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動走的,還是……被冥慎帶走了?”紀隨直接打開了鐵門,兩人慢慢往裏走去。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是冥慎帶走的,應該會給我們留下點東西。”宴清虛四下查看:“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事實上,兩人對陸川還是信任的,他們都更傾向於陸川是被強行帶走。但陸海的情況……不好說。


    穿過庭院中的噴泉水池,雖然噴泉已經停了,但紀隨發現裏麵的水還沒有完全幹涸:“也有可能,是陸海把陸川帶走的。”


    宴清虛點了點頭:“如果是陸海帶走的,那他不一定和冥慎是一夥的。”


    “也可能,隻是為了避禍。”紀隨輕輕推開了陸宅的大門。


    空蕩蕩的客廳,各項家具擺放整齊,上麵甚至都沒怎麽落灰,一切就像主人家隻是出去了一趟,很快就會迴來。


    繞過沙發,兩人便看到了客廳茶幾上放著的那一隻手環。


    和紀隨他們手上的十分相似,應該也是陸家出品。


    紀隨拿起手環,還沒點開,一段視頻便自動跳了出來,是冥慎。


    “清虛,我說過,你注定要成為魔主,這是你的命運,也是阻止希拉族攻占藍星的唯一辦法。”


    視頻裏,冥慎的背景看起來有些眼熟,像是……


    “懸月。”宴清虛盯著冥慎那張越看越惡心的臉,麵無表情道:“為什麽不直接通話,他在怕什麽?”


    紀隨聳聳肩:“大概是怕不占理所以說不過我們?”


    “你終究還是心太軟了,人族的根劣性,總會被這些軟弱而無用的感情所牽絆。你是這樣,宴霜也是這樣。”


    聽到宴霜的名字,兩人的臉色同時一變!


    早在所有人類都遷入地下的時候,宴清虛就已經把宴霜接了迴來,妥善安置在特勤處的據點中,他和紀隨在工作間隙也時常會去看她。


    這迴從天池迴來,宴霜還好好待在宴清虛給她安排好的住處裏,比之前在宴家時看起來更自在了。


    冥慎是怎麽找到宴霜所在的?!


    似乎知道宴清虛在想些什麽,冥慎笑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麽把宴霜帶出來的吧。正如我所說,人族總是會被自己軟弱的情感所牽絆,宴霜是自己主動和我走的。


    “所以你看,一切都在推著你走向你該有的結局。來吧,孩子,不要抗拒你的命運。我在等你。”


    視頻到此結束,冥慎十分篤定兩人會找到。


    宴清虛的眼睛幾乎充血,他已經用最惡心的底線去設想冥慎,可他發現,人和畜生之間,永遠無法互相理解。


    紀隨緊緊攥著手環,克製著毀滅的衝動,安撫道:“別聽這個傻逼胡說。霜姨不會因為冥慎而主動走,更大的可能,還是冥慎說了什麽有關你的事。”


    “我知道。”


    宴清虛的聲音有些低啞:“我媽她早就看清楚了冥慎的真麵目,最開始知道冥慎出現的時候我就已經給她提了醒,就是怕冥慎會從她那裏下手。


    “我隻是沒想到,冥慎真的能悄無聲息地越過特勤處帶走她。”


    甚至沒有觸發宴清虛設下的警示裝置。


    宴清虛不由有些懊惱,從天池迴來就應該先去宴霜那裏看看的。


    猜到了宴清虛在想什麽,紀隨攬過他的肩膀:“我們在明,他在暗。這迴也是他主動拋出離海元的餌,他的確很會拿捏人心。”


    紀隨一邊說,手掌也不自覺地收緊,她此刻對冥慎的殺心已經達到了巔峰:“如果冥慎用你墮魔的事來威脅霜姨,她肯定會不顧一切地阻止。我隻是奇怪,你覺不覺得,冥慎似乎總走在我們前麵?”


