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歡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好似要炸裂開來一般,疼痛愈發的難以忍受,如狂潮般一波接著一波的襲來。


    她隱約感覺到自己頭部的血管似乎在瘋狂地跳動著,好似一枚定時炸彈,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劇痛難耐,她再也無法施展輕功,隻得勉強穩住身形,緩緩地降落在一條幽靜無人的巷子裏。


    她的後背靠著堅實的牆壁,左手握著那一把剛才從刺客手中奪過來的長劍,右手則是不停地揉搓著額頭,試圖借此來緩解自己的頭疼。


    須臾之後,藺歡的頭痛不但未見絲毫舒緩,反倒疼得變本加厲起來。


    她早已記不清楚自己曾經有沒有來過主街,更不知道醫館到底位於何處。


    此刻,她頭痛欲裂,隻得跌跌撞撞、漫無目的地朝著巷口走去,找尋著就近的一家醫館。


    不料,她才剛邁出幾步,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略顯熟悉的男子嗓音。


    “你們不要怪本公子,這可是你們逼我的!”


    冀無憂被十數名刺客圍在了一堵牆腳,他的身軀緊緊地貼著牆壁,已是無路可退。


    眼看著刺客們對他步步緊逼,毫不留情地舉起長劍徑直朝著自己的腦袋刺來。


    他再顧不上什麽光明磊落,隻知道逃命要緊。


    他深知僅僅隻靠著自己那點低微的武力,就想要安然無恙地從刺客手中逃走,他無異於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


    冀無憂伸手飛快地從懷裏拿出冀流晨給他的防身毒藥,一個拇指高的白色瓷瓶裏,裝著的是刺鼻的褐色藥液。


    他迅速打開瓶塞,濃鬱又難聞的味道在霎那間飄散開來,讓刺客們避無可避。


    下一刻,刺客們全都無法避免的吸入了衝鼻的藥味。


    藥效迅度起效,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他們的身體裏又撕又咬,讓他們又疼又癢,紛紛丟掉手中的長劍,雙手不斷地抓撓著自己的手上和身上。


    冀無憂趁著敵人亂作一團,無暇再顧及他,毫不遲疑地拔腿就往巷口跑。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逃出生天時,又是數十名黑衣人緊隨而來。


    他們二話不說,手中的長劍直接往他的身上招唿。


    麵對刺客瘋狂的攻勢,冀無憂心中是相當的無語:“不是,本公子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來了一批刺客還不夠,又一批接踵而來,本公子還沒時間喘上一口氣呢,你們還讓不讓本公子活了?”


    刺客人數眾多,父親給他的藥很快就用完了,許是刺客對他有了防備,他的藥隻傷到了幾個人。


    一個躲避不及,他便被一名刺客一腳踹在胸口處,整個人被踹飛出數米遠的距離,狼狽地跌落在地上。


    這一刻,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口處是火辣辣的疼:“嘶!真疼啊!”


    不等他緩過來,口中又是一陣腥甜,鮮紅色的血水抑製不住地自他嘴邊流出,疼得他痛不可言。


    這是冀無憂此生以來最為後悔的一件事,他想,如果時光能夠重來的話,他一定要好好的修習武功,最起碼不至於像此刻這般任人砍殺。


    刺客們並沒有因為他跌倒在地就選擇放過他,而是紛紛停在了他麵前,舉起了手中冒著森寒光芒的長劍。


    在他們的劍將要刺上他的身體時,一道挾裹著深厚內力的劍氣揮向了他們,讓他們齊齊轉過身來,都想著看一看前來搭救他的人是誰。


    在他們轉身之際,藺歡身形一閃,人就到了他們跟前,瞬間跟他們打成了一片。


    刺客們當即放棄了冀無憂那個目標,齊心協力地對付起藺歡來。


    在刺客們看來,拿下藺歡的人頭,顯然要比殺掉冀無憂那個文弱男子來得更有成就感。


    冀無憂見刺客們的精力都不在自己身上,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抬眸一看,刺客們正與一位紅衣女子打得如火如荼。


    一時間,僻靜的巷子裏,隻聽得見鏗鏘作響的刀劍聲。


    即使天色愈漸地黑沉下來,卻不妨礙他看清楚女子的臉。


    這一瞬間,他的臉上浮現出強烈的震驚之色:“這…怎麽可能會是她呢?”


    那道衣訣翻飛、遊刃有餘地對付著刺客們的紅色身影,居然是藺歡。


    他記得不錯的話,淩盼若和藺曲思不是說藺歡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嗎?


    如果這也叫弱,那他這個隻會些三腳貓功夫的算什麽!


    刺客們在藺歡猛烈的攻擊下,人數肉眼可見地在快速減少。


    看見冀無憂還在原地站著不動,她甚為不悅地低吼出聲:“冀無憂,你若還能跑的話,本小姐勸你現在快點跑。”


    “不然,等會兒他們若是有同夥,我可沒有把握能帶著你逃出去。”


    她畢竟是救自己的人,冀無憂沒辦法不擔心她:“藺小姐,我若是走了,你該怎麽辦?”


    他好歹是個男子,怎麽可以臨陣退縮呢!


    藺歡忍不住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你在這兒也不見得能幫上我的忙,說不定還會成為我的累贅。”


    “我讓你走,你趕緊走就是,趁著我現在還有力氣能與敵人對抗,你能跑多遠是多遠。”


    說話間,她的長劍一劍貫穿了一名刺客的咽喉。


    冀無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當即轉身往巷口跑,邊跑邊說:“藺小姐,你好好保重,我這就去搬救兵。”


    快要跑出巷口的瞬間,他迴頭看向藺歡。


    正好看見一名前來殺他的刺客,被藺歡拋出的長劍從後背刺穿了胸膛,連人帶劍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追上他的腳步。


    緊接著,他又見藺歡毫不費力地奪走敵人手中的劍,繼續與敵人奮戰。


    這一幕,深深地刻進了冀無憂的心裏。他想,這應當是他此生難以忘懷的畫麵了。


    藺歡如此拚命救他,他也不能拖藺歡的後腿。


    想到主街上不會缺少尋找藺歡的護衛,他用盡畢生以來最快的速度向主街跑去。


    藺歡一邊忍著劇烈的頭疼,一邊不斷地收割著敵人的頭顱。


    見冀無憂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中,解決了大半的敵人後,她不再多留。


    一個飛身躍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向著巷口跑。


    很是不巧,在她將要跑到巷口時,正見一位戴著紅色麵紗的紅衣女子帶著上百人前來,堵住了她的逃生之路。


    媚羽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薄唇輕啟:“淩川未來的川主,你這是要往哪裏去呢?”


    她原以為藺歡一個弱女子,隻要她的人想辦法調開護衛,將人帶到無人的巷子裏,藺歡肯定必死無疑。


    卻不想,藺歡會武功,且武力高強。


    不止殺死了她眾多的屬下,還讓她一頓好找。


    藺歡隻需一眼,便知道她們來者不善。


    她沒再伸手揉著自己的頭,不想在敵人麵前暴露自己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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