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什麽,隻不過幾天沒洗澡,髒了一些。”周北神一陣幹笑。


    “幾天?可是整整一百天呢!你一百天沒洗澡沒洗手,竟然還敢在我臉上亂摸,看老娘我如何收拾你!”小蘿再次飛起一腳,踹了過去,不過這一次,卻被周北神的髒手一把抓住,將她摟在了懷裏,不但臉髒了,整個身體都髒了。


    小蘿掙紮片刻,漸漸安靜下來,不過依舊捏著鼻子。


    “好臭啊!”


    確實很臭,身上籠罩的黑色氣團,不是北冥真氣,而是臭氣!


    “竟然有一百天了,真是難為你了。”


    “哼!”


    “百日麽,那不正是所謂的百日築基嗎?”百日築基!


    在連續一百天的閉關期間,通過長時間的修煉,長時間的辟穀,周北神不但是水米未進,而且體內還會源源不斷的冒出一些個烏黑發臭的液體,將他整個身體弄得又髒又臭,那些個液體是什麽,現在想一想,如果那真的是百日築基的話,那應該就是所謂的體內的雜質了。


    自己的身體,看來真的被徹底的改變了,雖然,體重依舊沒有減輕一兩一錢。


    這還真是上天的懲罰呢,辟穀、排除雜質,竟然還能夠保持體重。


    “實在是受不了了,還不快去清洗一下!”再次掙紮了起來,這一小蘿終於如願以償,從對方的懷抱之中掙脫而出,掩麵不住後退。


    “有那麽誇張嗎?我自己怎麽沒覺察到?”


    “進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這話說的真是太對了!”


    “既然如此,咱們再多親近親近,不就結了?”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要叫人了!”


    “你這笨蛋,這是我家,你叫人有什麽用?算了,既然你不喜歡,我就按你說的,去清洗一下。”


    “算你還有點良心!”


    “說點更有良心的,你現在身上也髒的可以,應該也要洗一洗吧,既然同樣要洗,不如一起洗?洗洗更健康?”雖然被雜亂的頭發以及烏煙瘴氣掩蓋住了麵容,但還是能夠想象得出,他那一臉的猥瑣,以及呈決堤之勢的口水!


    “你……”小蘿麵色緋紅。


    “我不理你了!”快速的跑開了。


    美夢破碎,周北神歎了口氣,慢慢的走向周家廂房,弄來幾大桶水,開始了徹底的大清洗。


    據周家下人後來迴憶說,這一次大清洗,因為所需水實在是太多,周家幾乎斷炊,而因為水實在是太髒,裏麵的泥,比黃河中的泥沙還要多,周家的排水溝,被徹底的堵死了,還是大俠周兄宅心仁厚,不忍他們“以身犯險”,觸碰那要人命的老泥,一招陽關三疊的六疊,將排水溝徹底打通,將汙水排除幹淨。


    血,血……


    大道之上,破爛的黑色衣衫,雜亂的頭發,滿身的創傷,傷可見骨,腰間的斷劍,踉踉蹌蹌的腳步,以及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的殷紅的血色腳印!


    帶著劍,應該是個劍客吧。


    沒有人出來圍觀,沒有人對此指指點點,甚至根本就沒有人。


    黑衣人來到一棟雖然簡樸但頗有幾分氣派的大門之外,費盡力氣,拍了拍那大門上的拉環,發出清脆的金鐵交鳴聲,而後終於因體力不支,慢慢滑倒,大門之上留下一道血紅的痕跡。


    “是哪個不長眼的,大清早就來周家胡鬧?”一家丁打扮之人打開門,嘴裏罵罵咧咧,當看到門前摔倒的黑衣人之時,一臉的厭惡之色,“乞丐,給我死開!”


    即使被稱作乞丐,那劍客也依舊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死人,可能真的已經死了吧。


    “哼!”那家丁飛起一腳,就像踢開一條攔路的死狗,將劍客整個的踢起,灑下大捧的紅色血液,露出了他那傷痕累累的麵龐,沾滿泥土,蒼白而沒有血色。


    “老荊!”家丁看清對方麵容,駭然的大叫一聲,同時人已經從原地消失,在下一刻,接住了被自己踢飛的劍客,直衝進大門。


    汝南周家,已經亂成了一團。


    前不久剛從周家離去,重出江湖的喪心病狂荊無命,被人打成重傷,最終憑借自己的毅力,再次迴到了自己的老東家家,同時,帶來了一個讓大俠周天成都不得不駭然變色的消息:魔教,重出江湖!


