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三皇子齊殿16歲生辰。


    雨歌受命一早出府,到天黑透,才迴到三皇子府中。見府中張燈結彩,一派喜氣之象。心想:往年這個時候殿下都會在宮裏過生辰,王後娘娘疼愛,每次都會眾星捧月般的慶祝一晚上,府中並不做什麽安排,而她礙於身份不能參加,也隻是在府中,遙祝他生辰快樂。


    看到婢女馨兒,忙問:“馨兒,今天府中怎麽迴事?”


    馨兒迴雨歌道:“雨姑娘外出剛迴來,恐怕還不知道。今日是殿下16歲生辰。中午已進宮叩拜王上和王後娘娘,王後娘娘特意囑咐司膳監準備了很多殿下平時愛吃的,殿下的肚子撐的滾圓滾圓的,就推說困了,要迴府睡覺,晚上也不去宮裏慶祝了,省得王後娘娘還要操勞。王後娘娘聽聞後,隻說三殿下長大了,告訴宮裏不必按照禮製繼續準備了,全憑殿下心意就好。此刻,殿下應該還在睡覺吧。”


    “哦,殿下既已睡下,那就不打擾他了,我也迴屋休息了。”雨歌握了握手中的香囊,她受命外出,雖然忙碌,抽空也給齊殿準備了生辰禮物,是她親手縫製的一個香囊。既然無法送出,罷了,本來也是不該做的。


    輕步走過連廊,經過沁芳亭時,桌上發現有一張紙條:“攬趣一敘”。


    “殿下?”是齊殿的字跡,朝夕相處這兩年,她早已十分熟悉。


    攬趣是三皇子府中後院一座假山上的風景亭,位於假山高處。這些年在府中陪著殿下無數次的在這個地方看風景,看書,喝茶,下棋。


    一邊想著,一邊走了上去,亭中鮮花叢叢,各色燈盞相映,好美。


    “雨歌,你來了,我在這兒等你好久了。”齊殿滿臉笑意,手裏拿著一盞紅色的孔明燈,開心地朝著雨歌揮手。


    雨歌看著笑意疏朗的齊殿,心中暖暖的。在她麵前,他就像太陽一樣熾熱,時刻融化著自己這顆冰冷的心。


    “喂,發什麽愣啊?今天是我的生辰,你不會忘記了吧?沒關係,不用感到抱歉,隻要你和我一起放飛這盞孔明燈,我就原諒你了。不過,燈上還要寫上我的心願。”


    齊殿拿出筆墨,在孔明燈上寫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寫完他朝著她燦爛的笑著,抓起她的手,“幫我扶著,我來點火。”


    火光亮了起來,兩個人一起扶著,等著熱熱的空氣充滿燈內,紅色的燈紙開始膨脹,慢慢升起,緩緩的飛走,越飛越遠,雨歌迴頭望著齊殿,“殿下,生辰快樂!”。


    齊殿攔腰抱住了雨歌:“我寫的字你看到了嗎?我,我知道這樣表白比較老套,但是這是我的心裏話。”他深情的望著她,眼神從來沒有這麽熾烈過。一瞬間,她竟舍不得離開那目光,仿佛隻要有他在,心底就永遠沒有黑暗。


    他垂下眼眸,慢慢的靠近,試探著想要得到那個夢寐以求的初吻。


    唿吸是熱的,彼此的心是熱的,她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黑暗,黑暗,家規,家規,處死,處死!


    “不要!”恐懼促使她推開了齊殿。


    她想逃,隻能逃。


    齊殿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雨歌,十四歲時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想擁有你。那時你哄我說我們還小,現在我十六歲了,我大哥二哥和我這麽大的時候,他們的侍寢婢女都好幾個了,我,我不要那麽多。我隻想要你,隻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一心人。今天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和我上床吧,我想真正的擁有你,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殿下,別這樣。我比你大三歲,身份卑微,奴婢不敢。”雨歌想要掙脫,極力的找著理由。


