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岩見藺歡沒有出聲打斷自己的敘述,繼續往下說:“公子,以那二人之間的態度來看,蒙著麵的那名男子很顯然是另一個人的主子。”


    藺歡等他說完,抬眸看了他一眼,心裏沒有半點驚訝,早在讓他去跟蹤藺紹時,自是想到了各種不同的結果。


    對方既然喜歡跟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她得讓對方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到底誰是貓誰又是老鼠!


    她唇角微勾,笑意吟吟地問著高岩:“那名沒有蒙麵的男子,他的長相你可還記得清楚?”


    幾乎在藺歡問出這個問題時,高岩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公子是想把那人的長相畫下來,好順著那人去查他背後的主子?”


    起初收到公子讓他跟蹤藺紹的命令時,他心中是極為驚訝的。


    不知道他們家公子的身份到底有多高,竟然讓他去跟蹤丞相這樣的朝廷大員。


    盡管他心有疑惑,但沒有去問,隻知道自己需要全力以赴去完成公子的交待就好。


    藺歡輕點了一下頭:“對,總不能讓人家一直在背後躲著時不時地朝本公子放暗箭吧?”


    “是他們要把自己的狐狸尾巴給露出來的,本公子耳清目明,怎好視而不見呢?”


    “我原本隻是讓你盯著藺紹,沒曾想還會有意外的收獲,這一次,你做得很好!”


    話音落下的同時,藺歡自袖中拿出早早準備好的一瓶金瘡藥放在桌案上,對他說:“這藥的效果僅次於伏隱獲得的那瓶藥,你此次有功,這是你應得的獎勵。”


    高岩望向桌案上拇指高的白色細口瓷瓶,眼神炙熱,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伏隱得到的那瓶金瘡藥藥效奇佳,他們是親眼見過的。


    公子說藥效隻差了一點點,那也是他們可遇而不可求的。


    憶起上次公子來檢驗他們的身手時,說他們隻要能傷到公子一分,眾人便能人手一瓶。


    可惜,公子的實力不是他們可以比擬的,他因此失落了好久。


    眼下再次見到那瓶金瘡藥,他眉開眼笑地走到桌案前,把藥瓶小心翼翼地往懷裏塞:“多謝公子的賞賜,屬下以後定會再接再厲。”


    藺歡等他把藥收好,拿出筆和紙來準備就緒:“你趕緊細細把那人的長相說出來,說得越詳細越好,尤其是他最好有什麽明顯的特征。”


    隨著高岩的慢慢敘述,一個長相清秀的黑衣年輕男子,在藺歡妙筆生花的畫技之下,完完整整地呈現在畫紙上。


    藺歡瞧著他一副麵生的模樣,無比確定未曾見過此人。


    “無妨,就算本公子目前不知道他是何人,他既然露了麵,查到他的信息不過是早與遲的問題。”


    她接著說:“高岩,讓人留意京中有哪些低價出售的商鋪,本公子後麵有用。”


    高岩立時應聲:“是,屬下必定把此事給公子辦得妥當。”


    見公子無事再交待,他自覺地退出主屋。


    藺歡想起對丞相府的反擊,笑得開心:“藺紹,你作為執棋之人又如何?我這顆棋子可不會乖乖地任人隨意擺弄。”


    “不知道我這以身作餌,對丞相府使出的一箭多雕之計,有沒有讓你感覺到驚訝,從而對我刮目相看呢?”


    “你千萬不要著急上火喲,這隻是開胃小菜呢,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好好玩一玩。”


    “你我各顯神通,看一下誰更加技高一籌,你莫要叫我失望才好啊!”


    藺歡語氣不滿地冷哼:“藺紹,你敢算計我的清白,你這做法與自掘墳墓有何區別呢?”


    “現如今藺傲已死,藺如蘭已毀,下一個是你和許氏。”


    “二十萬兩銀子呢,我倒要看看我順走丞相府那些值錢的東西後,你拿什麽去填補那個巨大的窟窿。”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來丞相府這兩日定是鬧得雞犬不寧吧?”


    隻這麽一想,藺歡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玄月堂。


    丞相府的暗衛被她解決得一個不剩,藺紹無論是重新培養暗衛,還是從外麵買入,都不可能在這短短的兩三天時間裏完成。


    丞相府的地形,她早已爛熟於心,腳步停在玉蘭院主屋一處隱秘的轉角,輕輕鬆鬆地把身形隱在了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上。


    藺歡拿出自製的望遠鏡,將主屋裏發生的一幕盡收眼底。


    許氏雙眼烏青,神情憔悴不堪,一套合身的白玉蘭姝錦華服穿在身上略顯寬大。


    因為是藺傲的喪期,她梳著淩虛髻的發上隻別著一支樣式精致的玉蘭花簪子。


    她此刻正臉色黑沉地坐在椅子上,對著跪在地上的貼身丫鬟尋芳怒目而視:“混賬東西,你怎麽不在本夫人剛剛醒來時,派人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本夫人?”


    “藺紹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不光趁著我昏睡時除掉我身邊的人,明知道你們是我的貼身丫鬟,竟然還命令你們瞞著我,他這分明是看不起我許玉舒呀!“


    “連翹那個該死的賤人,與外人裏應外合搬空了丞相府所有值錢的東西,藺紹居然沒有殺她,真是氣煞我也。”


    許氏愈想愈氣,氣得雙目猩紅,換成犯下此等大事的人是她,以兩人前不久撕破臉皮一事來看,藺紹隻會恨不得把她給抽筋拔骨。


    尋芳顫顫巍巍地勸著她:“夫人,您先別生氣,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反而遂了相爺的意,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廢掉您的夫人一位。”


    “相爺對那十數人下手時,奴婢隻有假裝投誠才得以苟活,您身邊已是無人照顧,奴婢會走得不放心的。”


    “所以,等丞相去上朝後,奴婢才想方設法地逃過他的眼線,不想讓夫人自此被蒙在鼓裏。”


    藺紹或許是對許氏積怨已久,對許氏的爪牙下手時要多狠厲有多狠厲,完全不留半點情麵。


    藺紹此舉又何嚐不是在對她殺雞儆猴?目的是讓她不敢跟許氏說出實情,亦是為了讓許氏身邊無人可用。


    沒有人手可用的許氏,與拔了牙的老虎無異,對藺紹造不成多大的傷害。


    她待在許氏身邊多年,許氏待他不薄,她要和許氏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許氏心情不好,不耐煩地讓尋芳先退下,她需要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


    忽地,她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穿著金色衣服的身影出現在她跟前。


    讓她不自覺地往後退出好幾步,害怕得雙眸驚恐,尖叫出聲:“你…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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