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爸爸,媽媽呢?”放了學,邵文念看見不是墨瓊思來接他,他抱著邵啟辰,小嘴高高撅起,不高興地問道。

    “媽媽今天有事,所以不能來接念念了。”邵啟辰摸著邵文念的腦袋,怕他傷心,所以故意壓低了聲音安慰道。

    “哦!”邵文念簡單地應了一聲,歡愉的小臉低落了下來,“爸爸,媽媽是不是又走了?”他仰著腦袋看著邵啟辰,眼裏蓄滿了淚水,要落不落的。

    “不是!”邵啟辰彎腰抱起邵文念,大手撫摸著他的後腦勺,“媽媽因為今天有事,所以沒有來接念念,等迴了家,吃過飯後,爸爸帶著念念一起過去找媽媽,好嗎?”

    邵文念撅著嘴看向邵啟辰,很久後才抽抽鼻子低低地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隻是一路上都不願意開口說話。

    直到迴了家,邵文念才對著站在電梯裏問他想要吃什麽的邵啟辰說道:“爸爸不用做飯了,奶奶來了。

    邵文念記得很清楚,每一次奶奶過來,爸爸和他都是在家裏吃飯的,因為奶奶會做飯。

    邵啟辰眉梢微動,想起昨天夜裏的電話,他心裏突然間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從老家到s市也隻需要一個上午的時間,母親這麽著急過來,簡直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奶奶來了,念念怎麽知道的?”他彎腰抱起邵文念,摸摸他的頭頂問道。

    “奶奶去看念念了。”邵文念脆生生地迴答,絲毫不知道自己今天下午已經被奶奶騙著說出了很多有關於墨瓊思的消息。

    “是嗎?”邵啟辰摸摸邵文念白嫩的小臉,看著他純真的眼神又無奈地笑笑,伸手開了門。

    母親先去看了念念,有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邵啟辰皺眉看著接過邵文念抱在自己懷裏的母親,想到昨晚迴來後,他從念念嘴裏聽到的母親問的有關於小星的事情和她最後威脅的話語,那她是不是已經找過小星了,否則,她又怎麽會來的這麽快!

    “媽,我爸呢,沒和您一起過來嗎?”他四下環顧,沒有父親邵成達的身影,隻是如果沒有父親,那誰能治的了母親。

    “你爸啊,我沒讓他過來。”李秀雲笑著放下邵文念,又給他拿了一瓣蘋果後才看向邵啟辰,淡淡地迴了一句。

    邵啟辰皺眉,“那他的身體怎麽辦?”

    李秀雲嗤笑,看也不看邵啟辰一眼,一邊拿著東西哄著邵文念,一邊開口

    說道:“你放心好了,他餓不死的,但是我們家乖孫,奶奶要是再不過來,怕是要被你爸爸給賣了也不知道。”

    “你說是不是,念念?”她摸著邵文念的腦袋,笑著問道。

    “媽,你胡說什麽呢?”邵啟辰不讚同地看著李秀雲,“念念還小,他懂什麽。”

    “就是因為我們念念不懂,所以奶奶才要過來保護念念,對不對?”李秀雲摟著邵文念,一邊擦著他嘴邊的蘋果屑,一邊笑著對著他說道。

    邵文念咀嚼的動作不停,他瞪大眼睛看向李秀雲,又看了看邵啟辰,“奶奶吃蘋果。”他舉著被自己啃了一半的蘋果放到李秀雲的嘴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李秀雲笑眯眯地就著邵文念的手吃下他手上的蘋果,“真甜!”她摸著邵文念的腦袋,又拿了兩顆葡萄放進他的手裏,說道:“念念再吃點葡萄,餓不餓,奶奶做的飯馬上就好了。”

    邵文念乖乖點頭,又把手中的葡萄放迴到李秀雲的手裏,自己滑下沙發,“蹬蹬蹬”跑到邵啟辰的麵前,抱著他的腿說道:“爸爸,洗手,念念要吃飯了。”

    邵啟辰一言不發地牽著邵文念的手去了衛生間,心裏卻沒由來的為念念的懂事感到難過,隻是他們大人的事情,卻一次次的牽扯到孩子的身上。

    “爸爸,我們還去找媽媽嗎?”感覺到手指被握住,邵啟辰低頭,看見邵文念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黑亮的眼珠裏閃爍著期盼的光茫。

    “吃完飯,爸爸就帶你過去,好不好?”他輕輕地蹭了蹭邵文念的臉頰,小聲的說道。

    邵文念意會地點頭,還伸出食指在嘴唇上按了一下,做出噤聲的樣子,“爸爸,你放心,我再也不告訴奶奶媽媽的事情了,對不起!”

