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死後。


    親戚打著“為員工討薪”的名號闖入我家吃絕戶就算了,居然連我最心愛的狗都殺了吃肉。


    跟著老阿姨的指示,我走到了廚房。


    看見叔叔和堂哥正在快活地大口吃喝。


    餐桌上擺著火爐,還起著炭火,火爐上架著一口鍋,鍋裏正燉著狗肉。


    想到從小學時期就開始陪伴我的老狗被他們殘忍打死,還做成了一鍋狗肉,在我麵前燉著。


    我就開始犯惡心。


    站在堂哥背後幹嘔起來。


    這時,一塊還沒有完全啃光的狗骨頭被堂哥甩到我的腳前。


    看著骨頭上密密麻麻的超合金鋼釘,我心頭一緊,又幹嘔起來。


    就聽見堂哥在抱怨:“你養的是什麽狗?年紀又大,又難殺,肉還難咬,尤其是這骨頭,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鋼釘,咬一口就磕牙,都把我的牙齒咬碎了幾塊。呸!真是晦氣。”


    我頓時火冒三丈,衝到堂哥麵前,質問他:“你明明知道它是我養的狗,你明明知道我們家最喜歡狗,你為什麽還殺了它,為什麽嗎?”


    堂哥立即把我推開,不爽地教訓我說:“養狗不就是為了吃肉嗎?你還真把它當成人來養了?這年頭養人都難,你們還有心思養狗。養狗不吃,養來幹嘛?”


    “你們太不講理了。”我抹著眼淚,哭了起來。


    多多骨頭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超合金鋼釘是多多在失控的大卡車下舍身救下我的證明啊。


    我崩潰地哭了出來。


    多多雖然是隻狗,它不懂得什麽大卡車,也不知道什麽交通規則,也不知道被大卡車撞到了會死,它隻是知道我遇到了危險,它不希望我遇到危險,就這麽簡單而已。


    那天,我和爸媽走在迴家的路上,一輛大卡車突然失控地撞向了我。


    在家等了很久沒看見我們迴家的多多跳出了院牆,一路聞著氣味找到了我和爸爸媽媽。


    它遠遠地看見失控的大卡車準備撞上我。


    它“汪汪”狂吠兩聲,就奮不顧身地撲上我。


    把我撲向安全地帶。


    自己則被大卡車撞出幾十米遠,倒在血泊裏奄奄一息。


    我和爸媽趕過去的時候,多多還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來舔舐我的眼淚。


    多多那個時候已經十歲了。


    相當於人類的七十歲。


    它的體力早就不如從前了。


    走路都費勁。


    但是在那種情急的危險時刻。


    它跑出了短跑冠軍都比不上的速度,義無反顧地以身換命。


    我哭著求爸媽一定要救活它。


    多多在手術台上搶救了一個下午。


    又在醫院搶救了三個月,才搶救得迴來。


    從此它的身體就每況日下。


    我和爸媽的願望就是能讓它舒舒服服地壽終正寢。


    而它卻在這場親戚們針對我的吃絕戶行動中殞命。


    僅僅是為了反抗不公平而吠叫了兩聲,就被活活打死了。


    死後被做了狗肉,被打死它的人吃入腹中,還要被嫌棄它骨頭上的鋼釘磕牙。


    一想到這些,我的心就疼得如同受到萬箭穿心。


    這些人口口聲聲說是我的親戚,卻在我爸媽死後,一個個露出了吃人的真麵目。


    動起手來,一個比一個肮髒,一個比一個不留情麵,一個比一個畜生。


    我憤怒地攥緊拳頭,往堂哥身上打。


    卻因為力氣小,被堂哥輕而易舉地抵擋住,還甩到牆上,疼得說不出聲來。


    而三叔那邊,不聞不顧地,吃飽喝足了,還將我的國畫作品撕爛來擦嘴。


    我問:“你為什麽要拿它來擦嘴?”


    叔叔迴答說:“不拿紙來擦嘴,拿什麽來擦嘴?我懷疑你腦子是讀書讀傻了。”


    我罵道:“那裏明明有紙巾,你為什麽要動我的畫?”


    叔叔瞥了一眼紙巾,然後嘲諷我說:“有紙巾你不早說。哼。這破畫什麽材質,磕嘴巴還擦不幹,切。”


    說罷,把我的國畫作品粗暴揉成團,丟進了火爐裏。


    哥哥那邊,又取來現摘的小樹枝做成的牙簽剔牙。


    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我爸媽最喜歡的盆栽。


    我衝上去,質問:“你幹嘛動我爸媽最喜歡的盆栽。”


    堂哥蔑視道:“什麽盆栽?有錢就是矯情。路邊多的是。怎麽這麽小氣呢。”


    我“嗬嗬”苦笑著,指著他們罵:“你們都是瘋子,無賴!”


    話音剛落,堂哥一巴掌就打在了我的臉上。


    跳起來罵我:“吵吵吵!吃個飯就吵吵吵!你還當你是千金大小姐嗎?你們家沒有男人,算是絕後了。我是家族裏唯一的男丁。你家的財產就都是我的。你以後都要看我的臉色吃飯。你最好給我安靜點,別惹我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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