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有嘔吐和乏力的症狀。」青竹剛被耍氣勢上矮了大截,明白季語白不好惹,隻敢悄悄的往下撇了撇嘴:「殿下身體原本就不好,懷胎後身體虧虛的更為厲害。」


    「太醫開了藥麽?」


    「是藥三分毒,殿下怕影響胎兒,能扛就扛了,至今沒用過藥。」紅竹說道。


    說不出什麽滋味,反正就是感覺心裏酸酸的。她想讓宮玉桑別給她做吃食,多多休息,可前幾次拒絕,惹得宮玉桑更為傷心。


    於是沉默下來。


    吃罷早飯,季語白放下勺子。


    出營帳走走,離到上京城還有半天時間了。


    營帳外空氣新鮮,早起的兵將們嘻嘻哈哈的聊著,好像談論蒙校尉說的季語白娶了宮玉桑斷了仕途吃軟飯之類,但見到季語白,便會放下手中的活計停住攀聊給她行禮請安,待她離開後才繼續。


    季語白聽得不清楚,獨自逛了幾圈,不知不覺的走到宮玉桑營帳外。


    早晨的風帶著夜晚的涼吹拂在臉頰上,鑽入毛孔,爬上腦袋。


    她站在這裏幹嘛?


    有些落荒的往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剛動腳,營帳乳白門簾掀起了來,獨屬於宮玉桑的馨香在封閉的空間經過一晚上的沉澱,濃鬱而好聞。


    「駙馬?」青竹詫異的嚎了一嗓子。


    一陣一陣懊惱席捲了整個身體,像過年拍糍粑似的一錘一錘將這種情緒砸得瓷實。


    她破罐破摔想,尋個撇腳理由離開便是,便說是,散步偶然路過。


    話從喉嚨裏爬出來,當她見到宮玉桑一臉笑盈盈的起床,小鹿似的眼神中含著甜蜜的感動,朝她望過來時,季語白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她將話咽了迴去,道:「早。」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誰能忍心傷害對自己好的人呢。


    「正有事找駙馬呢。」宮玉桑趕上前,一席柔軟濃密的頭髮還未挽起,鬆鬆垮垮的散落在身周,帶著幾分起床的懶散,聲音懨懨的,溫柔繾綣,說不出的勾魂奪魄。


    季語白眼中帶著迷茫,心想,宮玉桑真像隻吸食魂魄的妖精:「什麽事?」


    「蒙校尉手下人在水荷鎮你曾住過的房間牆壁中發現了這個。」宮玉桑攤開掌心,裏麵躺著一枚折斷的鐵箭頭:「根據周圍的百姓說,那日有看到不少黑衣人出沒,但沒多久就走了。」


    這箭頭名為魚頭箭,寒光淩冽,形狀如魚頭。裝在箭弩之上,飛行猛烈,用於射殺主將的箭頭。中箭後難以拔出,必死無疑。


    季語白從迷惘中瞬間清醒,她前腳走,黑衣人後腳就碾了上來,以為她在屋裏就直接朝裏麵射箭。


    到底是誰與她有如此深仇大恨,


    非要致她與死地!


    作者有話說:


    本章二十四小時內,掉落一百個紅包。希望喜歡本文的大可愛們踴躍收藏,要苟鞭腿收藏了(貓貓合掌jpg)


    第8章


    ◎魚頭箭◎


    「可否查出這枚箭頭的來處?」季語白接過箭頭,放在手中端詳,形製看不出有什麽特別。


    「隔牆有耳,駙馬請進來說話。」宮玉桑做出邀請的手勢。兩人一同進營帳,宮玉桑坐在床沿上,右衽青綠交領廣袖同色長袍套裝,點綴大片竹葉繡紋,同色編織腰帶,髮簪為玉質,眼眸清淩淩看過來,臉蛋的艷麗乖覺。


    麵對這樣一個大美人,季語白的卻在想刺客的事情,完全未欣賞一眼。


    宮玉桑道:「正在派人去查,隻是這東西大多長得都一樣。隻能迴上京城請能人巧匠看上一看,或許會有些線索。」


    季語白心裏有些失望,那就是沒有暫時沒有結果了:「能否將它交給我一些時日。」


    宮玉桑將魚頭箭交給身旁的紅竹,紅竹送到季語白手中。


    -


    天陰沉沉仿佛要壓到頭頂來,地上蒙上一層灰濛濛的紗布,快下雨了。


    季語白騎著壯實的馬走到道路最前方,有會事的兵將正把已將備好的蓑衣分給眾人,季語白掉轉馬頭,望過去。


    一個小兵正從布袋中取出一件蓑衣交給另一人,那人道聲謝將蓑衣穿戴起來。隨後季語白也分了一件蓑衣。


    雲壓的更低,冷風嗖嗖的鑽進衣裳,激起一層雞皮疙瘩,看樣子有場大雨要下。


    迴頭見,紅竹跳下馬車,朝車隊前麵走來。


    季語白轉迴頭,目不斜視的朝前看,心思全落在在了馬後。


    如果紅竹是宮玉桑派過來,過來叫她上馬車,這次她就勉為其難順著台階往下走,不推辭。


    然而,紅竹走上前卻不是找她,而是找車隊裏的一位將領說了幾句話便迴馬車了。季語白也不好厚著臉皮上去問,宮玉桑有沒有叫她上馬車。


    她抬眼看向宮玉桑的馬車,厚實的門簾垂拱,看不到裏麵的場景,心裏空落落的。


    轟隆,閃電撕裂的天空,藍白色蜘蛛絲將天幕分割成無數碎塊,季語白臉上印著青白的光,像極了廟裏的無聲氣的菩薩。


    季語白披上蓑衣,雨點稀疏的落下來,不消片刻雨勢越來越大,身周的大樹壓得抬不起頭,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雨幕,天破了個大口子。


    雨滴淅淅瀝瀝打在蓑衣上,無孔不入的進入每一個縫隙,行進一段距離後,她身上濕噠噠粘膩起來,又冷又黏糊很難受。


    臉麵被雨珠擊打,季語白看向重重雨簾,白茫茫的雨簾下是成片的荒原,這裏大概是沒有能宿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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