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紹聽完祈毓完全不顧他死活的話語,氣得身子是止不住地顫抖著。


    他伸手指著祈毓,想要不顧臉麵地破口大罵。


    顧忌這是宮裏,他生生地咽下這一口惡氣。


    “祈毓,藺丞相好說歹說也是你的嶽丈,你何必得理不饒人呢?”


    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自兩人身後不遠處傳出,祈毓無需迴頭便知道來人是誰,對五皇子祈爍的聲音早已爛熟於心。


    祈爍雖然隔著兩人有一段距離,但藺紹被祈毓質問的話語氣得麵紅耳赤,他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等他走到兩人跟前,指責的話語還沒說出口,祈毓的視線在他和藺紹身上來來迴迴的打量個不停。


    看得兩人不解,心頭隱隱湧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祈毓兀自問著:“蔣淮,你好生的看一下,五皇子和藺丞相之間的眼波流轉,坊間把這叫什麽來著?”


    自他和藺歡新婚次日進宮給父皇請安,祈爍連名帶姓的叫他,對他毫無半點的尊重,他也不想再喊祈爍為五弟。


    五皇子這個稱唿顯然生疏多了,他們二人的確是名義上的親兄弟,祈爍卻是從來都沒有把他當成兄長看待。


    既如此,那他還費心維護表麵的和平做什麽?


    祈毓右手揉著自己的腦袋,苦思冥想:“本王記得是聽過那個詞語的,用它來形容他們兩人最是合適不過,怎的一到關鍵時候就想不起來了呢?”


    蔣淮在心裏暗暗對他翻了個一個白眼。


    王爺自從與王妃成婚後,對王妃的那副謙謙君子模樣,讓他幾乎忘記王爺從前是有多麽的腹黑。


    他心中無奈,對上祈毓的問題,又不得不迴答。


    眸光瞥到祈爍和藺紹那緊繃的臉色,他不怕死的說:“王爺,您忘了,五皇子和丞相這種情況在坊間叫做龍陽之好!”


    蔣淮口中吐出的龍陽之好這四個字,讓祈爍和藺紹下意識地對視一眼。


    原本距離較近的兩人,急忙各自退出好幾步。


    然而,祈毓的話還在繼續:“蔣淮,你說五皇子跟藺丞相既不是親戚,他又沒有娶丞相的女兒。”


    “本王隻是對丞相實話實說了幾句,他便急眼了,甚至還出言指責本王,對丞相竟護得這般緊。”


    “由此看來,他們兩人的關係果真是親密無間、形影不離、不分彼此啊!”


    祈毓心中樂不可支,他清楚地瞧見自己說出的那三個成語,每一個成語一出口,藺紹兩人的臉色便黑了一分。


    三個成語一個接著一個的說,兩人的臉色黝黑如炭,如同暴風雨來臨前那不見日月的天空。


    兩人眼神陰鬱地盯著祈毓主仆,被寬大衣袖遮住的雙手握得死緊,捏得手指關節“哢哢”作響。


    蔣淮對他們的眼神視若無睹,沒有半點自覺地接著祈毓的話往下說:“王爺,這三個成語用來形容五皇子跟丞相甚是貼切,沒有一個成語是多餘的。”


    他作為祈毓的貼身侍衛,同樣看不慣藺紹對藺歡使用下三濫的招數。


    一個朝廷大臣,毫無風度可言地去對付藺歡一個五歲的孩子。


    是藺紹主動不要自己那張老臉的,他自然得附和王爺的話,讓藺紹狠狠地氣上一番。


    要是一個不小心氣得藺紹不省人事最好,省得老是整出一些幺蛾子來煩心他家王爺。


    祈爍不敢明著對祈毓如何,對蔣淮一個下人,他不留半分餘地:“好你個狗奴才,竟敢編排本皇子的是非,本皇子要讓父皇治你一個以下犯上的罪,讓你再敢胡說八道。”


    他心下暗恨不已,祈毓這個該死的病秧子,竟然說他和藺紹是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


    別說他隻喜歡美人,就算他喜歡男子,藺紹那樣大的年紀,比他大上一輪還不止。


    單是這麽一想,他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上早朝前吃過的豐盛早點快要吐出來。


    祈毓絲毫不怕祈爍對蔣淮的威脅,反倒是對祈爍那個“狗奴才”的稱唿,聽得甚為不爽。


    “五皇子說要去找父皇問蔣淮的罪?正好,本王也有事情要找父皇。”


    “藺丞相親口承諾過要歸還小歡兒忠義侯的二十萬兩銀子,瞧著半月時間已過,仍然未歸還一分一毫,本王要找父皇好好的說道說道。”


    “忠義侯夫婦為國捐軀,放心實意地把小歡兒托給他照料,結果他非但不對小歡兒好,還虐待她,本王要問問父皇這到底是不是忠臣良將殉國後該有的下場。”


    蔣淮在外人眼裏或許是個奴才,可他與蔣淮在爾虞我詐的皇宮裏出生入死多年,兩人早已亦親亦友。


    蔣淮又是母妃臨終前留給他的人,他不準任何人貶低。


    祈毓這話無疑是扼製住藺紹的喉嚨,讓他滿腹的反駁言論全都咽在了肚子裏。


    為防祈毓執意於帶他去見皇帝,他的臉上勉強堆滿了笑意:“王爺,您此話言重了,臣自是記得答應過歸還歡兒財產一事。”


    “不是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嗎?二十萬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臣得需要時間慢慢籌齊吧?”


    “還請王爺耐心等待,在剩餘的時間內,臣會把該還的銀兩還上的。”


    藺紹作為文官之首,無比清楚能征善戰的忠義侯夫婦在武官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他們要是不管不顧地對付起他來,他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官,隻有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的下場。


    也許還會更嚴重,讓他躺在床上幾個月下不來亦是有可能的事。


    藺紹掩藏好自己的真實想法,在剩下的後半個月時間裏,他不計一切代價也要把祈毓這個短命鬼送去見閻王。


    短命鬼就要有短命的自覺,活得長久幹什麽?尤其還隔三差五地說話來膈應他!


    偏偏祈毓是皇上的兒子,他不敢在明麵上把祈毓氣出個好歹來。


    祈毓佯裝看不懂他隱藏好的情緒:“本王相信藺丞相必定是一言九鼎的,想來待會小歡兒聽到這個消息,該是要樂得睡不著覺了。”


    藺紹想要弄死他?碰巧,他也不會再留著藺紹這個苛待藺歡的始作俑者。


    他抬頭瞧了一眼天色,不理會祈爍陰鷙吃人的眼神,不作停留地往宮門外走。


    自顧自地說著:“蔣淮,時辰不早了,本王要趕著跟小歡兒一起吃午膳,我們得走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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