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刺眼,宋書音不得不拿手遮住眼睛,好一會兒才把手挪開,抬頭看去就看到冷漠無情的男人。


    霍北林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冷漠的雙眼裏沒有一絲情緒,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宋書音被嚇得一縮,手腳並用,連忙縮迴角落裏,反應迴來後,又連忙衝出去,死死的揪住霍北林的褲腿。


    “北……北林哥!”


    “你終……終於來……來看我了。”


    “我……我就知道,你你不會傷害……害我的!”


    宋書音長時間沒進食,聲音沙啞、粗癟。


    她攥著霍北林的褲腿,不斷用力,試圖抱住他的腿,爬起來。


    霍北林身上的冷意越來越濃,直接一腳把人踹出去。


    他一用力,喉嚨裏就翻湧起陣陣鮮血,他麵色不變把鮮血吞咽下去,就連一旁的李虎幾人都沒察覺到他的異常。


    “宋書音,你跟賀知州是什麽關係?”


    “把你們之間的事,如實說出來!”


    宋書音被踹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她隻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被摔得挪了位,整個人摔的暈暈乎乎,還沒清醒過來,就聽到霍北林冰冷的聲音。


    她手指動了動,睜開眼睛,費勁的看向霍北林,“北、北林哥,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我曾經是做錯了事,但是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和賀知州聯係了。北林哥,我是愛你的,我愛的人也隻有你。”


    “他隻得到了我的身體,但從來沒有得到我的心,北林哥,我的心永遠隻屬於你……”


    宋書音強忍著疼痛爬了起來,飽含深情的看著他,不停的訴說著對他的愛意。


    “北林哥,我們出去後,就結婚好不好?我爸在天之靈,肯定會欣慰的……”


    宋書音眼前逐漸浮現出她夢寐以求的大婚典禮,婚禮上,她身穿著潔白的婚紗,霍北林穿著西裝,他們在夕陽下交換戒指,在夕陽下擁吻……


    就在這時,身子傳來劇痛,她猛的迴過神來,隻見李虎拿著繩子,直接捆綁住她。


    宋書音瞳孔一縮,連忙掙紮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


    “你、你要做什麽?”


    “北林哥,北林……”


    “啊——”


    宋書音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直接被吊掛起來。


    一旁的陳萍早已經氣若遊絲,睜開沉重的眼皮就看到這一幕,嚇得眼白一翻,整個人又暈了過去。


    霍北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手一揮,很快,繩子急劇下降,宋書音一頭紮在了水缸裏。


    咕嚕咕嚕……


    水鑽進鼻孔,耳朵……整個腦袋都快要爆炸,她一張嘴,水灌進喉嚨裏。


    她掙紮得越厲害,就越難受,漸漸的,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就在這時,繩子又被往上拉。


    宋書音得了一絲喘氣的機會,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猶如瀕死的魚!


    “宋書音,我的耐心有限,剛剛的問題,我不想再問一次!”


    宋書音被倒掛著,繩子搖搖晃晃,霍北林的倒影被拉長又拉短。


    她直到此刻才真正的意識到霍北林對她沒有一絲感情,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恐懼蔓延,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包裹著她,不斷縮小,讓她喘不過氣。


    “我、我說……”


    “我全都說!”


    “我和賀知州其實並不是很熟悉!”


    李虎氣得不輕,都搞在床上了還不熟悉?他一腳踹在宋書音身上,怒吼道:“老實交代!”


    “別想著耍滑頭,都上床了還不熟悉,騙誰呢!”


    宋書音被踹得晃來晃去,心裏恨得要死,一個狗腿子也敢對她動手?偏偏她現在什麽也做不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她瞪了李虎一眼,聲音大了幾分。


    “本來就不熟,我隻知道,他是一名醫生,我們隻是皮~肉關係,他從不讓我過問他的私事。”


    “而且,我們每次見麵都很少,隻有他在紀蘊那觸了黴頭,他才會來找我發泄。”


    紀蘊那個賤女人,全是她害的!


    “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普通的醫生,有一次,我在他書房裏發現了一把……,誰正常醫生會帶那玩意!”


