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嗎?”貂禪麵色一暗,眼中閃過悲寂的星光,幽聲說道:“美有什麽好的?不過是惹事的累贅吧了。”


    萬沒想到麵前美人會有如此想法,不忍見她傷感,建議道:“剛剛經過後花園時見到景色很好,不如你陪我去那裏坐一會?”


    沒點燈籠,貂禪帶著我在黑暗中靜靜走著。


    夏夜的晚蟲嘰嘰咕咕叫著,聞著貂禪身上的幽香,黑暗中感受著另一種氣氛,一種平和寧靜的感覺充斥心頭。


    “哎喲!”前麵的美人突然嬌唿一聲,向後便倒。


    趕緊上前兩步一把扶住她,看她眉頭輕皺,樣子十分嬌媚可愛,不禁開起了她的玩笑:“小白癡,誰叫你不點燈籠來的,看,絆到了吧!”


    貂禪複雜的看了我半晌,不知在想些什麽。紅暈上臉,接著又褪去,從我懷裏站起來,一言不發的向前走去。


    美人複雜的眼神,弄得我心裏有些不安,不知什麽地方唐突了佳人。緊跟著她的腳步追上去......


    貂禪幽幽地站在後花園的池塘邊,月光照著她雪白的半張臉孔。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一陣夜風吹來,卷起衣襟紛飛,更顯得她嬌柔單薄。


    她所在的每一處地方,都會將那裏變成畫卷。不願破壞麵前的美,在離她不遠處的花亭邊靠著柱子坐下來,感受著晚風的吹佛。


    “逆大哥,”貂禪突然開口:“你說,幸福是什麽?”


    “幸福?”貂禪一句簡單的話把我問住,是啊,幸福是什麽......在以前,隻要有吃有喝,和叮叮小熊打打鬧鬧,我就覺得很幸福了。現在呢......


    “我不知道。”認真考慮了半天,我這樣迴答她。是,現在的我,不知道什麽才是幸福。


    “你不知道?”貂禪愕然迴頭望著我,唔嘴輕笑:“你這人真逗,居然不知道。”遲疑了半響才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抬頭眺望遠處的黑暗,象是對我說,又象是自言自語:“以前有個人對我說,‘幸福就像一縷空氣,你抓不到,卻能感受到。幸福就在你身邊......’,那時年紀小不懂,現在大了,卻還是不明白......”


    “幸福就在你身邊......幸福就在你身邊......”我反複體會著這句話,突然豁然開朗叫出聲來:“是了!珍惜現在的一切,就是幸福!過去的就叫它過去吧,不要因為過去的黑暗而蒙蔽自己的眼睛,忽視現在的美好,珍惜現在才最重要!”


    “珍惜現在?”貂禪麵無表情的複訴著我的話,突然兩行清淚溢出眼眶,抬腳將一枚石子踢入塘中,濺起一片水花,“我的現在,有什麽可珍惜的!不過是枚身不由己的棋子罷了!”


    “棋子?”


    貂禪突然激動起來,幾步衝動我跟前,揮著小手道:“是!義父覺得誰值得利用,就用我招待誰!我隻不過是個高級藝妓罷了,這樣的現在,值得珍惜嗎!”


    憂傷的女孩,突然覺得她好可憐,看似風光,實則身不由己。


    “那隻不過是過去罷了,你要看到以後啊。”小聲勸著她,可是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麽說服力。


    “以後,”貂禪哭著笑道,“以後我就要被送給屠夫和魔王了,還有以後嗎?”


    “哎......”想想貂禪以後的悲慘命運,我長歎一口氣。麵前這個絕美的女孩,真得如她所說沒有以後了。在這個血與火的時代,一個嬌弱女子,能為自己改變什麽呢?


    貂禪擦擦眼淚坐到我身傍,隨手拽了根狗尾巴草輕輕撚動著,滿是晶瑩淚水的眼睛呆呆看著手中的嫩綠,悠然道:“逆大哥,你們男人為什麽那麽愛爭鬥呢?大家和和氣氣不好嗎?”


    “愛爭鬥?”我苦笑道:“別人我不知道,可是我自己絕不願意。可是以後還要爭鬥下去,還要殺人,也可能被人殺掉......”


    “為什麽?”貂禪睜著明亮的眼睛望著我,“不願意不會躲嗎?找個沒人的所在悠閑生活,不是自在又愜意。”


    麵前的絕美女孩露出憨愚一麵,我才發現仙女下了凡間。與她之間的無形距離縮短了許多,笑著摸摸她的頭:“傻姑娘,你以為在這個亂世中,真有桃花源存在嗎?”


    “桃花源?那是什麽?”貂禪疑惑道。


    對了,現在陶哥還沒出生呢,她自然不知道。不願在這個傷感問題上繼續下去,碰了碰她的肘,“對了,半天了,還不知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嘻嘻,我也忘了,”貂禪笑道:“不知為何,就和你說了這麽多。”臉色轉為鄭重:“還不是為了義父除董的事。他覺得你有利用價值,就叫我來......來......”聲音慢慢低下去,兩朵紅雲悄然飛上頰邊。


    “嗬嗬,叫你來誘惑我對不對?”笑著捏捏她的小鼻子。“難怪剛才我覺得色與神授,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切!騙人!”貂禪嘟嘴:“到我這居然還想別的女人,你是第一個!後來人家路上假倒,你也不以為意,還說什麽色與神授,神魂顛倒......哦!”突然意示到自己說漏嘴了,手掩小嘴低頭不語,原本晶瑩如玉的臉上再飄緋紅——今晚她臉紅太多次了。


    “哦?原來是假倒?那你要幹嘛啊?”覺得逗她臉紅十分有趣,張口就道。說完才發現調笑意味過重了。


    “當然是要引誘你了!還用問!”貂禪突然露出勇敢一麵,接著調皮的吐吐舌頭:“嘿嘿,可惜沒成功。”鄭重道:“那時我才發現你即不象有些人一見到我就想把我壓在身下,也不是那種把我當仙女供起來的人,感覺和你在一起說話很自然,不自覺的和你說了好多。感覺你就象,象......”


    “象什麽?”


    “象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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