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雪聽著男人的話,眼中,露出一抹勝利的光芒。


    夏小暖……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梁少琛,到時候,他恨的人,恐怕也不是我,而是你……


    ……


    夏小暖一個人從咖啡廳走了出來,街邊下起了雪花,一片片雪花從頭頂落下。她仰起頭,一絲冰涼的雪落在臉頰上,瞬間就化了。


    街邊一些小店許多都開始裝扮,廚窗貼滿彩繪,小小的聖誕樹,門前還放起了聖誕老人。一邊工作人員忙碌著在路燈旁掛燈籠,四處都充滿了節日即將到來的溫馨的氣氛。


    夏小暖這才偶然察覺,聖誕節快到了。


    在福利院的時候,她最喜歡過的節日就是聖誕節,因為那個時候,福利院的院長會給每人提前發一雙新襪子,然後大家把襪子掛在床頭,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襪子裏就會有不同的禮物。


    有七彩的糖果,又甜又糯的板栗,有用橡皮泥捏成的小聖誕老人,一塊橡皮,各種五彩汽球,貼紙、運氣好的話還能收到一枚硬幣。


    第二天天一亮,孩子們便早早地起床,然後興奮地拿出各自的襪子,“嘩啦——”將裏麵的東西全掏出來倒在自己的小床上。


    比一比誰的禮物最好。


    那時七七永遠是最得意的,因為她的禮物永遠是最多的,有一年竟然還得到了一個小洋娃娃。


    當時,她把娃娃倒出來的時候,所有的孩子都尖叫出聲。


    大家不明白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七七,為什麽總是這麽好運。


    然後南漠就會從人群中竄出來,故意對著七七哭喪著臉說,為什麽你的禮物這麽多?而我的隻有一顆板栗?


    南漠說著,將板栗放在嘴邊咬了一口,清秀的小臉立即抽巴在一起:“嗚嗚,還是壞的……”


    所有人都會對著南漠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卻因此對七七更加羨慕的不得了。


    甚至所有人都把她稱做小福星,後來她說什麽,那些孩子就跟在她後麵做什麽。


    夏小暖那時候啊,真是傻的要命。


    她竟然真的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孩子,覺得是聖誕老人趁睡著的時候,從煙囪裏鑽進來,隻為把最多最好的禮物送給她。


    她甚至還有一次,趁大家都在圍著篝火做遊戲的時候,鬼鬼祟祟地拿著洋娃娃跑到福利院鍋爐房的煙囪旁,小聲地、無比赤誠地感謝聖誕爺爺對她這麽好,送給她一直想要的禮物。


    當然,是希望以後還能夠繼續得到更多的禮物了……


    後來,南漠離開以後,她才漸漸明白,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聖誕老人從布滿灰塵的煙囪裏爬出來,在夜裏十二點的時候頂著滿臉的煙灰把禮物分給大家。


    當南漠離開以後,再也沒有人在夜裏趁她睡著的時候,偷偷把自己得到的禮物全部塞進她的襪子裏,甚至在夜裏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悄悄到福利院鍋爐房的李大爺那兒挑了一個月的煤球,弄的十個手指都破了,還笑著告訴她是在學校打籃球打的。


    那樣愛幹淨的南漠啊,一雙帆布鞋洗到發白,一方小手帕永遠散發著洗衣液的清香,卻在髒兮兮的煤堆裏整整煎熬了一個月。


    隻為用賺來的“小費”,幫她買一個夢中都渴望擁有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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