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九宗山需要從北羌往西北行走近千裏路程,明天就是重陽節了,大家也沒有心思遊玩,隻顧著趕路,“族長咱們找個酒家吃點東西吧,我騎馬騎的屁股疼。”靈兒在旁邊嘀咕著。再看看她們幾個,除了阿娜和常喜,也都跑的沒了早上出發時的精氣神。


    “大家都累了吧,那就抓緊時間,前麵鎮子吃點東西休息片刻。”一聽到吃喝,都一下子來了精神,連馬兒也跑的歡快了許多。


    前麵集市好不熱鬧,每一個酒家客棧看起來都人滿滿的,天南海北的人們在這聚集著吃喝歇息,裏麵明顯有很多人和我們一樣是去九宗山赴宴的。在我抬手給月兒指街邊糖葫蘆的時候,一封信莫名其妙的飛到我的手指間,打開信封:“西大街甲字一號,朋來酒家。”


    莫名其妙的信件,莫名其妙的消失,其他人甚至沒有注意到我這邊的異常。按著信件上的內容,我們一行來到了“朋來酒家”。店小二看我們進來,趕忙過來迎接:“您是若凡族長吧,已經有人定好位子,裏麵請!”


    “族長,你在這有認識的人嗎?”靈兒問道。


    “沒有,先進去看看再說。”


    “靈兒,你別問了,凡兒他也和你一樣好奇呢。”月兒說著,“一會多注意周邊環境,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就行。”


    “百族夫人請放心,我們會留意異常情況的。”常喜接過話頭。隨著小二帶路,我們七人上了二樓,在大廳邊兒上,有塊屏風隔開的雅座空著,看來這就是我們的位置了。也不用點菜點酒,小二已經端上來一堆吃的,各類肉食點心擺滿了桌子,地上放著十幾壇子“桂花釀”。既然找不到這請客之人,先吃飽再說吧,就在大家吃喝之際,樓下大廳來了三位男子:“小二,素菜四樣,清茶三碗。”放眼望去,這幾位穿衣打扮並不是我西域之人,看著應該來自東邊,前麵帶頭的手持拂塵,後麵兩位年輕人握著佩劍。身著灰色長袍,又隻吃素食,應該是全真教吧,我猜測著。“王道長,你們終於到了。”樓下另外一桌上前打著招唿。


    “張真人,沒想到你們跑的這麽快,我們可是追了一路……”他們相互聊著,看來是內地的幾個門派,從他們談話中多次提到九宗山,顯然這酒家裏的大部分人都是去九宗山赴宴的。


    我讓靈兒大致數了一下,這樓上樓下坐了百十號人,從服裝兵器來看少說也有四五十個門派,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兵器算是湊齊了。此時一樓正中間的桌子忽然被人踢翻,五個高有兩米,膀大腰圓,身穿皮衣頭戴皮帽的壯漢坐了下來:“沒眼色的東西,大爺進來也不知讓座?滾一邊兒去!小二——換桌子,上肉上酒,爺幾個餓了!”踢翻在地的幾個人看情況不妙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阿娜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欺人太甚!”我按下阿娜,示意她再看看情況。“幾位蠻夷如此無理,出門在外總得有點規矩,為何恃強淩弱?今天我劉神婆看見了豈能不管!”說話間二樓飛身下去一位中年女子:“接招吧!五頭肥豬!”說話間那女子便從袖口掏出毛筆朝這五人刺去。


    “大哥來活了!”那五人一字豎向排開,後麵的用掌推著前麵的後背,站在最前麵的雙腳用力一跺,深深地紮進地麵石板當中。就在劉神婆將要用毛筆刺中對方眉心之時,對方的眉心竟然漏出一個卐字符,那卐符射出一道金光,瞬間讓女子炫目失明。隨後第二個壯漢抓起女子胳膊隨手一掄,朝著柱子狠狠甩去。剛才那個中原來的王道長一個飛身接住了女子,“五位欺負一個女子怕是不妥吧!”


    “臭道士,我們密宗五虎的事也敢插手?不想死就滾遠!”


    “密宗五虎,我看是五毒吧?今天我們武當派倒要拔了你這毒瘤!”張真人也加入了進來,看來今天這朋來酒家要變成公堂了,一時間更多的門派加入了進來,一樓顯然已經成了演武場。一番激烈打鬥,中原門派好像並沒有占到便宜,道士斷了拂塵,和尚斷了棍棒,就連不知哪個門派的鴛鴦雙刀也被擰成了麻花丟在一邊。“中原武林不過如此,還敢和我密宗五虎鬥,還不快滾!”五虎說完,朝著劉神婆再次走去。剛才吃了敗仗的眾多門派也都蔫了,什麽少林派,峨嵋派,華山派,歸雲山莊,屠龍幫,三寶堂都沉默著不再敢輕易出手。


