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很難熬的,為了活下去,他們什麽都能做,他們隻是吃死掉的人,這已經很好了”周周梨好心的進行科普。


    但這樣對她尋常的一幕,顯然對許清造成了打擊“那個人還活著”他看見那個人手指在動了。


    “但是沒有藥,他還是會死,這沒有區別”周梨的聲音很冷漠。


    許清沉默了,他祖上就被流放到上虞,他知道人吃人,也親眼見證過,隻是在京城裏看到這一幕,總是讓人心底發寒。


    他看著周梨無動於衷的神色,突然對這個吃人的世道有了進一步理解。


    靖朝完了!


    在祖父口中屬於京城的繁華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比外麵還要混亂極端的京城,隻是可惜祖父沒有生活在這個時代。


    周梨把自己填的八分飽,才擦了擦嘴“我要走了,不能被人發現。”


    “小心”


    是盛長安的聲音,許清看向窗外,在這一愣神的功夫,鈴鐺聲也漸漸遠去,隻留下帶著血色的地麵,卻沒有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隨著雪花一片一片落下,地上的痕跡又被掩蓋住,隻留下一地的純白。


    盛長安也心底發寒,看著麵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無端的感到佩服,在這樣的京城,能活到今天沒有成為別人口糧真的很了不起。


    周梨抿了抿唇“不用這樣看著我,也不用同情我,活在京城裏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就算是小孩,我也是有目的的。”


    “我知道,大家都是想活下去”盛長安眉眼微彎。


    周梨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隻留下一句走了就轉身離開。


    “她想跟著我們走”袁啟突然蹦出一句話。


    “我知道”


    袁啟看著她帶笑的眉眼,也大致猜到她的答案,又轉向還在發呆的許清“你...不會是在難過吧?”


    他語氣頗有些不可置信,從沒有加入到盛長安的隊伍時,對於許清這個人就已經有所耳聞,按道理來說他不可能會有這個情緒才對。


    盛長安也有些好奇,怎麽看,許清也確實不是這種人。


    許清從自己的思緒裏走了出來,有些苦惱道:“明明大家都這樣,為什麽我的祖父會被驅逐出京。”


    他真的不理解,都已經吃人了,為什麽他在上虞還會挨揍,明明他們比自己可怕多了。


    “祖父從來沒有對活人動過手”他為自己的祖父抱屈。


    “我也沒有過”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又加了一句,聽起來還似乎有些遺憾。


    袁啟欲言又止,他對許家還是有點了解的,要知道當時雖說混亂已經初現端倪,但和現在相比還是好了很多。


    在這個情況下,雖然沒有對活人動手們,但總是去亂葬崗去翻屍體似乎也不太能被人接受。


    盛長安也沉默了,溫聲提醒“希望你繼續保持這個習慣”她不想接到別人的投訴。


    許清憂愁的歎了口氣“大人放心,我也做不出這麽可怕的事,我要是做了,大人肯定不會允許。”


    聽你這意思,她要是允許,你就真去抓活人來研究了是嗎?


    盛長安決定換個話題“你已經見過那位一直抱病的柳丞相,是真的病了嗎?”


    說道自己的專業,許清也正經了不少“確實是真的,但看上去隻是普通的風寒,按道理不該病這麽久。”


    盛長安手指微微摩擦,陷入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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