    “後來好幾次,我迷迷糊糊聽到他跟其他人打電話,說什麽快要醒了,那就加大劑量,還有什麽、什麽公司還是集團,隻能是他的……”


    “北林哥,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了,我全都說了,快!快放我下來吧,求求你了……”


    宋書音大腦很清醒,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她此刻是真的怕了!


    剛剛那種絕望的撕扯感、窒息感,她不想再經曆一次。


    霍北林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沒說話,瞥了李虎一眼。


    李虎很快把宋書音的手機遞給她。


    “諾,給他打電話!”


    李虎暴力扯出宋書音一條胳膊,把手機塞進她手裏。


    胳膊被繩子劃破,鮮血淋漓,宋書音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找到號碼給賀知州打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宋書音麵色一白,連忙又打了一次,依舊是冷冰冰的機器聲。


    “我……我,這……我也,北林哥,我聯係不上他!”


    宋書音被嚇哭了,她猜測賀知州是不是做了什麽得罪霍北林的事,現在逃跑了,霍北林抓不到人,就把氣撒在了自己這?


    她真是冤枉啊!


    當初她也是被賀知州算計,不得不聽他的話,現在,他出事了,還要牽連到自己身上。


    霍北林見宋書音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眼底閃過幾分冷意!


    宋書音這條線,算是斷了!


    他沒再看宋書音,轉身就要離開。


    “北林哥,你別走,你別走啊!”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快放我下來啊。”


    “北林哥,你答應過我爸的,要好好照顧我和媽媽,可你現在把我們關在這,你就是恩將仇報!”


    宋書音見霍北林離她越來越遠,心急之下,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霍北林,你忘恩負義,我爸為了救你,命都沒了,你現在就這樣對待你恩人的妻女,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我、我要出去,告訴所有人,你就是……你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霍北林!”


    聲音越來越弱,門縫越來越小,很快,房間裏又恢複了黑暗。


    宋書音被倒掛在空中,聲嘶力竭的嘶吼著,可惜,厚重的門和牆隔絕了她咒罵聲。


    李虎往後看了幾眼,快速跟在霍北林身邊,看著他滿頭白發,李虎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說道:“老大,宋書音再可恨,她父親的確救過您一命,這事如果傳出去,對您的名聲不好。”


    宋書音被倒掛在房間裏,不給吃不給喝,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沒命了。


    至於陳萍也一樣!


    李虎此刻不是心疼宋書音,所以替她說話,他隻是不想讓霍北林以後不在了,還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霍北林腳步不停,眉眼間帶著些許的急色,他捂著嘴唇,咳了幾聲,李虎連忙小心翼翼的拍打著他的後背。直到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下來,他揮了揮手,“我沒事!”


    “我時日不多,宋書音心機深沉,我擔心她會把對我的怨恨轉移到蘊蘊身上,蘊蘊本性善良單純,不是宋書音的對手,我不希望,我不在了,有人欺負她。”


    “所以,在我死之前,要替蘊蘊和孩子掃除一切障礙!”


    “李虎,等我不在後,你們所有人都要聽紀蘊的吩咐。”


    “老大,您不會死的!”


    李虎幾人滿眼通紅,全部低垂著腦袋,異口同聲的說。


    “死不死的,我不在乎,人本來就有一死,誰都一樣,我隻是擔心自己臨死前,看不到蘊蘊了!”


    外麵已經是茫茫一片的白雪,霍北林看向院子,仿佛能看到紀蘊的身影!


    她就站在不遠處,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


    “北林,我迴來了!”


    紀蘊站在他麵前,手裏捧著她最愛的向日葵。


    人比花嬌,一如初見!


    霍北林伸出手,慢慢的伸了過去,剛要碰到她的臉,眼前的紀蘊突然不見了。


    霍北林一急,“蘊蘊!”砰,他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老大!”


    “老大!”


    李虎連忙把他攙扶起,緊張擔憂的問道:“老大,您沒事吧?”


    霍北林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好半響才搖了搖頭,“我沒事。”


    “迴屋吧,律師來了嗎?”


    “律師到了,在書房等您!”


    霍北林迴到書房裏,從抽屜裏拿出他早已經起草好的文件。


    律師接過文件,看了幾眼,不確定的問:“霍總,您確定要把您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部轉移到紀蘊女士名下嗎?”