    看著大家集體吃癟,那劉神婆又危在旦夕,阿娜再也坐不住了,她飛身下了樓,身後跟著常喜同樂等人,“姑奶奶我受不了了,北羌阿娜討教!”通過剛才觀察,阿娜看出這五位雖然功夫了得,卻行動遲緩。所以她並未貼身肉搏,而是選擇移形換位來迴用軟鞭攻擊對方。萬年丹的精妙之處就是讓我們幾人更加靈活,那五虎根本抓不住阿娜一絲蹤跡,額頭卐字金光也失去作用。一番打鬥,幾個家夥已經被折騰的精疲力盡喘著粗氣。這時隻見阿娜卸下神駑,隨手甩動弩機,一隻弩箭應聲而出,那弩箭如同長了眼睛,射穿一人後從柱子彈迴又向第二人飛去,一瞬間五人應聲慘叫抱著淌著鮮血的胳膊倉惶而逃。


    在一片叫好聲中阿娜她們扶著劉神婆上了樓,一番交談得知,這劉神婆並不是去參加九宗山英雄會的,她是從蓬萊島應邀給別人看個風水,沒想到,遇到這五虎欺人太甚,一時沒忍住就想教育一番,誰曾想好漢不敵四隻手,吃了虧。雖說技不如人,我們還是佩服她的俠義之心,讓小二重新上了飯菜酒肉,大家也算是成了江湖朋友。因為要趕時間,劉神婆不能再多待,臨行前她給了我們每人一隻筆:“幾位少年鮮衣怒馬,騎龍禦風,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我給你們測了一下,此去九宗山雖是兇事,卻定能化險為夷,莫要擔心。這筆是我蓬萊島之信物,日後有緣東遊,切莫忘了來看看我。”望著劉神婆的遠去的背影夜藍兒輕聲地問:“百族王,你說這蓬萊島在哪?遠不遠啊?”


    “蓬萊島,怕是離此有萬裏之遙吧!我也不太清楚,以後有機會大家去去便知道了。”


    “族長,我好欣賞她,一人說幹就幹,哪怕不是對手,卻不曾看到怯意,佩服!”靈兒望著遠方輕聲說道。


    “是啊,一人一馬縱橫東西,我都不敢想,她卻做到了。”夜藍兒喃喃自語著。君向東來我向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趁著天還亮著,我們決定再趕一段路,到那九宗山邊再找地方休息。路上遇見的都是去往那九宗山的,“各位族長,晚上不想睡路邊就加把勁吧,你看這都是人,晚了怕是沒有了住處。”


    “駕!”塵土飛揚馬蹄急,趕到日落時分,我們終於到了九宗山下。


    太陽很快落下,天也黑了起來,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九宗山看起來格外的詭異,站在這山下的小鎮裏,都明顯感覺到陰冷無比。遠處傳來腳步聲,不一會,走過來一個小孩:“你們是來住店的吧?跟我來吧!”好像他專門是在等我們似的。一路走來也習慣了神秘人的安排,索性跟著這孩子去了客棧。小孩帶著我們拐了七八個彎,來到靠山的一處房子邊。我第一次見到木質的房子能蓋九層,每層高有兩丈,看起來時分氣派。隻是這客棧裏卻冷清的很,好像除了我們七人再看不到其它身影。跟著小孩,上了頂樓,“你們先坐,我去讓人給你們送飯菜。”小孩說完朝門外走去,留下我們一群在這懵懵地站著。


    環顧這屋裏,雖然簡陋卻也算整潔有致,東麵一字排開有七個客房,西麵則是大大的格子窗,站在窗邊可以一眼看盡九宗山。從這個角度看九宗山,在黑夜裏猶如一顆巨大的骷顱頭,兩個眼窩冒著橘黃色的火光讓人不寒而栗。不大一會功夫,小二送來了晚飯,大家也顧不得多想先吃飽再說。再最後一個羊腿被琉璃叼走的時候,餐盤下麵又一次出現了神秘的信件:“若凡一人屋頂見。”看著消失的信件,我趕緊瞬移去了房頂。隻見一個身形和我相似,一襲黑袍的男子站在屋頂,看我上來他開口了:“莫近,就此處說。”這聲音聽著怎麽那麽耳熟,像小時候的父親。可是父親明明都被鬼見愁害死了……一定是我聽錯了,“前輩,近日您一直跟著我們不知所謂何事?”


    “這眼前九宗山世人避之,你等少年卻要赴宴,怕否?”他並沒有正麵迴答我的問題。


    “所謂怕與不怕不由我們,隻是這世間事,出來了總得麵對解決,不是嗎?”


    “年輕人有魄力,但是記得一句話,要做善事,先的有能力和手段。你放走那屠靈,和今天這劉神婆客棧打抱不平是一樣的,都沒考慮後果。”黑衣人說完,向我走了兩步,“約你去朋來酒家,就是想讓你看看那其他門派的武力技能,也好心裏有個底,明日九宗山才不會吃虧。”說完話後,黑衣人瞬間沒了蹤跡。


    “族長?百族王?凡兒……”她們看我迴來趕緊靠了過來,“你去哪了?”


