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馬忠想的沒錯,聯軍眾多小營地接二連三的陷入混亂,可謂是四麵起火,八麵漏風。


    暴動的營地打的火熱,尚未暴動的營地卻不敢救援,而是選擇立刻關閉營地,全麵戒嚴,並且嚴格管控營內人員。


    各營首領擔心自家營地也有隨時準備搞事的漢軍密探,更擔心那些暴動營地的亂民殺到自己這邊,將自家營地也攪個稀巴爛。


    正常人都會有這樣的擔心,因為隨著時間推移,確實有新的營地在不斷暴動。


    更讓聯軍高層絕望的是天黑了,天黑之後視線受阻難分敵我,加上暴動的亂軍不斷吆喝“漢軍殺到”,嚇的尚未暴動的營地全都陷入了高度緊張之中。


    這種時候稍微有點響動都可能引發災難性的後果,漢軍密探若想引爆敵營,不需要再幹別的,吼一嗓子就夠了。


    原因很簡單,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懼的,陷入戒嚴的聯軍不怕亂兵而怕漢軍,他們不知道漢軍什麽時候殺來,會從什麽地方殺來,會殺來多少人,這種情況下誰能不緊張啊?


    要知道當年漢軍可是將羌族殺的血流成河的,以羌族為首的聯軍對漢軍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裏的,對麵領軍的又是大漢冠軍侯,buff疊滿了都。


    各種buff疊加之下,哪個聯軍將領敢隨意出擊啊。


    營地的暴動很快引起了郭淮的注意,郭淮立刻命人去喊楊津。


    片刻之後楊津趕到,剛進帥帳便迫不及待的說道:“使君,不好了……”


    郭淮抬手打斷他說道:“我都知道了,等不到明天早上了,咱們現在就走,先離開聯軍營地再說。”


    郭淮清楚麋龍尚未從關中殺出,更清楚麋龍看到聯軍營地暴亂肯定會殺出,漢軍真全軍出動的話,以聯軍目前的狀態肯定抵擋不住。


    因為郭淮明白,內部暴亂一旦發生,兵力越多崩的越快,而且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恢複。


    別說他郭淮,就是韓信白起麵對這種局麵,估計也很難在漢軍殺來之前穩住陣型。


    所以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兩人商議完畢正要離去,誰料剛出帥帳就見羯族首領唿延豪朝這邊趕來。


    這貨現在過來幹什麽,不是添亂嗎?


    郭淮害怕他耽誤自己逃命大計,立刻先發製人的嗬斥道:“唿延首領,現在營中到處都在暴動,你不迴去主持大局,跑來我這裏幹什麽?”


    唿延豪快步走到兩人麵前,急切說道:“使君不好了,剛剛後方傳來消息,說馬謖那個混蛋竟偷偷潛伏到了歸德城,並號召奴隸暴動,歸德城淪陷了使君。”


    唿延豪急的都快哭了,說話的時候雙手都在哆嗦,那是嚇的。


    歸德可是羯族老巢,是曹操特意批給羯族的生存之地,現在歸德淪陷,讓羯族怎麽辦,流浪嗎?


    郭淮心裏同樣咯噔一聲,開始罵娘了,歸德既是羯族的老巢,同樣也是他們退入並州的通道,現在被漢軍堵了,對他們很不利啊。


    不過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將這個礙眼的唿延豪打發走,不能讓他耽誤自己逃命。


    郭淮調整思緒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唿延豪說道:“我想迴去救援,不救不行啊,我老婆孩子可都在歸德城呢。”


    營中暴動尚未結束,羯族又要走,這還真是禍不單行,雪上加霜啊。


    郭淮已經認命了,故意思忖片刻才說道:“歸德也是咱們的退路,絕不能讓漢軍奪去,但現在走不合時宜,你迴營準備去,明早天一亮立刻給我殺迴後方收複歸德,絕不能讓漢軍擋住咱們退往並州之路。”


    “喏……”唿延豪領命問道:“那你呢?”


    郭淮義正言辭的說道:“營中暴動,我身為主帥不能不管,我現在就去各處營地平亂,務必要在漢軍殺出關前穩住陣型。


    說完不再理會唿延豪,帶著楊津和僅有的千餘魏軍向後方殺去。


    可惜他為方便指揮,將帥帳設在了第二道防線上,想要逃出第五道防線需要大量時間,希望還來得及吧。


    同一時間,蕭關漢軍也察覺到了營中暴動,並上報給了麋龍。


    和衣而眠的麋龍火速衝上城頭查看,聽著聯軍營中的喊殺聲,看著不斷燃起的火光,猛拍牆垛興奮吼道:“機會終於來了,張苞馬岱,你二人立刻殺出營去,給聯軍迎頭痛擊,再給關興傳令,讓他也出擊。”


    馬岱擔憂的問道:“這會不會是聯軍故意引咱們上鉤的計謀啊?”


    麋龍篤定的說道:“不會,郭淮知道聯軍是群什麽貨色,不敢這麽玩,而且馬忠薑維潛伏這麽多天,肯定會做點什麽的,因此我斷定暴動是真的,你倆不要有顧慮。”


    “衝進敵營之後不用急著攻打那些尚未暴動的營地,就朝已經因為暴動陷入混亂的營地下死手,繼續擴大混亂範圍,先讓聯軍自顧不暇再說。”


    聯軍三十萬人,營地綿延數十裏,這邊發生戰鬥,那邊想支援也得跑半天,等跑過來,這邊的戰鬥可能已經結束,獲勝者已經衝到下個地方去了。


    所以不用跟聯軍的硬茬子死磕,不斷製造混亂就對了。


    “喏……”張馬二人抱拳領命,下城整軍。


    很快城門打開,兩人各率一萬大軍衝出城門殺向敵營。


    張苞統領的全是騎兵,出城之後目標明確,直奔已經陷入混亂的營地,衝到營前長矛一挑,將擋在麵前的鹿角直接挑飛,看的身後眾將士齊齊咋舌,暗歎道:“將軍好大的力氣。”


    張苞卻不管那麽多,進入戰鬥狀態的他徹底變成了一頭狂暴雄獅,順著缺口殺進營地,厲聲暴喝道:“漢軍已至,降者不死,自己人退後。”


    營中搞暴動的漢軍密探見此果斷收縮戰線,帶著暴動的奴隸退到一邊,張苞毫不猶豫的順著退出的缺口殺了過去。


    馬岱率領的則是步兵,比張苞晚了兩刻鍾才到,趕到之後沒有立刻加入戰團,而是繞路貼著旁邊全麵戒嚴的營地前進,經過時朝營地射了波箭雨。


    箭雨太密集,營地中頓時傳出慘叫聲,慘叫聲成功挑動了聯軍的敏感神經,這座營地也亂了。


    馬岱卻本著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則,加快速度向張苞所在營地衝了進去。


    漢軍可是正規軍,不管是裝備戰力還是紀律意識都比奴隸強出太多,張苞馬岱二人更是兩根出色的攪屎棍,衝進敵營一陣亂捅,殺的聯軍鬼哭狼嚎,人仰馬翻。


    更讓聯軍絕望的是,抵擋不住漢軍的聯軍開始漫無目的的四散逃命了,逃命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還在戒嚴尚未混亂的營地,然後就把友軍營地也搞崩了。


    在張苞馬岱的持續打擊下,混亂不斷擴散,逐漸有向整個聯軍蔓延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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