    律師看著滿頭白發的霍北林,心裏有些唏噓,他是霍北林的私人律師,自然也知道之前兩人的關係,一開始,霍北林並不喜歡自己的妻子紀蘊,對她的態度很差很差,可誰能想到,短短半年的時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霍北林點了點頭,“嗯,我確定!”


    “唐律,以後,蘊蘊就交給你了!”


    唐律師深吸了一口氣,把文件放進公文包裏,鄭重的點了點頭,“好,霍總您放心。”


    兩人又交談了一些細節,唐律師並離開了。


    書房裏隻剩霍北林一個人,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擺放在辦公桌上紀蘊的照片。


    他拿過照片,仔細的觀摩著。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


    霍北林聲音落下,李虎就推門走了進來。


    “老大,這是我們在宋書音家裏找到的,我覺得你需要它。”


    李虎把筆記本放在書桌上,並退了出去。


    那是一本日記本,準確的來說是一本紀蘊的日記本,裏麵記錄了她年少時青澀的暗戀,而她暗戀的男主角就是霍北林。


    李虎覺得霍北林求生的意誌不堅定,或許這本日記本可以幫他一把。


    日記本擺放在桌上,霍北林掀開第一頁,隻見上麵有紀蘊兩個字。


    這是她的筆跡,紀蘊寫的一手好行書,行雲流水,筆筆遒勁!


    霍北林看著紀蘊兩個字,遲遲沒有翻開下一頁,他隱隱約約能猜到裏麵有些什麽,他不敢!他畏懼!他連忙把日記本放進抽屜裏,在用其他書籍壓在上麵,砰的一聲把抽屜關了起來。


    擁有時不知道珍惜,失去後才追悔莫及,可如今,他已經白發蒼蒼,垂垂老矣,甚至命不久矣,或許,這就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


    ……


    劇組,一間獨立化妝間裏。


    唐南初穿著一身校服,正在描繪著眉毛,一旁的手機響個不停,她偏過頭看了幾眼。


    隻見對麵的人發來的消息。


    “南初,已經確定前幾日發生的車禍死者就是紀蘊。”


    “霍家已經發了訃告,三日後下葬!”


    唐南初看著死者紀蘊幾個字,嘴角不斷上揚。


    一旁的化妝師見她心情好,忍不住奉承道:“南初小姐是遇到什麽開心事了嗎?笑的好美啊!”


    唐南初按滅手機,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穿著南強中學的校服,紮著高高的馬尾,眉眼間盡是笑意,一眼看去,和當初在讀南強中學的紀蘊像了足足七成不止。


    她笑容加深,“嗯,是遇到了一件好事,請大家夥喝奶茶!”


    “謝謝南初姐!”


    “南初姐萬歲……”


    唐南初出了化妝間,走到衛生間裏,給剛剛的號碼打了一個電話,那邊很快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南初!”


    “嗯,消息可靠嗎?”唐南初玩弄著發尾,漫不經心的問。


    “可靠,霍北林一夜白頭,醫生斷定活不過五年,現在霍家把消息封鎖的很緊,其他人都不知道,如果消息一傳出來,恐怕華中北的天要變了。”


    “嘖嘖嘖,沒想到,他也是一個癡情狗啊!”


    唐南初聽到這話,心裏也冷嘖了一聲,紀蘊還真是有點手段,迷得霍家兩個最出色,最優秀的男人圍著她團團轉!


    “需要我幫你安排和他見麵嗎?”


    那邊遲遲沒有聽到唐南初的聲音,不確定的問。


    “不用,等現在拍的電影上映了再安排,現在安排,顯得有些刻意,霍笙可不是霍北林,不好唬弄!”


    “行吧,不過南初,我實在不明白,霍笙那個老男人到底哪裏好?值得你……”


    他話還沒說完,唐南初直接掛了電話。


    她走到洗漱台前,冷冰冰的水滴落在手掌上,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容帶笑,但眼底一片冰冷。


    霍笙好嗎?


    當然好!否則,閻王爺怎麽會派她來索霍笙的命!


    「四千字的大章,今天有事要出門一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如果迴來的早,晚上還會有一章,寶子們點點催更,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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