    “我沒事,去屋頂透透氣,時候也不早了,大家趕緊休息吧!”說完我便朝臥室走去。這黑衣人是誰呢?他為什麽要幫我,如果他是父親,為什麽不認我?是暑神的話更不應該不見麵啊……一連串的問題困擾著我,怎麽也想不明白,算了還是早點休息,明日九宗山再看吧。


    天微亮,外麵已經馬蹄聲四起了。顯然大家都想著早點去看看這不常有的武林盛況。雖說是邀請,這門檻還是有的,要想最終到那骷顱殿可是得經過八道關口。這八道關口根據這骷顱山的地形而定,每個關口都對應著人的七竅。關口內充滿機關暗器。等我們到第一關口左耳處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門派的人受傷逃竄了出來。“大家過這八大關一定要小心,現在我分布一下,咱們七人,每人一關,前四關就按平湖秋色順序來,後麵三關,靈兒,月兒,我,先後依次來闖,等到最後一關咱們大家一起闖吧!”


    “好!”看著都沒意見,常喜徑直朝第一關卡走去,從絡繹不絕受傷出來的人群看,這第一重關口寫著的“一帆風順”好像並不怎麽順利。我們六人盤腿而坐,用意念感受著常喜裏麵的情況,以防不測好隨時能伸出援手。


    常喜順著左耳緩緩進去,隻見裏麵到處都是屍體白骨,地上流著難聞的血水,不時有蝙蝠從頭頂飛過。忽然頭頂石塊雨點般的朝著常喜砸下來“常喜小心!”我趕緊意念裏喊到。常喜左右瞬移穿梭著向前飛去,迴手甩出一串飛刀,把那石塊都死死的固定到了地麵。這邊剛固定妥當,對麵又迎麵射過來一陣箭雨。他後背抽出寶劍挽著劍花,那飛快旋轉的劍花猶如一塊無法攻破的盾牌,把射過來的箭悉數擊落!闖過這落石箭雨陣,眼前開闊了起來,看來這第一關就這樣闖過了。


    接下來就看同樂了,有了常喜第一關的經驗,同樂就明顯看起來不那麽緊張了,他脫下袍子丟給夜藍兒徑直朝那刻著“二龍騰飛”門頭的右耳走去。我們七人依舊意念相同的跟隨著同樂的腳步。這第二關裏明顯屍體少了好多,地上也很少看到白骨。同樂抽出雙刀,左右擊打著石壁,緩慢的向前移動著。這時地麵突然飛出一把小刀,同樂側身一閃,雖躲過了那小刀,卻不小心被割下一縷頭發。看著自己掉落的頭發,他明顯生氣了,飛身上去,把頭頂的石頭用刀一一擊碎,那些掉落的碎石在地麵鋪成一條石子路,這些石子恰好壓住前麵隨時可能飛出的小刀,這下可以大膽的朝前跑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第二關竟然如此簡單,一個飛刀陣就這樣結束了。


    “三陽開泰”夜藍兒看了一眼頭頂的匾額,頭也不迴朝著骷顱頭的眼睛裏走去。她進入到一個巨大的石洞裏,那石洞裏麵看著光滑細膩,不像會有什麽暗器之類的,但是找了一圈,卻不曾找到出口。隻見夜藍兒手提一根飛蠅杆,轉圈甩著,試圖找到突破口。就在此時,那巨大的圓洞竟然朝著一個方向開始聚攏,在找不到突破口夜藍兒怕是有危險。情急之下,夜藍兒從袖口掏出兩把帶倒刺的彎鉤,朝著麵前縮過來的壁麵刺去。那彎鉤在飛去的過程中,變成了兩把倒刺錐,瞬間擊穿了石壁,隨著圓形石洞被擊穿,它竟然一下子消失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障眼法,堵的就是臨危不亂的應變能力。


    轉眼三關已經過了,該北羌阿娜出手了,這丫頭是個急性子,都沒看自己頭頂“四季平安”的匾額就一頭紮了進去。如果說夜藍兒闖的石壁是光滑細膩的,阿娜這邊就是另外一種景象了。石洞內測一圈放眼望去,全是石頭浮雕的石骷顱,每一個骷顱的眼睛裏都冒著陣陣藍光,看著就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阿娜緊了緊腰間的帶子,拿出弩機,以她的性格基本不會等著危險靠近,而是自己主動出擊。她拉動弩機,對著石骷顱的眼睛一通射,很快那些藍光都暗了下來,然而隨著藍光熄滅,骷顱的嘴巴裏竟然竄出陣陣火焰。火焰之猛,讓意念中的我們也都開始冒汗,阿娜收起弩機,盤腿慢慢坐下,她好像並不急著滅火,而是在不停的運氣。這時隻見阿娜身體外出現一個罩子,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罩子快速的變大,一瞬間變得和石洞一般大小,然後緊緊的貼敷在一圈石骷顱上。隨著罩子的貼敷,火焰缺了氧氣,慢慢的都先後熄滅了。熄滅後的石骷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摔成了粉末,也摔開了通往下一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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