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名喚伏隱,來到京城已有兩年時間,早已記不清自己作案有多少起。


    被抓現行的他,極力的解釋著:“這位小姐你誤會了。”


    “我並沒有要偷拿你的東西,剛剛你差點兒摔倒,錢袋不小心掉落在地,我好心幫你撿起來,你怎麽可以顛倒黑白呢?”


    他的確是個扒手,卻有著自己的底線,專盜有錢人的錢財,從不行兇、劫色。


    能不被人發現最好,萬一不小心被人發現,他也隻好逃走作罷,這兩年來從未失手過。


    藺歡一聽他這胡編亂造,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噢,是嗎?”


    “本小姐現在把錢袋給你,不如你當眾展示一下,這錢袋放在腰間係著,是如何不小心掉出來的。”


    “圓個謊都不會圓,如果本小姐沒有抓住你,這錢袋恐怕是真的消失無蹤了,顛倒黑白的人是你吧?”


    伏隱被藺歡的話一噎,有些心虛:“小姐,我看起來像是那樣的人嗎?”


    “再說了,你我男女有別,在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是不是不太好?”


    看著她那緊拽著自己手腕的右手,此時此刻,伏隱隻能想起前輩說過的一句話:今日出門定是沒有看黃曆。


    藺歡被他的話氣笑了:“男女有別?不太好?我這是拿迴被你盜走的銀子,有何不好?”


    “你偷拿我的銀子還有理了?居然還想用男女大防來壓我,抱歉,你找錯人了。”


    伏隱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心裏正想著逃脫的辦法,卻聽到她問:“你是在想著如何逃走嗎?不必費那個腦子了,本小姐這就帶你去見官。”


    伏隱一聽這話,猛烈地搖頭表示拒絕:“這位小姐,我不就是偷了你一些銀子嗎?你至於要帶我去見官嗎?”


    他想,瞧著那錢袋不大,裏麵的銀子應該不會有很多才對。


    藺歡把錢袋從他手中拿過,好笑地對他說:“呀,你終於承認了啊!不容易。”


    “什麽叫才一些銀子?本小姐這錢袋裏足足有五百兩銀票之多,足夠讓你在大牢裏待些日子了。”


    “看你的樣子肯定是慣犯,說不定官爺會看在我抓賊有功的份上,還會給我一些額外的獎勵呢!”


    “走吧,別磨蹭了,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藺歡一邊說,一邊把錢袋放迴腰間,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著伏隱的手腕徑直往最近的衙門走去。


    他被藺歡拽著無法脫身,暗中偷偷打量起藺歡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來。


    他低聲嘟囔著:“這次怎麽就看走了眼?眼前的女子分明是個隱藏的高手。”


    ”我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才會認為她不諳世事?”


    “不行,我不能去見官,不然一切都完了!”


    伏隱右手悄悄往自己腰間摸去,將一隻拇指高的白色瓷瓶握在手中。


    他熟練地拔掉瓶塞後,對藺歡喊道:“姑娘你別拉我去見官,我把身上的銀子都給你賠罪,可行?”


    藺歡轉頭看向他:“不行……”


    不行二字剛說出口,她眼前一花,白色藥粉直直撲麵而來。


    她本能地伸手一擋,藥粉被她寬大的衣袖揮落在地。


    腦海中沒有響起熟悉的警報聲,證明藥粉無毒。


    隻不過待她再放下手臂時,放眼望去哪裏還有扒手的身影?


    藺歡笑得神秘,自言自語道:“有意思,若你以為這樣便能逃脫本小姐的手掌心,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在她決定出門時,她的錢袋子裏習慣性地放著追蹤的藥物,藥味持久,需要兩日之後才會消散幹淨。


    而她修習醫術,嗅覺比常人要靈敏得多,想要找到賊人的藏身之處自是不在話下:“暫且先讓你跑上一段距離,等你跑累了,本小姐帶你去見官。”


    伏隱拚了命地逃,一刻鍾後停在一條僻靜的巷口。


    他左看右看,小心地觀察一番,見女子沒有追上來,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今日差點栽在那位小姐手裏了。”


    “下次不能單憑著長相下手,看起來無害的人,說不定是某個不知名的高手,太危險了,一個不好,小命都得玩完。”


    藺歡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進入巷子,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找到你了。”


    “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找到你的老巢後,本小姐倒要看看你還能逃到哪裏去!”


