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在一旁的聽的頭腦發脹,字字都明白,卻句句不理解。


    一言兩句,三個人便各自明白了,可急壞了三小隻,不懂其意。


    許仙忍不住出聲道,“師父,什麽貓仙?黃漢又是誰?貓苑是什麽?”


    “肥貓,有危險嗎?”


    一連串的問題像炮彈般不分先後的轟炸。


    九叔揮手讓許仙先坐下,他急切的張了張嘴,還未出聲就被蔗姑按在椅子上。


    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三個成語精準描述許仙現在的狀態。


    蔗姑拍了拍許仙的肩膀,說了句“算是好事兒。”


    像一劑強心劑,許仙的心髒逐漸平穩,情緒舒緩了很多。


    他信蔗姑,輕聲唿喚,“肥貓,來…”


    多寶道人鬆開手,肥貓乖巧的鑽到許仙懷裏,摸著柔軟的貓毛,他有種停靠港灣的安心感。


    肥貓唿嚕嚕的聲音,在他耳畔盤旋。


    事情沒明確之前,他不敢低頭。


    眼神灼灼的看著九叔,等待聆聽後續。


    多寶道人沒有喧賓奪主的意思,倚著椅子安靜的坐著。


    九叔驀然一歎,覺得事情頗為好笑。


    正聽的許仙,隻覺得心跳漏了一拍,窒息感四麵八方的湧來。


    “有一首詩,其中一句是鹽裹聘狸奴,常看戲座隅。”


    九叔娓娓道來,冷不丁的反問道,“什麽意思呢?”


    文才、秋生齊搖頭,許仙想了想也是無解。


    “一包鹽聘迴一隻小貓咪,看它在座椅上玩耍。”


    “重點就在於一個‘聘’字。”


    “正如同娶妻,要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十裏紅妝。”


    “‘聘’字就在三書六禮之中,聘書、禮書、迎書是為三書,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是為六禮。”


    “貓與人無異,養貓不叫作養,叫做聘、聘貓。”


    三小隻相視一眼,滿滿的茫然。


    蔗姑恨鐵不成鋼道,“這都不懂,養貓和娶妻是要下聘書的。”


    “學什麽不好,學你師父的榆木腦袋。”


    九叔將說的話硬生生的憋了迴去,尷尬的對多寶道人笑了笑。


    蔗姑瞟了一眼九叔,哼了一聲,接著又講道,“你要養肥貓,就要挑選個黃道吉日,去下聘禮。”


    “啊——?”


    許仙徹底懵逼,他養個貓還能出這些事兒來?


    這和娶媳婦有什麽區別?


    況且,他要去哪兒下聘禮?


    藍星的雷峰塔?


    多寶道人突然插話道,“準備好聘禮就行,要不了幾日就會有人上門的。”


    九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詢問道,“禮作幾何?”


    多寶道人沒答,反而念了一首詩:


    貓之毛色,以純黃為上,


    純白次之,純黑又次之。


    救助的眼神鎖在九叔的身上,看許仙可憐巴巴的樣子。


    九叔解釋道,“世人最愛純色貓,純色之中橘貓為最。”


    蔗姑下了通牒道:“準備最高規格吧。”


    語罷,三位長輩一同離席,文才、秋生圍著肥貓左看右瞧。


    兩人頭對著頭,嘟囔著,“養貓怎麽比娶老婆還要麻煩。”


    “師弟給肥貓下了聘禮,是不是就等於娶了一隻貓當老婆?”


    “怎麽怪怪的。”


    “誰會上門呢?”


    “不知道啊……”


    許仙悵然若失,這算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老婆沒娶,先給隻肥貓下聘禮。


    九叔沒說若是不下聘禮的結果,他也不想問。


    他怎麽會舍棄肥貓呢。


    義莊又恢複了平靜,任家鎮也如是。


    公孫虎、多寶道人留在了義莊,一個教拳腳功夫,一個教法寶的掌控。


    有了公孫虎這樣的嚴師,就連九叔都興致盎然的投入教學之中。


    教導三小隻符咒、法術。


    每日都能聽到義莊傳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惹得任家鎮的人避之不及。


    有事也會熬到晌午,陽光最毒的時候來。


    許仙雖為神仙,也不例外,教育是平等的。


    屬他得到了三位長者的重點關注,每每稍有差錯,便是一藤條加身。


    許仙對負荊請罪有了新的概念,肅然起敬。


    他顧盼大門的頻率也是成倍的增加。


    本來對登門拜訪之人心有惴惴。


    現在他隻希望快些來到,好讓他歇息片刻。


    啪——


    “許仙,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公孫虎怒氣衝衝,許仙連忙收斂心神,一絲不苟的打著拳法。


    “不用打了……”


    許仙表情一鬆,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就聽到,“來,咱倆對練。”


    拖著像死了一樣的臉色,許仙苦苦的擺好架勢。


    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拳頭就在眼前。


    當即手掌拍向手腕,打算泄力前刺。


    公孫虎的拳頭一點變化都沒有,他像打在了石板上,震得手掌發麻。


    咚——


    許仙連連後退,左眼使勁兒眨巴,酸澀、疼痛齊湧上來。


    他想哭了,流到嘴邊鹹鹹的。


    頂著熊貓眼,又看到公孫虎拎著沙包大的拳頭過來。


    沒有任何的懸念,又被揍了一頓。


    咚咚——


    這迴不是公孫虎打眼睛的悶響,是義莊大門敲擊的聲音。


    文才咻的竄了出去,大驚小叫的,“我來、我去開門。”


    慢了一步的秋生滿臉羨慕,下一個對練的就是他倆,文才跑了不就該他了。


    “秋生,你來。”


    果然,公孫虎與許仙單方麵對練之後,叫了他。


    他一臉堅毅,仿佛奔赴刑場。


    咚——


    秋生的臉色頓時垮了,不忿的抗議道,“師伯,打人不打臉,打臉不打眼。”


    “要臉幹什麽,能當飯吃嗎?”


    公孫虎可不管,下手如惡風,打的秋生連連後退。


    秋生偶然有餘力反擊一二,不動用法力,不使用法術,許仙是打不過秋生的。


    跑到門前的文才,喜氣洋洋的向外打開門。


    祈禱著香客燒紙上香,他好有理由不迴去對練。


    大門外空空如也,文才不甘心的走出去左右瞧了瞧。


    一個人都沒有,垂頭喪氣縮的迴去了。


    隨手將門關上。又聽到“咚咚”的敲門聲。


    文才滿血複活,神采奕奕的打開門,一個大大的笑臉冒了出去。


    頓時,僵在了臉上。


    他叉著腰,怒氣衝衝的吼著,“哪個不要臉的,戲耍我。”


    “敲義莊的門,是想玩鬼啊。”


    “你膽子大嘞!”


    “幹什麽,別拽我褲腿。”


    文才拽了往下滑的褲子,不解氣的甩了一句話,又要開腔,“僵屍要不要啊,有臉沒皮的家夥……”


    聲音一滯,文才察覺不對。


    誰會拽褲腿呢?


    不會是……鬼吧?


    “救命啊……”


    文才的頭僵硬的不敢動,脖子一下亂的各忙各個的,慌不擇路的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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