到時一百遍啊一百遍!”


    “蕭雲荷的嫌疑確實最大,不過我們並無證據,對方的修為又遠勝我們,現在也隻能認栽了。當務之急是盡快提升修為,最好能成為內門弟子,我擔心對方的陰謀不會到此結束。”


    寧淵雙目微冷,從這次的事件中分明可以看出對方設局頗為周密,不僅要教訓自己一頓,還想讓自己身敗名裂,在門中呆不下去,如此歹毒的伎倆,寧淵可不相信對方會到此結束。


    實力,他還是需要實力啊。


    渾心礦洞內視線極差,越是深入,給人的感覺越是壓抑。


    寧淵和常潭深入其中,一路可見一些被棄置的廢礦,礦洞兩旁的牆壁十分平整,照明石微弱的光芒照出前行的道路,但每每望向三丈之外,卻是無盡的黑暗,枯寂冰冷,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兩人不斷前行,後邊迅速被黑暗彌漫,黑壓壓的空間讓人覺得沉甸甸的。所幸礦洞並不深,他們很快來到終點,也發現了大量的鐵精礦脈。


    鐵精是修者的世界中一種最為平常的礦石,凡人得之可煉成削金斷鐵的寶劍,而對於修者而言則更多的當做一些基礎材料。兩萬斤的鐵精礦石雖然不少,但對於體力過人的修煉者而言卻並不算是太大的處罰,何況寧淵和常潭兩人肉身強橫,力大如熊,更不是什麽大的問題。


    隻是這渾心礦洞顯然不是一般的鐵精礦脈,若真如此普通,先罡雷門也不可能在礦洞之外布置下高深的陣法,更派門中弟子看守,顯然這裏別有乾坤,隻不過寧淵和常潭尚未發覺。


    礦洞的深處與其他地方大為不同,刀削過般平整的牆壁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劍痕,這些劍痕看似雜亂無章,充滿了歲月的氣息,顯然出現的年份不短。


    “這裏給我很不舒服的感覺。”常潭眉頭微皺,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寧淵點了點頭,他同樣有這樣的感覺。這裏的氣場很特殊,隱隱約約間給人帶來心悸。


    “這些劍痕。”寧淵剛剛摸上牆壁,輕輕拂過那些斑駁的劍痕,內心卻猛地一顫,腦中好像瞬間被針刺了一下,手閃電般的收了迴來。


    “怎麽了?”常潭看寧淵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趕忙問道。


    “別碰那些劍痕,上麵有古怪,恐怕是大神通修者所留,不是我們能夠揣度的。”寧淵感覺頭腦有些微疼,再也不敢掉以輕心,這渾心礦洞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看這些劍痕至少存在數百年了吧,那麽久了莫非其上還殘留有大神通修者的力量,這……”常潭十分驚訝,對這礦洞不禁多了幾分好奇。


    “還是幹我們的正事吧,別管其他,這裏能成為門中重地之一,派專人看守,有這樣一些秘密也是正常的。”寧淵決定不去理會這些劍痕,他想早點采完兩萬斤鐵精,好迴去抱劍峰。


    要知道在這麽一個地方耗時間對他沒有絲毫好處,采到的鐵精也不會屬於他,更別提賺到元氣石了。相比之下,在抱劍峰上雖然氣氛冷了點,卻是不錯的掙元氣石的地方。


    一千斤元氣石,這個目標他可是時時刻刻不敢忘。


    “這裏的礦脈如此豐富,省卻了我們不少功夫,若我們努力點,恐怕不出五天就能完成任務了吧。那呂長老人看起來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心地倒是還不錯。”常潭嘟嚷著,隨手舉起鏟子,往礦脈上用力一挖。


    “嘶!”倒吸涼氣的聲音陡然響起,隻見常潭如遭雷擊,一下子鬆開鏟子,雙手抱著腦袋,痛得哇哇叫。


    “怎麽迴事?”寧淵眉頭一皺,心生不妙。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這鐵精礦脈有鬼。”常潭抱著腦袋,眼睛有些通紅,指了指他剛剛挖的地方。


    寧淵拿起掉落在旁的鏟子,小心翼翼地學著常潭的動作一挖,頓時,腦海中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疼得他條件反射似的扔下了鏟子。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語。


    過了一會,寧淵再度舉起鏟子,跳過常潭剛剛挖的地方,找了另一處礦石所在,輕輕的一挖。這一次腦海中那種刺痛的感覺再次出現了,隻是因為這次有了心理準備,不像剛剛般那麽刺痛。


    “這礦脈和這牆上的劍痕一樣,會傷害人的精神。”半晌,寧淵得出結論,隨即眉頭緊皺起來。


    精神為靈魂所化,與**神經緊密聯係,攻擊精神的手段寧淵曾有耳聞,陣法中一些幻陣便是根據此等理論建立,隻是沒想到這樣一處看似廢棄的礦洞內,竟然就隱藏著此等手段。要知道人的靈魂最是玄奧莫測,攻擊精神的手段決非平常修者能夠練成。


    “完了,如果這裏的礦脈全部都是這樣,兩萬斤鐵精,恐怕我們挖到一半就要精神崩潰了!”常潭腦筋轉得極快,很快想到後果,臉色一白,終於明白他們的處罰哪裏是輕,根本是一種可怕的折磨!


