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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過後的城市安靜中帶著幾分淒涼,原本熱鬧的街道空無一人的,原本精美的建築,如今斷壁殘壊,大火過後便是大雨,這個季節多雨,本不該說些什麽出奇的話。


    但此時此刻,又怎麽能不讓人把此時此刻的雨和被破壞的城市結合起來。


    “這雨真冷,冷到心裏了。”沙瑛瑛情緒不高,林集聽得出她的意思。無非是見景傷情,心裏有些不好受。


    這很正常,美好的東西,讓人看了會心情愉悅,自然殘破的廢墟,見了也會讓人心煩意燥,嘴苦心寒。這是天性。


    林集若是在平時,他可能會隨口搭話,說些為什麽下雨的原理,比如大火導致的煙塵隨著熱氣流上升,結合雲彩中的水汽凝結成水滴,所以大雨傾盆。


    證據就是這雨水落在掌心,用手一撚,水汽幹了,手上便落得一層灰。不過也是好事,至少這雨後,空氣中的煙塵會少的多。


    而在此刻,林集實在提不起什麽興趣和沙瑛瑛搭話,所以他隻是簡單的“嗯”了一下。


    比起以往見過的大場麵,這次的事情給他衝擊很大。


    他總是待著一會就發起了呆,一晃眼,腦袋裏不自覺的的就會閃過很多畫麵。原來破壞真的比創造容易的多。


    林集索然無味,對沙瑛瑛說:“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找我爺爺,但我不知道他在哪。”沙瑛瑛露出苦惱的表情,她之前迷迷糊糊的,就化身成了綠之主,然後便是在昏迷中與李天宇化作的怪物撕打,互殘。


    而這過程,她不知過了多久,亦不曉得具體的經過,哪怕隱約有些印象,當她被林集喚醒以後,也如同清晨夢醒後的迷茫與恍惚,全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在她的記憶裏,若順著時間線來整理,那便是她不知怎麽就昏了過去,等她醒來,被林集帶出綠之主的山體,城市已經空無一人,街道也化作陌生的廢墟。


    “你爺爺可能是跟著救援隊伍離開了。”林集這麽對沙瑛瑛說著。


    “那你知道救援隊伍去哪了嗎”話音剛落,屋子外麵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原本就不穩的碎石被大雨衝垮了。接著便是陣陣雷鳴。


    “我不知道,不如先跟著我走吧。先去跟林蔭匯合,然後一起幫你找爺爺。”林集隨手把從一個貨架上拆下來的木頭丟進眼前的火堆裏。有些受潮的木頭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行吧,至少我也沒地方去。”沙瑛瑛歎著氣,顯然是覺得自己目前的處境真是糟透了。她和林集兩個人被困在這無人區,簡直就像麵對人類已經消失的世界末日一樣。


    “你認識那個女的對吧。”沙瑛瑛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林集看著她,視線中是一張白皙的,卻帶著一些灰痕的臉龐。雨水把她的頭發打濕,讓發絲顯得很柔順,如夜的眼睛中,火堆的反光不停的晃動著。


    “哪個女的”林集疑惑的問。似乎不知沙瑛瑛所指何物,任誰被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也會摸不著頭腦。


    “就是那個,唱歌的。”沙瑛瑛補充著剛剛話語中的不周之處。“能跟我說說她嘛”


    林集思索了一下,想清楚了沙瑛瑛話裏的她是誰。


    若不出所料,她指的應該是斯密兒。那個氣質有些頹廢,樣貌卻精致的像個精靈的少女,其實單看樣貌,斯密兒應該年齡不大。


    不過有些時候,樣貌並不能作為評判年齡的標準。比如林集自己,偶爾照鏡子時,看到鏡子中的人,他已經很難評論鏡中之人具體年齡幾何,是否已過弱冠之年。


    “我見過她,她是個搖滾樂隊的主唱,我參加過她的演唱會”說到這,似乎想起來什麽不好的迴憶,林集沒有往下說。


    “小姑娘你想知道什麽啊,我跟她超熟,我講給你聽啊。”門口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進來的人二十多歲的樣子,意外的是在這民智大開,科技當道的現代,竟然還穿著一身道袍。看起來有些像那些遊客雲集的寺廟道觀前,算命為生的先生。


    雖從雨中來,不曾濕衣衫。


    看起來不像普通人,甚至不需去看,能這個時候出現在這,想想也不是普通人。


    “貧道安然,路經此地,能否進來借個火烤烤。”來人一臉坦然,完全沒有所謂的遇到陌生人時的不好意思和尷尬。看的沙瑛瑛心裏暗道,臉皮真厚。


    沙瑛瑛看著林集,看樣子也是心裏沒主意,是想要林集做決定了。林集倒也坦然,既然來了,不妨聽聽這人是誰,有什麽來意。


    “進來坐吧,屋裏這麽大,多一個人還是能招開的。”