    “我不管,身份、年齡我都不在乎。如果你擔心我隻是把你當成侍寢婢女,明天我就進宮去求母後,我不要別人,這一輩子我隻要你。”他緊緊的摟抱著雨歌,不放手。


    這兩年,兩人的情誼在朝夕相處中,早已滋生,隻是雨歌一直謹守本分,從不讓他靠近。每每看得他心裏發癢,也是摸不得碰不得。


    有一次,他都設計好了,等雨歌摔倒,他就撲上去把她抱住一親芳澤。他忽略了雨歌的身手,大梁秘府最厲害的四大諜者之一,怎能讓他輕易設計,結果他當然撲了空,抱住了婢女馨兒,羞得馨兒捂著臉,雨歌徑直迴屋關上了門。他氣的大喊:“雨歌,雨歌,你好狠心啊,我心痛死了。”


    此刻,他已緊緊抱住,絕不放手了。他感受著懷裏的雨歌,柔軟的身軀,芳香的肌膚,從未接觸女人的齊殿緊張的不能唿吸了。


    四目相對時,他看到她的眼神裏都是慌亂,眼淚無聲滾落。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即便不是滿心的喜悅,也不應該是淚水。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你不願意?我有這麽令你討厭嗎?難道我感受到的愛,都是我一廂情願,自欺欺人?”他失望地鬆了懷抱的手。


    這兩年他明明能從雨歌眼神中看到濃濃的情誼,為什麽卻總是被拒絕?即使是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即使是他鄭重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真是太可笑了!”齊殿酸苦的笑著,失魂地走下攬趣亭,朝自己的寢殿走去。


    雨歌心如刀絞,心裏在滴血,她多想說:殿下,不要走,抱緊我。


    假山下,蘭二公子走了出來,他道:“殿下,您此刻的心情大概隻有芷蘭能理解。殿下,不要這樣,我會心疼。”


    齊殿一臉茫然地進了寢殿,猛然一人將他從後麵抱住了。


    “雨歌?是你嗎?你,你後悔剛才,你願意了?”好像最珍貴的東西,突然失而複得。他慌亂了,語無倫次地說著,冰冷的心此刻重新燃起來了。


    後麵環抱的人,點了點頭。齊殿激動的熱淚盈眶:“我剛才差點想著要去死了算了,幸虧沒死。”


    一塊薄絹蒙上了他的眼睛。“雨歌,你,原來你之前是因為害羞?你放心我閉著眼睛,隻要你願意和我上床,我可以一輩子都閉著眼睛。”


    那人沒有答話,拉著齊殿的腰帶,往前走,前麵就是齊殿就寢的床榻,此刻他心裏輕飄飄的,開心的簡直要發瘋。


    走到床前,那人幫他脫了外衫。他沒想到平時一腳能踢飛兩個刺客的雨歌,此時竟害羞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心想:畢竟是女孩子第一次嘛,那就我來主動點。他伸手摸向那人的臉、脖子,沒想到那人激動的渾身顫抖。他開始為他解衣,順勢將他壓上了床,感覺不對啊。


    此時門一腳被踢開了,“你們……”,雨歌大叫一聲。


    “啊!”身下之人一副男人嗓音尖叫起來。齊殿慌了,扯下蒙眼睛的絲巾,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好一幅曖昧的畫麵,二人衣衫不整,尤其是他將那人的衣衫已經盡數解開,袒露了半個胸。他像觸電一樣彈了起來,憤怒的大喝一聲:“蘭芷蘭,你有病啊!”


    芷蘭公子被齊殿猛喝一聲,也是一副委屈的神情,像個剛被強暴的少女。


    雨歌轉身離去。齊殿這次真的害怕了,他要怎麽解釋?本來隻是看得見,摸不著,要是她一氣之下離開了,以後看也沒得看了。此刻,他多麽希望今晚還像往年一樣在宮裏度過,起碼他和雨歌,還是和以前一樣,他憤恨自己做了一個多麽愚蠢的決定。


    他急忙跳下床往外跑去,迴頭半沒好氣半威脅的跟芷蘭說:“我說蘭二公子,你不要以為從小我視你為知己,你就可以亂來,開玩笑好歹有個度啊!這下我被你害死了。以後你還想不想我的府門能任你自由出入了?”


    看著齊殿急急而去的身影,芷蘭整了整衣冠,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想和你上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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