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的匕首沒有刺進雷龍的胸膛。


    可是我第二天就收到了雷龍的死訊。


    警察扣開了我藏身的酒店房門,將我帶過去做筆錄。


    提供線索的是穆城。


    他還叫我坦白,這樣可以當作自首寬大處理。


    還說會給我安排最好的辯護,減輕我的刑法。


    並承諾我,我出來的那天,他一定會來接我。


    我在鐵門裏哭得悲痛欲絕,我反複搖頭,反複告訴他。


    “我沒有殺他,我真的沒有殺他。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


    可是穆城根本不相信我。


    還用悲憫的眼神看我,勸我。


    “小月。你不要再錯下去了。你就當作進去放空自己,什麽都不要再想了。我會給你安排最好的。我會等你出來的。”


    還把手按在我的手上,像是賢者在悲憫他迷途的羔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穆城,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把聲音都說啞了,眼淚都要流幹了。


    穆城就是不信,還繼續勸我。


    “小月。為什麽無論我說什麽,你都是不聽,都是不信呢?當初我讓你離開蕭謹言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他不是什麽好人!你就總是要跟著他!後來他又,他又——”


    穆城說著說著,突然一拳打在了鐵柵欄上。


    而後突然握住我的手,真誠且悲憫地勸說我。


    “小月,你快點清醒過來吧!都是蕭謹言害了你!都是蕭謹言把你教壞了!蕭謹言他真的不是個好人啊,小月!你不要再受他影響了!你就承認了吧。你看你現在遇到了危險。他蕭謹言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為什麽就是看不清楚,看不明白呢?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是不是還在覺得他肯定又在什麽地方給你留了後路,救你出去?小月,你不要再這樣自己騙自己了!他蕭謹言根本就是個絕情絕義的人!他連親生父母都能下得去狠手。他會對誰付出真感情呢?小月!你快點清醒過來吧!”


    “穆城,穆城——”


    我哽咽著聲音,連連喊著他的名字,卻再也沒有了解釋的力氣。


    頭也慢慢低了下去。


    穆城卻又像之前那樣,根本不放過我。


    直接抬起我的臉。


    貼臉跟我承諾。


    “小月。這裏麵也有我們穆家的親信。我是真的可以照顧好你的!我是真的可以的!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為什麽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你過去可以不相信我。但是現在,我真的不一樣了。我現在可以調動很多資源了。我不比蕭謹言差的。我真的不比蕭謹言差的。請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照顧好你的。”


    穆城拚命承諾著,捧起我的臉,跟我對視著。


    我的眼睛始終淌著淚,卻再也無力說出任何一個字。


    就這樣雙眼無神又無力地和穆城對視,淚眼朦朧。


    臉就這樣擺在穆城的雙手上,淚眼朦朧地看著穆城,仿佛放棄了所有。


    感受穆城越來越明顯的不甘的情緒。


    “小月,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真的比蕭謹言好呢?為什麽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


    說著,臉就猝不及防地貼了下來。


    在快要貼上的一瞬。


    我陡然睜大了眼睛。


    用力推開穆城。


    心跳就開始劇烈加速。


    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嘴唇處,開始快速蔓延到全身,像是有許許多多的老鼠,突然爬滿了我的全身。


    我睜大了眼睛看向穆城。


    腦海飛速閃過剛才的混亂。


    穆城就在這時,突然就轉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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