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仇還在和傅二叔等人談著什麽,兩女見暫時不好向父親求證,便想去探一下方力昆的口風,看下這一老一少是否真的有勾當。


    卻聽見左千戶不知道聊到些什麽,又是一聲大喝。


    “豈有此理!既然清風月池姑娘已搜尋到奸臣的罪證,傅大人還是無法翻案?


    傅天仇搖頭苦笑道:“以千戶大人的身份是無法直接麵聖的,而底下的官員又沆瀣一氣,我們收羅的罪證恐怕還沒到京城就會被攔下。”


    左千戶雖常年在外執行公務,但也對朝堂之上的烏煙瘴氣有所耳聞,卻沒想到已是此般腐敗不堪,臉色十分難看。


    清風月池兩姐妹見又談到父親的正事,便把自己的事情暫時放了下來,和眾人一起商量對策。


    正當一群人苦思冥想時,那個隊長忽然跑到左千戶耳中說著了幾句話,後者聽後臉色一喜。


    “千戶大人,可有良策?”傅天仇眼中也有了期望,對於他這個忠臣而言,自己是否活著其實並不重要,他最希望是聖上能脫離奸人的蒙蔽和操控。


    左千戶振聲道:“左某想到一人可幫傅大人沉冤昭雪,那便是當朝的國師。”


    “國師負責朝中一切祭祀和法事,深得聖上信任,隻要左某將傅大人被陷害一事稟告於他,以他老人家的慈悲胸懷,絕不會坐視不管。”


    談到國師,這個千戶大人眼神裏有了光芒,似乎對其非常敬佩。


    而其他人同樣如此,光是聽到當朝國師這個詞便露出了莊嚴崇拜的神色。


    站在門口的方力昆將一切盡收眼底,表麵上不動聲色,實則心裏對那隻蜈蚣精的手段頗為好奇。


    究竟是怎麽樣的偽裝才能蒙騙世人,上至天子,下至江湖草莽,竟無一能看穿其身份?


    “國師的確是一個好的人選,可護國法杖常年深居於京城的慈航總殿,除聖上召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求見。。。”傅天仇一喜之後又恢複到憂愁的表情。


    左千戶臉色不變,寬聲道:“傅大人請放心,據可靠消息,國師前段時間已離開京城,沿途講經布道,昨天剛好到達了江浙一帶,左某單人單騎,應該不用一天便能找到他老人家。”


    眾人聞言皆露出驚喜之色,傅天仇抱拳道:“那就拜托千戶大人了。”


    左千戶還了一禮道:“難得傅大人信任左某,我左某人必定不會辜負你們。”


    說罷,千戶大人抖了一下黑色披風,揮灑著周身正氣就要跑出破廟,卻被一人當場攔了下來。


    “方少俠?”


    “方賢侄?”


    擋著門口的正是方力昆。


    剛才眾人一通七嘴八舌的討論,熱火朝天,唯獨沒有聽到此子的聲音,他們都以為這位世外之人不想被國事煩擾,所以並沒有強迫其加入。


    不料事情才剛有了轉機此子就跳了出來。


    “方少俠難道信不過左某?”左千戶停下了腳步,若是眼前之人不放行,他是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


    方力昆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我對千戶兄的忠肝義膽深信不疑,攔下你隻是因為你不必外出尋找,你們口中的國師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千戶是一個官職,並不是名字,而方力昆不止一次稱唿左千戶為千戶兄,聽起來感覺怪怪的。


    不過此時的左千戶顯然不是計較這個稱唿的問題。


    他已隱約知道麵前的方少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說出的話並不是嘩眾取寵。


    難道法杖大人真的會途經這裏?可即使路過這片地方,以他老人家的地位也不可能露宿破廟啊?


    別說左千戶,就連其他人也是將信將疑。


    隻有知秋一葉若有所思,表情竟慢慢凝重下來。


    方力昆可不管眾人信不信,他非常光棍的轉過身去,用後背對著眾人,擺明了其心意已決,此門暫時無法通行。


    “既然方少俠這樣說了,那左某便安心等候。”左千戶十分識趣的退了迴去。


    別看在場眾人的聲音很大,其實真正有決定權的還是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高人。


    說句不好聽的,隻要方力昆有殺心,殺光破廟裏的所有人都不用二十息時間。


    強者永遠掌握著話語權,眾人也隻能默默忍受著方少俠的霸道。


    半個時辰過去,破廟外一點動靜都沒有,盤坐等候的眾人漸漸有點不耐煩。


    以傅二叔為首的“反叛份子”更是對著方力昆的背影竊竊私語。


    “咳!”傅天仇幹咳一聲,製止了部下的無禮舉動,隻是從他的眼中也能看出一絲絲的動搖。


    而此時的方力昆沒在門口了,而是站在了破廟外,仰望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其旁邊站著知秋一葉這個古靈精怪的道士,也在裝模作樣的看著天空,不時雙手運算,煞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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