    今年還不到二十歲的周北神,是不會明白魔教這個詞的真實含義的,就連他的兩個哥哥,也不會明白的,甚至,人稱大俠的周天成,與魔教也沒有多少交集。


    沒有交集,並不代表沒有了解。


    魔教起自何時,已經無人記得,隻知道,自從六大世家出現,魔教便跟著出現,就像是一對宿敵,六大世家為正,魔教為邪。


    以一教之力,抗衡代表整個武林的六大世家如此多年,而沒有覆滅,這就是魔教。


    魔教上次來襲,已經是三十年前,那時候,大俠周天成也不過十歲左右,並不是參與抗衡魔教的年紀,而帶領六大世家打退魔教侵犯的,正是當時身為武林盟主的大俠周天成的一位伯父,因為自創一套奇異武功,可以憑借雙手交互的揮舞,完全讓敵人深陷自己所創造的世界之中,做著一些周而複始的動作,一直到精疲力竭為止,是人稱周而複始的周複。


    周複在江湖上有極大的威望,但在周家,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罪人,因為他就是那位因修煉無名秘笈上的武功走火入魔,失去心智,將偌大的周家斬殺至隻剩下周天成一人的罪人。


    周天成曾懷疑那無名秘笈本就是周複從魔教搶奪來的,正因為是魔教之物,才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惡事,正因為這樣,當他發覺年幼的周北神手拿那無名秘笈之時,才會如此的驚駭,將其完全燒毀。


    魔教就是這樣一個邪惡的組織,即使野心被擊破,也不會消失,即使被殺至最後一人,也會卷土重來,或許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定會迴來,與它沾上關係,絕對是一件讓人絕望的事情。


    而現在,被周複為首的六大世家打退的魔教,經過三十年的休養生息,看來又要卷土重來了,不過還好,雖然周複已經死了,武林新秀之中,有絕對不輸給他的絕世奇才存在著,隻憑看一看,就能夠將六大世家的根本,北冥神功學個透徹的周北神存在。


    大俠周天成,早就寫好了書信,向其餘五大世家家主,說明魔教來襲的事情,看看日子,五大世家的人,應該也快到汝南了吧。


    武林新秀大會,其實是武林大會的一個縮影,既然周家最終獲勝,那周家便是六大世家之首,商討事宜,也就應該在周家。


    荊無命雖然名為無命,但其實命大的很,雖然傷得極重,在周北神深厚的內力調息修補下,也脫離了死亡的威脅,漸漸轉醒過來。


    “少爺,給你丟臉了。”一臉虛弱之色的荊無命,看著眼前龐大的身軀,慢慢說道,目光漸漸一動,當看到他身旁的顧小蘿之時,直接當沒看見,視線再次迴到周北神身上。


    顧小蘿一陣無語,竟然被無視成這樣,這荊無命,還真是沒把自己這少夫人放在眼裏呢,好像根本就當自己不存在了,如果對方現在身體健全,自己一定要向他決鬥呢,現在的自己,應該能打得過他吧。


    “說什麽傻話,傷成這樣,都還能不死,應該是給我長臉麵了,我周北神竟然有一個如此命硬的手下。”星星嘿嘿一笑。


    “離去之時,少爺曾說,少爺身邊,永遠給我留一個席位,雖然不願意,但看來,最終我荊無命還是歸位了呢,嗬嗬……”荊無命一陣苦笑。


    “說吧,是誰,傷了你,你家少爺我一定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給你當尿壺使!”星星說出如此低俗的話,小蘿隻是眉頭大皺,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也想知道,魔教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


    “他,是個高手,深藏不露的高手!”即便身處周家,荊無命當提到“他”之時,也還是一臉的驚駭,不過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閉上雙眼,緩緩睜開之時,又變成了常有的那種麵無表情。


    “那個人,無論是武功和內功,看起來都是一塌糊塗,連三流都算不上,動作滑稽搞笑,生活作風下作之極,但這一切都是假象而已,返璞歸真,或許就是這樣。一身武功臻入化境,就像是沒有武功之人一樣,全身都是破綻,卻又沒有破綻,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無招勝有招了。最讓我驚駭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因為他會一種奇怪的武功,使用一種奇怪的兵器,神妙之極,仿佛不像是人間該有的武功一樣,就像是……”荊無命略微停頓,組織一下語言,“就像是少爺的三昧真火一樣的神奇!”