    邵啟辰笑著揉揉邵文念的腦袋,“和念念沒關係,念念是最乖的孩子。”

    邵文念眨眨眼,他雖然還不懂爸爸媽媽和奶奶是什麽事,但是還是發現自己告訴奶奶找到了媽媽的事情後,家裏就變的不一樣了,爸爸好像也不開心了。“爸爸,那我今天還可以和媽媽睡覺嗎?”他又小聲地問道。

    邵啟辰搖頭,“今天不行,等爸爸和奶奶談過後才可以,不過我們一會去找媽媽的事情,念念要保密,當作是和爸爸的秘密,誰也不說,可以嗎?”

    邵文念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濕漉漉的雙手捂在嘴上,含糊著說道:“念念不說的。”

    邵啟辰笑著拉開邵文念的手

    ,又拿著毛巾幫他擦幹了水跡後才領著他出去吃飯。

    沒有過多的言語,一頓晚餐還算平靜的結束了,但是對於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和墨瓊思在一起的日子的邵啟辰來說,這頓飯吃的卻是一點滋味也沒有。

    隻是這麽短短的時間,他已經很想很想她了。

    吃了飯,邵啟辰主動擔任起洗完的工作,以往總是搶著幹這些活計的母親這一次倒是沒有說什麽,看著邵啟辰收拾了碗筷進了廚房。

    “念念,奶奶摸摸肚子,看看吃飽沒?”李秀雲抱起邵文念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輕柔地撫摸著。

    邵文念卻是有點不願意,他掙開李秀芸的手,從她的腿上爬下來,頭也不迴地跑進了廚房,爸爸都答應他吃完飯去找媽媽的,他都好久沒見到媽媽,他都想她了。

    “爸爸,我們走吧!”看見邵啟辰放下最後一個碗,邵文念上前兩步拽著邵啟辰的褲子小聲說道。

    邵啟辰點頭,收拾好廚房裏所有的東西後就隨便擦擦手,抱起邵文念往外邊走邊說道:“媽,念念吃的有點多,我帶著他出去玩一會。”

    李秀雲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她現在也不打算和邵啟辰再爭執什麽,就好像邵成達說的那樣,反正說了他也不會聽,不過她現在過來了,那就直接找上洛曉星好了,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反正隻要有她在,洛曉星就永遠別想和邵啟辰在一起。

    ——

    “爸爸,媽媽不在家。”

    邵啟辰抱著邵文念站在墨瓊思家裏的客廳,看著空蕩蕩房子,他突然間恐慌起來,好似日子又迴到了墨瓊思不在他身邊的時候。

    “沒事,爸爸打電話問問媽媽。”他放下邵文念坐在沙發上,有些煩躁地擼了一下頭發,這才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早就爛熟於心的號碼。

    “喂!”

    “小星……”邵啟辰張張嘴,突然間感覺自己有些委屈,“你怎麽現在才接電話?”他問道。

    墨瓊思沉默了一下,她抱著胳膊靠在窗戶邊的護欄上看著窗外的夜景,很久後才答道:“我在想要不要接你的電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邵啟辰夾緊了雙眉,抿了抿雙唇問道:“為什麽?”

    墨瓊思歎氣,“沒事,隻是今天有些心情不好。”

    “是因為我嗎?”邵啟辰緊跟著問道。

    墨瓊思搖頭,看著窗戶上自

    己的影子,不由得又想到邵啟辰此刻看不見她的樣子,她輕笑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有你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其他的事情。”

    “那我能聽聽嗎?”他又問道。

    “算了!”墨瓊思又搖搖頭,變換了個姿勢靠在護欄上,雙腿交疊在一起,“等等再說吧!”

