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靈官殺了整整一代的同門!!!”


    狄慕被他的大嗓門嚇了一跳,紅潤的臉蛋瞬間變得蒼白無比,花容失色。


    她慌慌張張的拉住跳起來的許仙,將他給拽了下來,手指比在唇前,大聲道:“噓!”


    “你小點聲兒!”


    狄慕心裏直突突,做賊心虛的左右環顧一圈,唯恐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她都不敢坐凳子上了,蹲在地上,雙手捏著耳朵直擺頭。


    嘴裏不停的咕噥道:“哎呀……”


    “嚼舌根、爛嘴巴。”


    “嚼舌根、爛嘴巴。”


    許仙顧不上癔症的狄慕,他忙是蹲下,握住她的雙肩,擺正了麵向自己。


    他連忙追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殺了一代人!這是什麽概念?


    不論人數、不管年紀,隻要是同輩之人,那就要殺盡、殺絕!


    狄慕說錯了話,已是驚弓之鳥,她看見許仙圓睜、扭曲的表情,一下就叫了出來。


    “啊——”


    猛地掙脫束縛,她跌跌撞撞跑出了院子。


    許仙看著消失的背影,他失神了許久,激蕩的心情逐漸平複。


    他扶著石桌緩緩起身,將自己的身體摔在凳子上,默默無語。


    院中無風,卻亂了他的思緒。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激動,或許是因為討厭一個捉摸不透的人吧。


    這難得的放風時間,完全被意料之外的秘密給毀了。


    哎——


    不過。


    細想來,丘師祖的同輩好像隻有靈官——眭先鳳。


    在茅山的九座山峰上,他沒有看到其他的長者,最大者也就與九叔同輩、同石堅同歲,年齡偏差不超過五歲。


    九叔之上的長者沒有,再其上的更沒有。


    這幾日他出入各峰時,也沒有覺得奇怪。


    畢竟,影視劇、小說裏的長老、太上長老都是半截埋進土裏,山上少見長者也沒啥。


    但如今,經過狄慕無心之言卻讓他毛骨悚然,全身汗毛倒立。


    眭先鳳……全殺同代人嗎?!!


    為什麽呢?!


    難道……


    許仙不受控製的看向大茂山,目光落在象征茅山的九霄萬福宮。


    難道……他早已淪為墮神?!


    隻是,一直在人前偽裝自己而已?


    可,那也不對啊。


    他要是墮神,為什麽苦心極力的向天借壽、強製續命的維護茅山呢?


    甚至不惜以身作餌、蓋印茅山!


    這說不通啊。


    不符合常理啊。


    現如今,眭先鳳已經溘然長逝,他即便有再強烈的好奇心和困惑,也不好去刨根問底。


    他懷著複雜的情緒,於晚間敲響九叔的臥室。


    咚咚——


    “進。”


    許仙推門而入,隨手關上門,問安道:“師父。”


    “嗯。”


    九叔淡淡迴應,放下手中的古書,指著對麵的太師椅,說道:“先坐吧,等一會兒。”


    許仙走近了發現那本書是《黃庭經》,而且書桌上放置著一杯茶和一張黑字白紙。


    茶水滿滿當當的,卻是沒有冒熱氣,九叔應該是一口都沒喝。


    白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以至於九叔的袖口都變得汙黑一片。


    他猜測九叔應是一下午都在研讀《黃庭經》,為了能在給自己授課時,做到了然於胸,有幾分道理。


    看著伏首案前的九叔,許仙覺得心裏暖暖的,眼睛發澀,變得淚汪汪的。


    不太會用語言表達溫情,那就用行動來感激。


    他坐不住了,左右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


    便微微抬起屁股,身體向前傾。


    嗯……


    九叔的字非常好看,上次賄賂鬼差時,他就知道。


    隻是,豎著寫、繁體字,他看的時候一知半解啊。


    他又一屁股坐了迴去,瞥見九叔袖口的汙漬,蠢蠢欲動。


    算了。


    不合適。


    許仙按下一表心意的種種措施,探手端起放涼的茶杯,拿出一張黃紙,伸進茶杯中擦拭著茶水。


    黃紙如同一個海綿,悉數將茶水吸盡。


    隨手將發脹、變大的黃紙扔進空間戒指裏,他殷勤的拎起茶壺倒了一杯熱茶。


    “師父,您喝茶。”


    “嗯。”


    九叔沒有察覺到徒弟的異樣,更沒看到他轉動小腦瓜做出的小動作。


    他自然的接過茶杯,一口灌入嘴裏。


    口腔頓時傳來一陣灼痛,舌尖仿佛在烈焰上盡情跳舞,在其中一陣翻騰。


    鼓鼓的腮幫子再也裹不住巨燙,九叔本能地將熱水吐了出來。


    “呸呸呸……”


    舌苔暴露在空氣中,紅彤彤一片,還不斷冒著熱氣,感覺好像厚了一點點。


    九叔惱怒的表情還沒有顯露出來,他又中招了。


    他被燙到的那一瞬間,全身緊繃,卻唯獨沒抓穩那茶杯。


    “斯哈——”


    九叔倒吸一口涼氣,瞬間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他揪著褲子直蹦。


    許仙看到九叔濕漉漉的襠部,他把手搭在門上,隨時準備跑路。


    在九叔被燙到的瞬間,他這個“逆徒”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跑,而且付出行動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文才、秋生者腹黑。


    所以,九叔噴出來的那口熱水是一點都沒落在他身上。


    不過,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是真沒想到九叔隻顧著緊盯著黑字白紙,是一眼都不瞧滾燙的茶杯啊。


    他都沒來得及提醒,九叔就一口悶了,茶杯雖然不大,但也有二兩吧。


    這下悲劇了。


    他也要蛋糕了。


    九叔橫眉怒目,扯著濕透的褲子,咬牙切齒道:“許!仙!”


    “好!好你個逆徒!!!”


    這大舌頭險些沒讓許仙繃住笑,他趕緊擰著自己的大腿,嗚嗚啦啦道:“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想到你不看的啊。”


    “臭小子!你還敢狡辯。”


    九叔鬆開褲子,虛抓了一下將水珠抽離,在手心凝成一個旋轉的水球。


    見狀,許仙果斷甩開門跑路。


    “想跑?”


    九叔冷哼一聲,跺了跺地麵,陰陽八卦掌以他為中心迅速擴散。


    看著腳下的陣法,許仙欲哭無淚。


    他轉過身,試圖賣萌喚醒九叔的愛,夾著嗓音叫道:“師父~”


    啪——


    水球砸在許仙的臉上,打濕了頭發、衣襟,他直叫喚:“哎呦……燙燙燙。”


    九叔看著許仙的死出,不急不緩的吐出兩個字:“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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