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著卓雲東說話有點不著邊際,不明所以,隻當他是喝醉的胡言亂語。


    卓飛聽在心裏卻不是滋味,這夾槍帶棒的話就是針對上次他買魚送一圈沒送他。


    卓飛心裏不悅,可嘴上卻不能這麽說,在他心裏早已看不慣卓雲東的那副嘴臉,但是現在他自己卻學會了世俗和圓滑。


    “叔,我和小超情同兄弟,他考上大學我真心替他高興,以後小超在家時間少,你要想整兩口我隨叫隨到。如果想吃海鮮就招唿一聲,一準也給你弄最新鮮的。”


    卓飛舊事不提,打個馬虎眼搪塞過去。


    卓雲東也見好就收,畢竟今天他才是喜東家,不能自己沒事找事,砸自己的場子。


    卓飛說完便又飲完一杯,然後就自己坐下來並不理會卓雲東。


    這一桌坐的都是人精,卓雲東和卓飛看似不著邊際的對話實則火藥味十足。


    大家都沉默不語,卓雲東矗立在那裏討了個沒趣,然後又繼續敬下一個人的酒。


    今天到場的初中同學也有幾個,不過卓飛與他們並不熟。


    黃小娟並不在場,卓飛猜測即便是卓品超有心請她,她也未必願意賞臉。


    卓飛和卓品超的交際圈完全不同,上學的時候彼此處在不同的陣線中就很少說話,現在生活環境變化更快,話題更少,全程幾無交流。


    吃完飯卓飛徑直迴家,家裏人並不知道他跟何倩倩吵架的事,隻當他是為了卓品超的事才迴來的。


    下午卓飛先把李慶送到鎮上坐車迴縣城,自己又騎著摩托車去橋頭村接何倩倩。


    何倩倩已經迴娘家一個多星期,僵持到這個時候任何一方的妥協都等同於向對方投降。


    夫妻之間必須得有一方懂得讓步,彼此硬頂硬互不相讓,到頭來撞破的不僅是頭顱,還有越磨越薄的情感。


    去往丈母娘家的時候卓飛特意帶了一個最新款落地扇,如果不是青玉特別囑咐讓他帶著,他才舍不得。


    卓飛的丈母娘是個見錢眼開的人,卓飛出手闊綽,穩準狠地輕鬆拿捏住她的七寸,很輕易就籠絡了她。


    見著女婿帶來的新款電風扇,她立刻反過來一邊數落著自己的閨女的不是,一邊安慰著卓飛要對她寬容一些。


    何倩倩見卓飛來接她迴家自然便覺得自己是勝利方,也就不再故作姿態,很自然地就跟著卓飛迴去。


    小別勝新婚,夫妻之間沒有比性愛能更好解決矛盾的方式。


    當她能接受你身體的時候,也就接受了你的靈魂。


    “你能不能小點聲?小蓮還住在隔壁呢!”


    “你自己像頭餓狼,還嫌我像條母狗。迴頭你也給她找個對象,她就不用這麽委屈了。”


    “給她找對象的事還是算了吧,她爸現在看我哪哪都不順眼。”


    兩人躺在床上聊著近日來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卓飛發狠地說道一定得想辦法找到那個叫陳亮的人,要不然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負會讓他一直不安心。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自己現在就像個二百五,要不要報仇是一迴事,首先得知道是因為啥被人砸壞店門。


    “是不是你做生意的方式太誇張,被其他店主報複?”


    “應該不會,現在又不是旺季搶生意。要報複早在開春的時候就該動手,那天晚上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的,那男的說替他們出口氣,隻是那個女的是誰我也沒頭緒,總感覺認識。”


    “女的?什麽女的?你不會在外麵亂搞吧?”


    “我要是在外麵亂搞,怎麽可能還餓得像頭狼。不過那個叫陳亮的好像有點來頭,竟然說在縣城白天都敢敲我的店。”


    “我看這事還是算了吧。”


    “算什麽算?這事不會這麽輕易就過去的。有仇不報非君子,有仇必報是我的人生格言。”


    “剛才瞅你那樣分明就是個禽獸哪裏像個君子,你連人都不認識,報什麽呀?”


    “我抱你。”


    卓飛說著又摟著何倩倩不再說話,他陷入一種沉思,腦子裏不停地盤旋著該如何找到這位仇人報仇。


    “會不會是你的那個同學?”


    “誰?”


    “讓你弄裏麵還是外麵的那位?”


    “應該不會,我跟她之間沒有那麽大的仇。”


    “她那麽得喜歡你,你卻娶了我。這還不夠嗎?”


    “不可能,這麽多年她對任何人都下過狠心,在我這裏從來沒有。”


    何倩倩的話讓卓飛一直在心裏犯嘀咕,如果真是李林紅帶人幹的不至於這麽隱蔽。以她對李林紅的了解,即使是她要報複,肯定也會是明目張膽當著他的麵動手。


    可是除了李林紅他又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


    第二天卓飛起得比較晚,一夜的疲憊非得以充足的睡眠方能彌補。


    待卓飛到店裏時李慶又正在和小蓮聊著天,兩人連說帶笑聊得甚是開心,卓飛的突然出現讓快樂的氣氛戛然而止,甚至李慶更是直接躲到驗光室裏麵去了。


    李慶的反常表現卓飛早已經察覺到了,打從他結婚迴來後就一直感覺李慶有些奇怪,隻是礙於最近一直忙沒有細問而已。


    為了進一步弄清楚其中的原因,卓飛把小蓮支走,他讓小蓮去電器店那邊幫幫忙,然後店裏隻剩下他和李慶兩個人。


    “你最近怎麽搞的?”卓飛走進驗光室直戳戳地盯著李慶。


    麵對卓飛的突然發難,李慶強繃的神經再也繃不住了,撲騰一聲跪在卓飛麵前。


    “哥,我錯了。”


    卓飛被李慶弄得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根本沒明白李慶這是唱得哪一出?


    “幹嘛啊!這是?店門是你帶人弄的?”


    “不是。”


    “不是這個還因為啥?”


    “我對不起李林紅,你結婚的那天晚上她喝多了,我送她迴家,在路上她抱著我,她把我當成你了,然後就…”


    李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卓飛的腦子裏已經顯像出了那個畫麵,李林紅沒喝醉的時候對自己都動手動腳的,喝醉的時候那就更沒有底線。


    “她跟你是同村的,就好比我跟小蓮,你下得去手?”


    卓飛此時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哥,我錯了,哥,我錯了。”


    “你走吧,暫時不要來了!”


    “哥,我求求你了。我不走,我不敢迴家,我真的不敢迴家!”


    “滾呀!”卓飛抽起櫃台上的鏡子便向李慶砸去,鏡子落地,摔得粉碎。


    李慶哭著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做噩夢,我特別害怕她來找我。前段時間店門被砸,我腦子裏一直恍惚著是不是林紅帶人做的。如果真是她做的,就說明她想出口氣,門砸壞了我賠,她要是一直砸,我就一直賠,是我對不起她。”


    “你活該啊你,有些東西你賠得起,有些東西你賠不起。”


    卓飛一時也竟不知該怎麽辦?


    他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喘口氣,出門後卓飛又騎著摩托車迴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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