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紹本以為他說出忠義侯夫婦是被皇上跟別人合謀害死的,藺歡和祈毓這對夫妻之間會因此反目成仇。


    祈毓作為皇上的親兒子,藺歡是忠義侯的獨女,皇上又是殺死忠義侯的兇手,兩人隻能剩下敵對的關係才對。


    但他顯然料錯了,藺歡根本就不在乎祈毓是不是敵人的兒子,依舊對祈毓如常。


    藺歡見藺紹疼得臉色煞白,口中哀嚎聲不斷,她語氣淡淡:“藺紹,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殺害我父母的兇手是你跟皇上嗎?”


    “反正你是逃不掉的,索性告訴你也無妨。”


    “許氏讓我前去丞相府侍疾那天,她在臥房裏下了迷藥,然後把我綁在暗牢裏,想要對我故技重施,毀我清白,我豈能如她的意。”


    “之所以將計就計被她的人帶進暗牢,隻是為了方便我動手。”


    “她帶來的人被我輕輕鬆鬆用迷藥放倒,她不是很喜歡毀人清白嗎?”


    “暗牢裏正好有四個男子,倒是省得我再浪費時間去找人,我自當是要讓她得償所願的,一女對四男,想想都刺激啊。”


    “可惜,那樣千載難逢的美事,她不願意啊。”


    “沒想到她會為了你,還能說出你跟皇上的陰謀。”


    “我本想留著她的命慢慢折磨的,可你那天帶著人來得太快了。無奈之下,我隻好把他們五人一起殺掉,至少,許氏在黃泉路上有人相伴,不會孤單了。”


    “而你,為了權勢,不惜殺害自己的朋友兼同鄉,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藺歡話音一頓,眼神悠地一下變冷:“噢!我忘了,像你這種背信棄義,心狠手辣殘害朋友的畜牲是沒有心的。”


    說到最後,藺歡的情緒越發激動,眼中閃爍著強烈的殺意:“藺紹,你的兒子死了,你的夫人也死了,雖說你的女兒至今杳無音訊,但你跟他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嘛,當然是得整整齊齊的一起走,你說對不對?”


    祈毓看著藺歡,心中滿是心疼和愧疚。


    他昨日還想著讓人去邊境查清楚忠義侯夫婦身死的真相。


    他沒錯過藺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慌亂,那就證明許氏說的是真的,父皇當真是害死忠義侯夫婦的兇手。


    他知道,藺歡會在丞相府中任人欺淩,活得毫無尊嚴可言,是因為他的父皇。


    假如忠義侯夫婦沒有死在藺紹和父皇的陰謀裏,藺歡仍舊是忠義侯府尊貴無雙的嫡女。


    祈毓走上前,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歡兒,對不起,是我父皇對不起你們忠義侯府。”


    藺歡迴看著他,挑眉輕笑:“夫君,皇上是皇上,你是你。”


    “就算是要道歉,也該是他道歉,你無需替他。”


    “你這些年在宮中過得如何,我是聽說過的。這是我與皇上之間的仇恨,落不到你身上,我們現在不說這些,先把藺紹這個惡人給處理了。”


    藺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和皇上合謀殺害忠義侯夫婦一事,居然會有第三個人知曉。


    他心中瘋狂地暗罵著,那該死的許氏,死了也不讓他好過!


    藺歡蹲在他跟前,在他訝異的目光中,一個拇指高的赤色瓷瓶憑空出現在右手中。


    藺紹隱約感覺她拿出來的不是好東西,害怕得吞了吞口水。


    他的腦門上冷汗直流,不知是熱的,還是被嚇的:“藺歡,你要做什麽?”


    此話剛問出口,他才發覺自己多此一問。


    他作為殺害忠義侯夫婦的罪魁禍首,又讓藺歡在丞相府裏受了數不清的罪。


    換作是他,在剛擺脫丞相府之時,便會迫不及待地把欺負過自己的人給弄死。


    藺歡右手拿著藥瓶,在左手掌心處倒出一顆褐色藥丸來。


    收了藥瓶後,她的右手直接捏著藺紹的下巴,在藺紹的雙目圓睜中,把藥丸灌了下去。


    藺紹被嗆的難受,咳嗽個不停,好半晌才緩過來:“你喂我吃了什麽?”


    藺歡選擇忽視他的問題,問他:“那些死掉的人是誰的人?為什麽要千辛萬苦把你救迴去?”


    藺紹轉頭看往一邊,對她的問題置之不理。


    若他把事實全部老老實實的交待出來,他丞相府被貶為奴的眾人斷然活不過三個月。


    他的主上,歹毒得令人發指,比閻王爺還要可怕。


    他已然是死路一條,比起死在主上手裏,他寧願此刻死在藺歡手中。


    藺歡拍了拍雙手,冷笑連連:“藺紹,你不會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吧?”


    “那我們就好好的比一比,看看誰更有耐心。”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痛意在霎那間傳遍藺紹的四肢百骸,好似有人緊緊抓住他的心髒用力的撕扯著,疼得他雙手抱著腦袋毫無形象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他想要咬舌自盡,想要撞石而亡,卻偏偏在瞬時間全身無力,仿若死屍一般躺在地上,連動一下都是奢求。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感覺自己隨時要被撕成碎片。


    他沙啞著低聲哀求:“藺歡,我求求你,你殺了我吧。”


    “是我對不起你父母,是我利欲熏心,是我自私自利,我不該對他們動手的。”


    “我是殺你父母的仇人,你還愣著做什麽?趕緊殺了我啊!”


    藺歡站得累了,隨意坐在岩石上,對他的哀求無動於衷:“藺紹,你這一招激將法或許對別人有用,在我這兒,那是我玩剩下的。”


    “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中,我想讓你生,你便生,我若要你死,你的命留不到下一刻。”


    “你一時不說,便會多痛一時,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你就會筋脈盡斷而死,徹底的解脫。”


    等到休息夠了,藺歡去到祈毓身邊,指著其中一輛馬車,說:“夫君,你讓蔣淮把藺紹扔進載著我父母屍骨的馬車裏。”


    “他喜歡挖人墳墓,剩餘的四十八天裏,就讓他日日夜夜跪在我父母墳前懺悔吧。”


    藺紹本來就疼得生不如死,再一聽到要疼上長達一個月之久,他恨不能立刻、馬上就此死去。


    在蔣淮剛拎上他衣領的那一瞬,他語帶希冀地問藺歡:“是不是隻要我說出我的主子是誰,你就會給我一個利落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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