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再一次浮現那一晚她被槍擊中,倒在他懷的畫麵。


    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


    林若天臉色突然變得冷漠至極,她上前一步,和他保持距離,冷冷道:“說吧,你找我來,究竟有什麽事。”


    男人臉上有厚重的黑眼圈,顯然,這段時間他並沒有休息好過。


    他整個人也憔悴了不少,但勝在看上去精神還不錯。


    梁少琛走到她麵前,苦澀一笑道:“你現在,就這麽討厭我嗎?若天,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我不奢求你能夠原諒我,我隻想告訴你……那天晚上,在那種情況下,突然聽到那樣的消息,我……我根本沒辦法顧忌太多,我連我自己是不是活著都不在乎……可是事後,想到你為我受的傷,我的內心,就十分愧疚……我寧願你沒有替我擋這一槍……”


    “如果我不替你擋,你早就死了!”林若天抬眼,哀怨地瞪視著他反駁道。


    那晚,秦抑本就衝著她的命來的,如果她不擋一下,有個緩衝,他梁少琛,怎麽會這麽幸運。


    梁少琛:“……”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空氣陷入短暫的沉默。


    林若天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又有些懊惱苦澀地說道:“我沒別的意思……你也不用太在意,一切都是我的自願……而且,我這不也好好的嗎……你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她低下頭,反複重複最後這幾個字。


    聲音越來越小,眼眶也越來越紅,說到最後,幾滴眼淚已經滴落在地板下。


    突然,梁少琛上前一步,林若天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你幹什麽……”林若天掙紮著問。


    梁少琛用力抱住她,一邊在她耳邊道:“別動,若天……已經好久沒有人對我這麽好了……讓我抱抱你,就一下……”


    林若天停止了掙紮。


    或者說,她已經沒有了掙紮的力氣。


    當被他抱在懷裏那一刻,她感覺整個身體都失去了力氣,她雙腿發軟,全身無力,連心跳仿佛都慢了半拍。


    他的氣息包圍著她,在諾大的病房裏,她閉上眼睛,多麽希望,這一刻能夠停止。


    這些天在醫院裏,她每次想起他,都恨不得永遠都不要見到他。如果再見到他,她一定不會再理他。


    可是,當他真的出現,她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


    她有些絕望地癱軟在他的懷裏。


    她從沒想過,他會像現在這樣擁抱她。


    瞧,她真是沒有出息,用全部的尊言甚至是生命換來的一個擁抱,如此的卑微,她卻沒辦法拒絕。


    可愛,原本就是卑微的。


    她淚流滿麵,伸出手,用力錘他的背。


    “梁少琛……為什麽……我恨你……我恨你……”她抽泣著罵道。


    “對不起。”


    男人沙啞地在她耳邊說道:“若天,真的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


    “可你已經傷害了……你把全世界都給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卻傷害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愛你的人。梁少琛,你究竟是癡情……還是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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