    紀隨的話讓宴清虛有些發紅的腦袋終於冷卻了一些,他仔細想了想,的確像紀隨說的那樣。


    冥慎每一步似乎都走在他們前麵,離海元、陸家,他總能找到100%讓他們在意的點,引著他們去追查。


    “或許,和晦息有一定關係。它本就是伴隨著藍星一同生成的,因此有些如小c一樣的特殊手段也正常。”


    宴清虛盯著紀隨手上的手環,有些不解:“他的目標如果是我媽,為什麽非要把東西留在陸家?難道是覺得我們會第一時間找到陸家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預判得沒錯。”紀隨擺弄著手環,想看看還有沒有新的信息:“也可能是因為上迴他誘我們出去,本來就是打著陸川的幌子,所以我們找到陸家也再正常不過。”


    確認除了這段視頻之外沒有新的線索,兩人決定還是先去一趟懸月。


    “你覺得,陸海對此知情嗎?或者說,陸海和陸川,真的在冥慎手裏嗎?”出發之前,紀隨迴頭看了一眼陸家的空宅子問道。


    “我不知道該不該希望他們是自己主動離開的。”宴清虛歎了口氣。


    “懸月肯定有陷阱,但是上次你說晦息想侵蝕你的時候,被我的精神力給阻隔了……”紀隨想起之前冥慎說的話:“你說,這迴會不會是針對我來的。”


    宴清虛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從第一迴和冥慎的見麵,到剛剛他所謂的軟弱感情,既是針對宴霜,更是針對紀隨。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紀隨竟然有辦法可以幫他阻隔掉晦息的侵蝕。


    就如同當初紀隨那些舉動雖然奇怪,卻能真的阻止他墮魔一樣。


    他曾以為是小c的原因,但現在,他確定,就是紀隨。


    他不知道紀隨是怎麽做到的,但宴清虛懷疑,魔族所謂的墮魔,應該也和穢獸有關。


    而紀隨,很可能可以克製晦息。


    這些都隻是宴清虛的猜測,但冥慎的態度也隱隱在說明這一點。


    懸月他必須得去,但是他不希望紀隨出事。


    “所以,這迴讓我一個人去好嗎。”宴清虛直視著紀隨的雙眼道:“冥慎也好,晦息也好,他們想拉我入夥,不可能會傷害到我。但你不一樣,他們會不擇手段地讓你消失。阿隨,你知道的,如果你真的出世,不需要晦息,我也會瞬間墮魔。”


    甚至這一點,冥慎和晦息也比誰都清楚,所以他們一定會對紀隨出手。


    紀隨卻一臉平靜地搖了搖頭:“錯了。這樣明目張膽的算計,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們在調虎離山。”


    宴清虛一愣。


    “阿宴,不要被他們亂了你的陣腳,我也不打算和你演什麽生離死別的戲碼。”


    說著,紀隨忽然十分邪性地一笑:“我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死,但如果你真的會因為我的死亡而變成墮魔,那至少我可以在做鬼之前拉著你一起死。怎麽不算完美結局呢?”


    宴清虛定定地看著紀隨,忽而一笑:“你說得對,是我鑽牛角尖了。”


    紀隨獎勵般吻了吻宴清虛的唇,然後揉亂了他的頭發,笑得燦爛道:“這才乖。想那麽多幹什麽,藍星的敵人還沒有真正露麵,冥慎他們充其量也隻能算個小boss。


    “我記得我們拿的是熱血漫劇本,別給我整這些虐戀情深嗷。”


    宴清虛到底沒忍住笑了出來,紀隨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在和她一起的時候,無論前方是不是死路,都讓人有勇氣去闖上一闖。


    哪怕可能頭破血流,甚至粉身碎骨,紀隨也隻會擦掉臉上的血,把人拉起來,一臉調侃地笑道:“這條路走不通就換一條唄。”


    “這樣說,在真正的敵人出現之前,我們怎麽也不能倒下啊。”宴清虛一本正經道:“像我這種從契靈到武器都帥得人神共憤的人,就算在熱血漫裏也是主角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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