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胴體便如此暴露於空氣中,因剛剛藥浴而出,尚泛著幾分熱氣。


    徐病毫不避諱的細細打量,目光落至紀沅手掌處。


    發現這女人早已捏緊拳頭,整個人繃得似根琴弦…


    凹凸有致的大白弦。


    這副容貌,身材,當真是無可挑剔,若非徐病也非常人,有極強的克製力,難保不會獸性大發。


    當誤之急,卻是治病為準。徐病開始施針。


    紀沅染了瘟症,頭昏、體寒、手足無力,僅是第一步。


    若徐病未猜錯,接下來還會腹部絞痛,上吐下瀉,體生紅痘,紀沅還未到此症,治療起來,相對容易一些。


    藥浴之後,藥力自皮膚,浸入體內,此時施針效果最好,以徐病的能力,施針結束,便可徹底痊愈。


    “別動。”


    徐病將針均過一遍火,行至床邊,又下一命令。


    紀沅閉緊了眼睛,雖經昨日之事,也知自己病重,不及時治療不行,更清楚徐病在救治自己。


    可這廝非要刺激自己。


    又惱又羞又無奈,很快,她隻覺額頭處一涼,一柄銀針刺了進去。


    開始施針了。


    前十八針,均無太大難度,後十二針,徐病也可輕鬆應對。


    最後六針,可就讓紀沅汗顏了,最後六針,需施在腳底。讓男人觸碰自己的雙腳,紀沅如何會同意。


    然徐病又下了命令。


    且又是為自己醫治。


    她又不能反抗,最後在一片淩亂中,徐病還是施了針。


    腳底穴道頗多,縱使是徐病,也需謹慎對待,紀沅足底粉嫩白皙,似無瑕玉器,可隱約見到血管走向。


    因腳尖繃直,腳底難免折出道道皮皺,那微翹的大腳趾,頗為吸睛。


    “攤直來。”徐病手捏銀針,粗略欣賞後,便直言道。


    那玉足確實可忍,光是看著,便覺得氣氛旖旎不少。徐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不過卻始終冷靜。


    紀沅一語不發,此時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裝死了。不過在裝死之前,還是放鬆了足底。


    使腳尖不再繃直,方便徐病施針。那張颯且媚的麵孔,不知何時攀上幾抹紅暈。


    心髒砰砰亂跳,自己的足底,正被一個男人看著。


    很快,施針完畢,徐病一一收針,紀沅也似新生了一般,全身充滿了活力。


    大病初愈,胃口極佳,甚至還想去那後院,耍上幾迴槍,瀉瀉心中那團邪火。


    紀沅披上素裙,心中微喜,總算擺脫那紅裙了,旋即又意識到不對…自己折騰一圈,還在此賊手中。


    本該感到悲傷才對,這情緒不對勁!


    她鳳目斜睨,抱胸冷笑,半譏諷半誇讚,“想不到你這惡賊,還有這般能耐。”


    徐病將銀針消毒,又悉數收入袖中乾坤中,搬來木質大椅,漆光油亮,隨意坐下,蓮花冠仙氣飄,桃花眼迷人魂,寬肩窄腰長腿,一舉一動皆似畫。


    這簡單一動作,卻讓紀沅有些不自然,心中邪火橫生,似有貓在撓一般。


    為何偏偏是這廝,生得這般好看?


    徐病噙著微笑,既病已盡除,便是算老賬的時候了,“紀沅,你自己說說吧。要怎麽辦。”


    紀沅臉一黑,“徐病,你那什麽語氣?”


    徐病手一翻,一黑一白兩塊石子,出現在掌心處,他一邊盤玩石子,一邊說道:“你很聰明,想必早就知道我不會殺你。我也不妨告訴你,你對我很重要,我確實不會殺你。”


    紀沅不語,冷眸看著徐病。然徐病接下來的話,讓她頃刻失了方寸,“但助你脫困的宋思呢?”


    “她如今陷入昏迷,我殺她不過一念之間。且無任何顧忌。”


    “陛下啊陛下,你那位宋愛卿,可是為你操碎了心啊。都說自古帝王最自私,我倒想看看,陛下為那宋思,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


    紀沅攥緊了拳頭,咬著牙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宋思為你,逼出精血。”徐病問道:“我倒想看看,陛下為了宋思,能給出什麽。”


    “若我滿意,我可以不殺她。”徐病輕聲道,那話語卻似重錘,砸在了紀沅心間。


    她從一個魔窟,掉進了另一個魔窟。


    徐病從來不是,救她於水深火熱的使者,而是狡詐、陰險的惡魔。紀沅在徐病身上,感受到的屈辱與無奈,遠比任何人都多。


    此刻的她,便渾身顫抖,雙眸赤紅,“你到底想如何!?”


    徐病心中早有預謀,擊潰一個人,或者說征服一個人,需要一步一步來。一步一腳印,一點一點,潛移默化。


    借此契機,徐病邁出第一步,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步。


    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讓紀沅親他,並非是卑微的求愛,而是高高在上,略帶玩味的試探。


    紀沅是自尊心極強的女人,這種女人,主觀永遠占據主導。帝王這一身份,時刻會在潛意識中提醒她。


    她高高在上,她與眾不同。


    所以她堅韌、難纏,而徐病今日之舉,便是要讓她,主動低下那頭顱。


    雖行為相同,卻與天華山那次,性質截然不同。


    “你!”


    “你好大的膽子!”


    “朕…”


    紀沅聞言,龍顏大怒,並非是嫌棄,說實在的,那般滋味,她亦是時有迴味。


    真正讓她發怒的,是她若同意,主動獻吻,她的妥協又近了一步。


    自尊讓她無法接受,甚至讓徐病主動,強吻而上,她都不至於這般。


    “怎麽,宋思的命就不重要麽?”徐病火上澆油。


    紀沅聞此言,心頭雜亂無比,最後整個人鬆散了下來。


    宋思的命很重要。


    紀沅徹底低下頭顱,緩緩靠了過去,心中憋屈極了。可在某一刻時,那憋屈中…又漸漸衍生出了愉悅。


    歸根結底…


    徐病很帥…這副容貌,她很受用,一但突破界限,界限便會鬆動。


    千裏之壩,潰於蟻巢。紀沅又怎知,今日這一妥協,將是徹底淪陷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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