    不是像三昧真火,而是像它一樣神奇!


    “仙術!”就連顧小蘿,心裏都有了這樣一種想法!


    魔教,仙術!


    “是嗎,還有這種牛人在啊,看來有幾把刷子呢,這樣更好,將他的腦袋擰下來做尿壺,才更有創意!”星星身上突然散發出強勁而有壓迫力的氣勢,仿佛頃刻間換了一個人,雖然隻是短短的片刻,顧小蘿還是小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剛剛真是感到胸悶的可以呢,這家夥,真不知道輕重,竟然在重傷之人麵前如此,沒看到那荊無命都幾乎翻白眼了?看來,今天晚上,狼牙棒不會寂寞了。


    “你好好休息吧,在周家,沒有人敢傷害你,就算對方使用的不是人間的功夫,就算對方是仙人,遇到你家少爺我,也要讓他從天上掉下來摔死!或許你不知道吧,你家少爺,現在可是天下第一呢!”星星如此說著,朝顧小蘿招了招手,出了房門,慢慢關上。


    “少爺,你要小心。”荊無命如此說,也不知對方能否聽到。


    周北神出了房門,直奔客廳而去,他內力過人,雖然因為救治荊無命耗費了不少,但六脈合一,又經過白日築基,其內力的深厚,已經不是常人所能夠想象的程度,正因如此,才能夠輕易的覺察到,五大世家之人的到來。


    客廳內,六大世家家主靜靜的坐著,身後站立著各家的得意弟子,在看到進來的周北神之時,各自露出不一樣的表情,有畏懼,有憤恨,有不滿,同時也有興奮……


    “妹兒啊,來了怎麽不和哥哥來親熱親熱,和這群家夥待在一起幹什麽?”星星哈哈大笑,口水幾乎流淌下來,張開雙臂,直奔那對自己一臉興奮之色的人,撲了過去。


    東海陳家,陳妙妙,依舊是一身紅衣,十七八歲年紀一臉興奮之色的看著猛撲過來的胖子,踮起一隻小腳,踹向了那張肥臉,雖然穿著裙子,卻絲毫不怕對方看到自己裙底的風光,當然,以這個角度,加上星星龐大身軀的遮擋,外人是無法看到的。


    所謂從哪裏來,迴哪裏去,星星從門口飛奔進來,然後從門口飛出去。


    飛奔與飛,一字之差。


    肇事者的父親,銅屍書生陳玄風,麵無表情,猶如早已死去千年後詐屍的存在一般。受害者的父親,大俠周天成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老臉。


    其餘之人,有的大笑,有的譏諷,有的不屑,當然,也有的麵無表情,而被害者的另一位家屬,顧小蘿,卻幾乎將牙齒都咬碎了,提起星星的耳朵,將他拽進客廳,可謂是一點顏麵都沒給自己的夫家留呢。


    “是哥哥他不好,嫂嫂不會怪罪妹妹吧。”陳妙妙一臉笑意的看著顧小蘿,親密的說道。


    “如果你不說話,我就不怪罪你。”小蘿聽到那哥哥妹妹的,渾身發冷。


    “啊,啊,好的,妹妹不說哈就是了……”陳妙妙索性拿群袖掩住了半邊臉,頗有點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感覺,臉皮的疼痛,耳朵的疼痛,星星瞬間忘記了,隻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咳咳——人到齊了,那麽,就來商討一下吧。”大俠連忙說道。


    “說什麽?怎麽說?光說不做,那個……”不差錢的張懷素,搖頭晃腦,冒充起了文化,隻是他滿肚子的都是鈔票,可沒有一點的墨水。


    “張兄,在下在信裏說得明明白白,當然是說魔教來襲一事了,難道諸位不信嗎?”大俠一愣,開口問道。


    “周兄,不知魔教來襲一事,是從何人口中得知的?”固若金湯顧若金,抬手問道。


    “是小兒星星的下人,荊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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