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紀隨開始懷疑,小c到底在乎的到底是混沌屏障,還是單純隻想阻止宴清虛墮魔。


    可明明在最初,小c的拯救選項裏,宴清虛的墮魔和混沌屏障,乃至毀滅世界,這三者之間是被綁定在一起的。


    如今輕輕鬆鬆地就解綁了嗎?


    紀隨決定把這些告訴宴清虛,也是想看宴清虛知道一切後,是否能帶來新的改變。


    宴清虛並沒有令她失望。


    至少,他打開了一直塵封的第二頁。而第二頁的內容之所以篆刻上去,是因為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嗎?


    那第三頁上,又會寫上些什麽內容?


    紀隨甚至猜測,小c的突然沉寂,會否與第三頁的空白有關。


    聽著紀隨慢慢地將重生前發生的一切,和重生之後的事一一道來,宴清虛隻覺得像是在聽什麽誌異怪談。


    但他從不懷疑紀隨的話,哪怕聽起來如何離譜。


    因為他知道,如果這一世,沒有紀隨的阻止,他很可能依舊會和紀隨經曆過的“上一世”一樣,成為墮魔。


    “但是,你說之前的任務是阻止我墮魔後毀了混沌屏障,可我現在沒有墮魔,混沌屏障卻依舊碎了。”


    紀隨無奈地點點頭:“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現在小c一直裝死,即使偶爾詐屍也不談這方麵的問題,我有些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麽變故。”


    “又或者,還是像我們之前所說,出現了和小c一樣的存在,導致一切都不受控製。”


    紀隨歎了口氣:“或許吧。從上一世的死亡開始,我就一直奔跑在找尋真相的路上。”


    然而真相沒有找到,疑團卻越來越多。


    宴清虛終於明白,當初紀隨身上那股沉重的壓力,和她總喜歡把所有事往自己身上扛的原因從何而來。


    他有些心疼地將坐在身前的紀隨整個攬在懷裏,下巴靠在她的肩膀,臉頰忍不住蹭了蹭紀隨的側臉。


    接觸的那一小塊皮膚讓兩人都如過電一般酥麻,這樣的氛圍,對兩人來說都是第一次,他們一時無言,安靜地體會著對方的溫度。


    宴清虛低聲道:“上一世……疼嗎?”


    紀隨意識到宴清虛是在問自己死前,她笑了笑:“還算痛快,就是穢獸的嘴實在不太幹淨。”


    宴清虛聽著紀隨如此輕鬆的語氣,卻有些笑不出來,隻是雙手抱得更用力了些。


    下一秒,兩人竟然又體會到了過電的感覺。


    紀隨:?


    宴清虛:……


    雖然我們母胎單身,但也不至於談個戀愛像發電機一樣吧?


    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感覺的“過電”,原來真的是物理意義的被電。


    九幽照著地圖的指引,不知何時竟闖入了一片未知區域。


    整個區域中彌漫著細小的絮狀物,一旦碰到,便如觸電一般。


    以兩人的身體素質,這種大小的電流並不能造成什麽影響,但對普通人來說,恐怕能在瞬間讓人失去戰鬥力。


    原本溫存的氛圍被徹底電沒了,宴清虛皺眉環顧四周,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虛無戰場一貫除了龍鱗草外沒有任何生物,原本就足夠荒蕪。


    可他們如今所在之處,卻連荒蕪都稱不上。


    是真正的“虛無”。


    入眼之處,除了那些會電人的飛絮外,什麽都沒有。


    而整片空間,隻有兩人一龍,再無其他。


    “這是……新的空間?”


    紀隨看了看地圖,卻發現他們依舊在靠近標記的方向上,甚至肉眼可見地和標記拉近了一截距離。


    她的心跳竟莫名加快了一些,似乎有什麽他們一直尋找的東西即將出現。


    那些絮狀物既多且密,雖然看起來十分輕盈,但無法觸碰,也無法扇走。


    它們依照著自己固定的軌道慢慢移動著,絲毫不會因為他們經過時帶動的風而有半分偏移。


    因此那些飛絮不斷砸在兩人身上,帶來一陣“劈裏啪啦”的小閃電。


    紀隨和宴清虛對這些沒什麽殺傷力,卻又完全躲不掉的東西多少有些無奈。


    宴清虛原本柔順的短發此時已經被電炸成了刺蝟。


    紀隨看著宴清虛這新出爐的造型,大笑道:“或許以後你可以試試這個新發型,還怪……狂野的。”


    然後宴清虛皮笑肉不笑地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麵鏡子。


    看著鏡子裏更加狂野的自己,紀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就在兩人一邊被電一邊不斷打量著四周時,紀隨手裏的那本金色書冊,竟突然飛了起來!


    原本已經被合上的書冊,浮在兩人麵前,自己緩緩翻到了第三頁。


    而原本空白的書頁上,隨著那些飛絮的不斷碰撞,竟慢慢出現了一小行字。


    “紀隨與宴清虛闖入虛無之地,發現‘大門’。”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最後的“大門”二字上。


    “這個大門,該不會是我想的意思吧……”紀隨盯著這行字,想著之前小c那個奇怪的獎勵:“直通穢獸的家?”


    宴清虛則看著地圖上離他們已經越來越近的標記,和前方依舊空無一物的場景,有些不確定道:“你覺得,穢獸會歡迎我們去它們家裏做客嗎?”


    “應該會吧,畢竟哪隻黃鼠狼會拒絕一隻上門拜年的雞呢?”紀隨麵無表情道。


    沒一會兒,兩人便覺得有什麽無形之物從兩人的臉上拂過。


    而金色的書冊再度變迴之前的大小,迴到紀隨胸前。


    與此同時,顯示他們所在地點的標記,終於和終點的那顆星星重合。


    兩人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場景,隻覺得一陣窒息。


    他們像是從一片虛無闖入了另一片虛無。


    不同的是,在兩人的正上方,有一道巨大的“門”,正像是在倒垃圾一般,源源不斷地往這片虛無中傾倒穢獸!


    擠在一起的穢獸被這門襯托得像是什麽古怪的玩偶,在無聲的嘶鳴中,掉落在下方那密密麻麻的穢獸池裏。


    但很快紀隨便發現,這些穢獸比他們見到過的都要小很多,甚至體型不足半米。


    就像是……新生的穢獸一般。


    紀隨看著下方那些本能地不斷吞噬著自己同類的穢獸,再看向那道似乎永遠不會停息的“穢獸瀑布”,心裏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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