    聽到林集不反對,這叫安然的道士滿臉笑容,說:“稍等一下,我去去就迴。”說完就朝著門外的大雨中衝了出去。


    “這人衝出去幹嘛”沙瑛瑛看著屋外的大雨,不解這道士的行為。“不知道”林集也是很懵。先是跟人說能否進來烤個火,別人剛同意就跑掉


    不一會那叫安然的道士就跑迴來了,手裏掕著兩個黑色的大塑料袋,氣喘籲籲的衝進來,這次可能是因為拿了東西的緣故,倒不像來時看到的那樣風度翩翩,此刻衣服和頭上明顯有些水跡,雖然不多。


    安然一邊打開塑料袋,一邊說:“剛剛就想,進來蹭個火烤,兩手空空的太不講究了,反正這附近也沒人,東西幹放著也是糟蹋了,不如給咱們吃了,也好算是物盡其用。”


    打開袋子,裏麵都是些真空包裝的鹵味和速食。另一個袋子裏還裝了不少啤酒飲料。看的沙瑛瑛目瞪口呆,雖然猜出他可能出去有事,但是也沒想到是去幹這個。


    不過她心裏的確承認,帶著東西上門的客人要比兩手空空的,感官上讓人舒服很多。


    “這位兄弟,抽煙不。”安然從懷裏掏出一盒煙,遞給林集。看到這沙瑛瑛忍不住來了一句。


    “當道士還能抽煙呢。”


    安然一笑,接著火堆點上火。


    “能,當然能。人爭一口氣,神爭一炷香。那滿天神佛都吸煙,我抽一根,當然沒事,哪天遇上祖師爺,我也得送上幾條煙,說不定祖師爺還說這煙比那檀香好抽的多。”


    原來還能這麽解釋,是在下輸了。


    “你不怕別人說你這道士不守清規啊。”沙瑛瑛接過安然遞過來的零食,笑吟吟的,這道士挺有意思的,修道以前怕不是個說相聲的。


    不得不說這道士口才很好,幾人聊聊,話匣子就打開了,也不怎麽見外。不一會他跟林集就喝上了,在這地方風俗如此,一顆煙,幾杯酒,喝過之後才能拉近感情,算是熟絡。有些人談事都喜歡在酒桌上。


    原因不外乎,嘴上吃著,酒盅喝上,能讓人心情放鬆,卸下戒備。


    “你問我那女人的事,我可是知道不少。”安然看來酒勁是有些上來,吹噓著說:“那女的可不一般,原來是個吉普賽人,天生的能歌善舞。後來因為一些事加入了一個邪教組織,不知道用的什麽邪法,直接就多了許多詭異的能力,不過一直都在國外活動,在國內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人喜怒無常,加上能力詭異,惹不得,惹不得。我若與之對上,勝負難料,五五之數矣。”


    林集上下打量了一眼,說:“不是我不信,我覺得你打不過她。你是在吹牛吧。”他有意激一下這道士,看看他有什麽本事。


    這道士情況很特別,因為林集向他頭上看去,根本看不到常人普遍都有的黑色影子,而是看到一根金色的絲線,向虛空延伸,不知去往何處。


    果然這道士表情有些激動,道袍的袖子一揮:“看來我得讓你看看我的本事了,你大眼看好了。”


    隻見這安然手法奇快,手上憑空出現幾張黃紙紅篆,蓋有印章的符紙。當然林集看的真切,這不過是用類似魔術的快手法,導致看起來是憑空出現,其實是從袖子裏拿出來的。


    隻見那安然借著酒勁,手指一挫,黃色的符紙便自燃起來。同時他手中掐訣,腳劃罡步。虎虎生風,氣勢不凡。


    林集眯著眼看著,就這架勢,就不是一般人,怕是真有些本事的行家。


    安然口中念咒:“丁醜延我壽,丁亥拘我魂。丁酉製我魄,丁未卻我災。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鎮我靈,甲寅育我真。”


    沙瑛瑛趕緊後退幾步,免得被擺開架勢,到處亂蹦的安然一不小心踢到。


    隻見林集看到似乎有道金光順著安然頭頂的金線灌下,有十二個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六男六女。


    在林集眼中此刻安然被一道金色的光圈罩住。隻見他氣勢洶洶:“來,你打我一拳試試。讓你知道什麽叫道家真法。”


    林集麵色凝重,摸不清深淺。而在沙瑛瑛的眼裏,則是安然小道先是發瘋一樣來了段跳大神,然後突然就現在原地,求挨打,不知道是搞什麽名堂。怕不是喝多了。


    林集有心試試這光圈,便用黑霧填充滿自己的右手,加護物質之間的作用力,以免被震傷,一道微弱的紅光閃過,這是開了動能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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