    “那該死的呂老頭真不是人啊,這樣的處罰方式是哪個王八蛋想出來的,太變態了吧。”常潭暗暗咒罵,絲毫忘記自己剛剛還誇過人家呂長老。


    寧淵默不作聲,拿著鏟子又到了另一處礦石處,用力一挖,腦海中那種刺痛的感覺再度出現,他全身的血氣一下子不受控製的往腦門湧去,臉色由蒼白轉為潮紅。


    “別抱怨了,處罰就是處罰,這點程度的痛還死不了,早點挖夠兩萬斤鐵精,我們才能脫離苦海,否則就要一輩子呆在這個鬼地方了。”


    寧淵咬牙說道,他倒也硬氣,在精神被攻擊了多次之後很快接受現實,這種疼痛雖然還勝身體上的痛楚,但他發現除了疼痛,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隻是精神會變得有些虛弱,需要休息片刻。


    很快,盡管常潭心有不甘,也隻能乖乖的接受了現實。


    從這一晚以後,渾心礦洞內,兩名勤奮的工人日日夜夜孜孜不倦的進行著偉大的采礦事業,若外麵的人細心,還不時可以聽到常潭如泣如訴哀怨的叫聲……


    半個月以來,寧淵和常潭漸漸習慣了挖礦的痛楚,礦洞之外,也逐漸積累起一塊一塊的鐵精礦石。雖然是處罰,但隨著挖礦日久,兩人也漸漸發現了由此帶來的一些好處。


    挖礦時精神雖然會受到攻擊,但也會引動全身血氣逆衝身體經脈,加上挖礦本來就是一項粗活,兩人原本就強大的**竟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內有了顯著的增強,身體經脈更加具有韌性,力量變得更為驚人。寧淵的戰體,也開始向著三熟邁進。


    而精神不時受到衝擊,也導致他們的意誌變得更加堅定,盡管每天下來精神都會極度疲乏,但隔天起來精氣神卻會比昨日更勝一份,兩人的記憶力竟緩緩的增加了,思維也變得更加敏捷。


    從這其中得到最大好處的自然要屬寧淵了,每天除了挖礦,他便是研究自己從黑水湖旁得來的眾多書籍,記憶力的增強使得他很快消化了大半部分書籍,特別是在陣法一道上,他終日研究礦洞周圍的陣紋,與書中所學相互印證,對陣法的感悟幾乎是一日千裏。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本來以為是一項純粹的處罰,卻給兩人的精神和肉身都帶來了不少好處,盡管因為挖礦顧不上修煉,元力止步不前,但兩人得到的好處卻是更大。


    僅僅過了一月,兩人身上的月白色長袍變得髒兮兮和破爛,但精神風貌卻變得更加熠熠生輝,眸子燦爛有神,身體的血氣更是變得極為強盛。


    “嘭!”


    寧淵一鏟砸下,將自己對龍象勁的領悟融入其中,岩塊被強猛的勁道生生炸飛,隻留下純粹的鐵精礦。隻見他臉上紅光滿麵,半裸著上身,流線型的肌肉堅硬如鐵,雙眸漆黑如點星,黝黑而深邃。


    “還剩一千斤。”寧淵臉上露出微笑,這一個月來他的身心可謂是經曆了一場巨大的洗禮,如今兩萬斤鐵精隻剩一千斤便能完成任務,不由得心情大為暢快。


    “終於可以擺脫這黑暗的日子了,出去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弄死華榮那幾個王八蛋。”常潭憤憤不平的道,這幾乎是他每天必說的話。任誰每天腦海都要挨上幾百上千次的針紮,恐怕也會心生如此大的怨念。


    “咦,這是什麽?”常潭眼尖,從剛剛被寧淵擊碎的岩石塊中發現了一枚形狀奇異的銅片,好奇的撿了起來,拿在手中打量。


    寧淵湊了過來,這還是這一個月來第一次從礦中挖出東西,指不定是什麽寶貝。


    眼前的銅片光澤黯淡,有一半是銅鏽,並無什麽特殊之處。常潭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很快失望的將其扔給寧淵。“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結果就是個爛銅片,還不如外麵那些鐵精值錢。”


    寧淵接過銅片,細細的看著上麵的紋路,也沒發現任何異常之處。內心一動之下,他突地往銅片內注入元力,隻見銅片頓時輕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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