    “那……”邵啟辰還開口想說什麽,但是看見邵文念眼巴巴看著他的樣子,他轉而說道:“小星,我和念念現在在你這兒,但是發現你不在家,你要不要和他說說話,他現在正眼巴巴地看著我的手機呢!”說完,不待墨瓊思答應,邵啟辰便開了擴音,把手機放在了邵文念的手邊。

    “媽媽,媽媽,我是念念,我想你了!”邵文念趴在沙發上,眼睛緊盯著手機喊道。

    “媽媽也想念念了。”墨瓊思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隱隱的,還帶著笑意。

    邵文念也是笑,眼睛眯起來的樣子非常可愛,趴在沙發上的兩條小短腿交替著一下一下地敲著,“那媽媽你在哪裏啊,念念在家裏等你。”

    墨瓊思微微皺眉,幹澀的嘴唇抿在一起,即便她平日裏對待邵文念再怎樣好,心裏總歸還是有些難過的,隻是這些事卻是和這個孩子沒有一點的關係,更遑論她是真的很喜歡他。

    “媽媽現在在外麵照顧一個阿姨,阿姨有小寶寶了,所以媽媽要先陪著她,等過兩天,媽媽就迴去了。”她柔聲迴答道。

    “那要幾天?”邵文念不高興的撅嘴,連音調都委屈了起來。

    “兩天好不好,今天周三,等到你周末,媽媽就迴家陪你,好不好?”墨瓊思輕聲哄道,她很喜歡這個孩子,甚至有時候,真的會把他當成當年的那個孩子。

    有時候,她甚至會想如果是那個孩子的話,那麽他是不是也和邵文念一樣那麽像邵啟辰。

    邵文念雖然不高興墨瓊思有好幾天不能陪著他,但還是委委屈屈地答應了,並在再三囑咐她一定要信守承諾,周末和他一起後才不情不願地把手機還給邵啟辰。

    邵啟辰卻也沒有和墨瓊思多說什麽,隻是隨意說了幾句話後就掛斷了電話,因為有些話,他實在是不敢在手機裏講,隻想等明天中午可以見見她,說清楚。

    原本他以為他們兩個之間雖然有著家人的阻隔,但終究不會有什麽事發生,沒想到還是他想的簡單了。或者說是他一直都沒有把父母的考量納為思考的範圍,但是他卻忘了,他們才是真正可以傷到她的人,

    畢竟,他很了解母親到底有多反對他和小星在一起。

    而現在這個事後什麽也做不了的他也是!

    邵啟辰第一次認真思考起來,也許他真的該和父母好好談一談了。

    “念念,奶奶今天是什麽時候去學校看你的?”迴家的路上,邵啟辰牽著邁著小短腿努力走著的邵文念問道。

    “上課的時候。”邵文念費力地跨了一大步,晃著邵啟辰的手說道。

    邵啟辰蹙眉,又恍然發覺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有些好笑,他搖搖頭,小區裏的路燈打在他的臉上,有種立體深邃的美感。

    “那念念和奶奶說了什麽?”他又問道。

    “嗯……”邵文念又伸出另外一隻手握住邵啟辰的大手,借著他的力道在路邊跳著走,“念念和奶奶說了媽媽的事情。”

    “那念念和奶奶都說媽媽的什麽事情?”

    “念念說……”邵文念撅嘴,手不自覺地鬆開,低著頭站在路邊,磨磨蹭蹭地說道:“爸爸,念念是不是犯錯了,念念說了很多,媽媽是不是不要念念了,哇……”

    邵啟辰心疼地抱起嚎啕大哭的邵文念,一邊拍著他的後背一邊溫聲安慰,“和念念沒有有關係,媽媽也沒有不要念念,她不是答應你星期天就迴來陪著你的嗎,爸爸也沒有乖念念,念念沒有犯錯,念念是最乖的孩子……”

    “真的嗎?”直到邵啟辰感覺半邊衣裳都被邵文念的淚水打濕後,懷中的小家夥才慢慢地停了下來,可是依舊抽抽搭搭個不停,聽見他的保證,不安地抱緊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頸窩,委屈的問道。

    邵啟辰掂了掂邵文念,騰出一隻手擦趕緊他臉上的淚水,撥弄了幾下他的頭發說道:“|真的,爸爸保證媽媽不會走的。”

    “嗯……,那念念以後誰也不說了。”邵文念抽噎著說道。

    邵啟辰摸摸他,又安撫地在他臉頰親了親,“好,誰也不說了!”

    這件事,和一個孩子有什麽關係,是他做錯了而已!他應該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考慮好所有的可能,然後做出最好的預防的。

    隻是,母親怕是已經找過小星了吧,她……

    邵啟辰狠狠地皺眉,貼在邵文念背後的大手緩緩收緊,握住,最後又慢慢鬆開,在他的背上輕拍了兩下,“念念,現在要迴家嗎?”

    邵文念鼓著嘴,小臉皺在一起,勾著邵啟辰的胳膊緊了緊,“念念不想迴去,念

    念想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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