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隨看向宴清虛,他的眼中閃爍著同樣的疑惑。


    這個什麽鬼張三,從名字開始就透著一股敷衍。


    他會是當初江城說的,控製穢獸的人嗎?


    但陸海卻十分肯定地說,這個張三就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他似乎看出了紀隨三人的懷疑,歎了口氣道:“其實我當初看到調查報告的時候,也覺得太過巧合就有些蹊蹺。


    “但是張三當初進研究所的時候,該調查的東西我們調查得比誰都嚴格。畢竟,研究所的機密程度你們也知道的。”


    陸海說著,直接起身,從書房另一邊的桌子抽屜裏拿出來一份檔案。


    雖然如今手環在存儲和信息轉換上早已無比便捷,但對於這種重要文件,陸海還是更喜歡紙質文檔。


    紀隨接過這疊文件,打開,正是張三的檔案。


    卻是一張人如其名,普通到丟進人群就找不到的臉。


    紀隨快速瀏覽了一遍,整份檔案幹幹淨淨,從出生到上學到工作,每一個環節都無比正常。


    似乎是知道紀隨在懷疑什麽,陸海補充道:“這些信息在張三死後我們也再次調查過,但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麽異常。我們員工身上都有針對身體的監測設備,張三的確是死了。”


    紀隨把份文件遞給宴清虛和林傲天看。


    恍然中她竟多出一種自己穿越到懸疑頻道的錯覺。


    “這人曾經在懸月工作?”宴清虛突然指著張三曾經的照片中一處極為不顯眼的標誌道。


    紀隨有些驚訝地順著宴清虛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個隱蔽的角落,被雜物掩蓋的工牌上是一個紀隨沒見過的圖案。


    “這是懸月的標誌?”紀隨問道。


    宴清虛點了點頭:“我在泥潭區待了很久,從疤哥他們那裏也知道了些懸月的事。懸月本身是有自己的研究場地的。”


    這點紀隨知道,畢竟最早發現熒焰的蹤跡便是在懸月。


    隻是這張三從懸月跳槽到了陸海的研究所,又在手環成功研製後突然死去。


    整件事著實充滿了詭異感。


    仿佛張三的出現,僅僅隻是為了推動手環成功而已。


    林傲天聽完宴清虛的話,也十分不解:“難道他是因為覺得和懸月理念不合,才離開的?”


    “懸月看起來像是什麽大善人嗎……”紀隨默默道:“否則又怎麽會放走一看就掌握了不少技術的張三?”


    宴清虛倒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不成這個張三是臥底?”


    一時間,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陸海身上。


    陸海:……


    他搖頭苦笑:“我倒是想。可惜這麽多年,懸月的底子始終沒人摸得清。


    “不瞞你們說,他曾經在懸月待過的事,我今天聽你們說才發現……我突然對之前調查到的張三的背景也沒那麽確定了。”


    說完,陸海拿起了那張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兒,才突然麵色凝重道:“不對。這張照片之前不在這份檔案裏!”


    什麽?!


    陸海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之前這件事我們都極為重視,所以他的這份檔案我看過好幾次,我可以確定,之前絕對沒有這張照片!”


    照片裏,張三那張木訥的臉一反常態地笑得有些燦爛,他身後的背景是一麵有些眼熟的牆。


    紀隨聽宴清虛提到懸月,突然發現:“這麵牆,有些像當初懸月擂台旁的休息室!”


    “這張照片又是誰放進來的?”林傲天聽著他們的對話,隻覺得這張三的身份似乎也變得越來越複雜。


    陸海的額頭冒出了汗。


    “這份文件一直鎖在我的書房裏,沒人能進來。”


    擦了擦汗,陸海不由自主地想到,這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放進一張照片,那是否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他的命?!


    “可是大費周章地隻為了放一張可能不會被人發現的照片進去,不是有些太奇怪了嗎?”紀隨試圖找到其中的邏輯所在。


    “或者,放照片的人,篤定這張照片會被看到。或者說,會被我們看到。”


    宴清虛盯著這張照片半晌,心裏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人,是能預見到什麽嗎?”


    紀隨聽到宴清虛的話,下意識地看向他,卻見他的目光也盯著自己。


    準確地說,是盯著她的脖子處。


    紀隨想到了小c,難道,還有和小c一樣無法解釋的存在?


    林傲天則順著宴清虛的話道:“預見到了我們會來拜訪陸伯父?還是預見到了我們會探討到張三的事?”


    “不知道。”宴清虛歎了口氣:“這種暗中被窺伺的感覺有些讓人不爽。”


    說到暗中被人窺伺,紀隨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陸海:“陸叔叔,之前陸川說你突然說想見我們,應該是有什麽別的原因吧?”


    從他們到陸宅之後,一直是陸海在解答他們的疑惑,但這次的拜訪,一開始卻是陸海主動要求的。


    陸海聞言點了點頭:“的確。我之前聽小川說你們在追查陸榮澤的事,我就在想,會不會和‘熒焰’有關。


    “事實上,之前張三的事,雖然調查出來隻是個‘意外’,我總有些心神不寧。尤其是如今看到熒焰大張旗鼓,我覺得特勤處這邊說不定知道些什麽。”


    真的隻是這樣而已嗎?


    紀隨垂下了眼,陸海總給她一種似乎還知道些什麽的感覺。


    而他說的這一切,包括張三的事,突然出現的照片……


    紀隨想到那個可以撕裂空間的人。


    會是這個人做的嗎?但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麽。


    有的時候,紀隨甚至會有一種這人是友非敵的錯覺。


    可他當初對江城所做的事,也無法輕易抹去。


    難道真的如宴清虛所說,這人身上也有一個類似小c的存在,隻是他的目的卻和小c的“拯救世界”不同?


    既和熒焰有關,又在暗中插手著手環的進展。


    這人的任務總不能是“幫助世界點亮科技樹”吧。


    就在紀隨有些煩躁的時候,裝死的小c再次詐屍。


    “已為您顯示‘穢獸從哪裏來’獎勵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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