    一處與破廟無異的院子裏,隻有兩間勉強能夠遮風避雨的矮小木屋。


    一間屋子裏,家具隻有一套極為簡單的木質桌櫈和一張木床。


    木床上躺著一位年近四十、病容枯槁的婦人,一名約莫七八歲的女孩在床榻邊坐著。


    兩人身上皆穿著一身杏色粗布麻衣,頭發隨意挽起,發上除去一條劣杏色質發帶做裝飾外,不見其他飾品。


    聽見外麵傳出熟悉的腳步聲,女孩知道是自家哥哥迴來了,幫母親把被角掖好後,麵帶歡喜去屋外迎接:“哥哥,你迴來了。”


    “娘親剛剛睡著,你餓不餓?我去給你你煮點吃的。”


    伏隱今日雖然一無所獲,但在見到妹妹笑顏那一刻,亦迴以妹妹一個微笑:“我還不餓,等下再去煮……”


    他突然察覺到身後一股陌生氣息逼近,轉身看去,入眼可見是藺歡臉上戲謔的神情:“本小姐找到你了,看你往哪兒逃!”


    伏隱心中咯噔一聲,快步向妹妹走去,一米七多的瘦弱身高擋在妹妹身前,眼神防備地盯著藺歡:“你怎麽找到這個地方來了?


    這一刻,他隻願藺歡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惡人。


    藺歡單是看到他的舉動,便明白女孩對他的重要,不禁輕挑了一下眉:“當然是你帶我來的,不然你以為呢?”


    “本小姐追了你這麽久,跑得有些累,你不打算請本小姐進屋坐坐嗎?”


    女孩聽到藺歡如同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自哥哥身後探出小腦袋來:“哥哥,這位漂亮姐姐是誰呀?她是你的朋友嗎?”


    伏隱急忙伸手擋住她的視線,再一次將她的頭往身後藏:“她不是哥哥的朋友,哥哥不知道她是誰。”


    見藺歡沒有對他動手,他轉身對女孩說:“小玉,你先進屋去陪陪娘親,這位姐姐找哥哥有事,你不方便聽。”


    小女孩名喚伏玉,即使心中好奇藺歡的身份,卻也十分聽話地往屋內走:“那好吧,我先進屋去看看娘親。”


    伏隱則是帶著藺歡走到院子不遠處,確保妹妹和母親聽不見後。


    他才緩緩開口:“我知道偷你銀子是我不對,小姐若要繼續追究,可否能等我賺夠銀子還你?”


    “還請小姐為我保密,我不想讓母親她們知道我的銀錢來路不幹淨。”


    藺歡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懷疑:“你不繼續偷盜了?”


    伏隱輕輕點頭:“經過今日這一遭,我不再心存僥幸,今日就算沒有被你抓到,來日遲早也會落入別人手中。”


    “若是可以,我是很想做個好人腳踏實地去賺錢。”


    “可母親纏綿病榻多年,近兩年來愈發病重,妹妹又年幼。”


    “光是藥錢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日常花銷難以為繼,平常的謀生法子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萬般無奈之下我隻有誤入歧途,什麽法子來錢快我便去做什麽。”


    “直到兩年前的一天成功偷取一位年輕公子的錢袋,讓我母親的藥得以續上,這以後便停不下手。”


    伏隱越往下說,心中越是自責,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不對的。


    他本是一個再本分不過的人,若非情況所迫,他又何至於此?


    藺歡聽完他的經曆,不自覺地想起一句話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她開門見山地問伏隱:“如果你以後有能力賺大錢,你可願意改邪歸正把曾經所盜走的銀錢還迴去?”


    伏隱被她的問題問得怔住:“小姐這話是何意?”


    接著又說:“如果我以後有那樣的能力,我會把曾經所盜走的銀兩一分不少的還迴去,還請小姐給我指條明路。”


    藺歡沒有急著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反問他:“你說你娘親病得很重?你若信我的話,不妨讓我先去給你娘親看看?”


    她在二十一世紀時雖然談不上醫毒雙絕,但對醫術頗有研究。


    再加上她現在有係統在手,隻要不是癌症那些讓人無從下手的不治之症,其他的病症興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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