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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影片中,每一個鏡頭、每一幅畫麵和每一個細節包括音樂、色彩等都能都流露著對情感的抒發,表現著人物心理的複雜、矛盾、微妙的變化。周慕雲臨走前的一個晚上和蘇麗珍在一條昏暗寂靜的街道上見麵,周說“我知道你是不會離開你先生的”,蘇麗珍伏在周的肩頭哭泣,之後是他們坐在汽車裏離去的畫麵,蘇在車裏說“今晚我不想迴家”,並沒有交代他們去哪裏、幹什麽。隻是接著出現的是一麵掛鍾的鏡頭,畫外是周慕雲的聲音“是我,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給我一起走?”。然後出現的是周、蘇在不同的地方聽著蘇的丈夫為蘇麗珍在收音機裏點播的周旋的《花樣的年華》二人神情黯然。這一係列的情節快速轉換,很直觀明了刻畫出了男女主人公內心的遺憾、無奈、傷感、失落的複雜心理和微妙的變化過程。


    舍去次要的,緊抓主要的,突出強調了男女主人公的情感變化過程,增加了影片的表現力,使觀眾能緊緊抓住影片的主旋律。


    高度省略的人物。


    在《花樣年華》中,除了在情節上的簡化之外還有對人物的省略。整部影片中除了男女主人公之外就是幾個與主題關係緊密的人物,幾乎沒有其它閑雜人物的出現。就連周慕雲的妻子和蘇麗珍的丈夫也沒有實際出現,隻是出現了幾次背影和聲音。有人把王家衛的這種手法叫做“人物的缺席”,其實就整個影片中出現的人物來看,應該用“人物的省略”更為恰當。就整部影片來看,出現的能夠看得清麵目、有台詞的人物隻有十個。其中包括隻有一句話台詞的搬運工、新加坡房東,就連房東顧太太也隻出現了一次,隻有一句台詞。房東孫太太家就隻出現了孫太太和傭人兩個人物,孫先生、孫太太家的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出現。並不是說孫太太家裏就隻有孫太太一個人,從“王媽。開飯吧、三哥他們都餓了”一句話中可以判斷出他們家還有其他人,但是影片中並沒有出現。此外影片中還省略了何老板的情人和太太、顧先生一家人、還有周慕雲工作的報社的其他同事、蘇麗珍上班的公司的其他同事等人物。導演設計如此多的人物沒有出現,已經不隻是人物的“缺席”了,實際上應該是對人物的省略。


    這種大量省略人物的方式,增強了對主人公的形象塑造和內心情感的發展。使故事的發展緊緊圍繞著周、蘇二人,無疑對突出表現主人公之間的心理變化產生了巨大的作用,強化了影片的主旨。


    高度簡練的人物語言。


    對白是電影聲音中最主要的元素,“它有幫助了解人物性格、情緒,提供事件發展線索的作用”[6]。《花樣年華》中人物的台詞非常地簡練,人物的對白往往隻有簡短的一句話甚至幾個字。如周慕雲和何蘇麗珍見完最後一麵坐在出租車內離去時影片隻出現了蘇麗珍的一句話“我今晚不想迴家”。周慕雲即將要去新加坡時給蘇麗珍打電話,隻用了一句“是我。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來表現他內心希望和蘇麗珍在一起的心理。周慕雲的這句話之後,是周慕雲所住的賓館房間以及周站在窗前痛苦等待,然後靜靜離開的情節,接著是蘇麗珍匆匆的下樓梯的鏡頭、床上默默坐著的鏡頭。很長一段時間後出現了一句話“是我,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帶我一起走?”從周慕雲說那句話到蘇麗珍說這句話的過程中沒有其他的人物對白,隻有背景音樂。短短的兩句話使觀眾體會到了他們兩個人一個在痛苦的抉擇,一個在痛苦的等待的心理情態。再如,周慕雲的妻子在給蘇麗珍的丈夫打電話時。也隻有簡短的兩句話“你到底給你老婆說了沒有?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了。”而且沒有出現蘇麗珍丈夫的聲音。隻這麽簡單的兩句話,生動形象地表現出了兩個婚外戀者的人物情態。簡潔精煉的人物語言,是這部影片一個特點。有時候簡簡單單幾個字、幾句話就把影片想要表達的內容貼切表達出來的,話語雖少但是句句都是意蘊很深,使整部影片充滿抒情意味。


    影片運用高度省略的藝術手法,簡化了情節、簡化了語言、省略了人物,為觀眾留下了大量的想象空間。取雜留精,使得主題更加突出、鮮明。


    三、平緩均衡的節奏。使影片主題更具抒情意味。


    “電影,既是一部善於講故事的機器。又是一支抒情言誌的彩筆”[7]《花樣年華》雖然情節的過渡很簡潔,但是整部影片在敘事節奏上顯得很均衡,令影片具有很強的抒情意味。觀眾就像坐在一輛勻速而平緩行駛的列車上,一路觀賞優美的風景一樣,在觀賞的過程中引起了一係列感想和思考。從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搬進同一座公寓到他的妻子和她的丈夫之間發生婚外情再到他們之間發生感情然後到男主人公的離開,這一係列的情節推進都是同一個節奏,從開始到結尾沒有任何起伏。正是由於這種平緩的敘事節奏,使影片有充分的時間去刻畫細節,更好的表現主人公豐富而複雜的心理,增加了影片的抒情性。同時給觀眾留下想象、思考的時間。


    而影片中人物的動作和主題音樂的協調是十分的完美。在主題音樂舒緩的三拍子節奏下蘇麗珍獨自拎著飯盒出去買飯時走路的動作,周慕雲在小攤上吃混沌時的麵部動作、坐在辦公室邊抽煙邊寫稿的動作等等,每當主題音樂響起時,人物的動作和著音樂“啪——噠——噠”三拍子緩慢節奏運動著,如同一位舞蹈家在音樂中翩翩起舞一樣優雅、合拍。令人陶醉。王家衛用慢鏡頭的手段把人物的動作和電影的主題音樂完美結合,動作與音樂完全一致的節奏。強烈的表現了人物的內心世界,聽著主題音樂看著蘇麗珍在昏暗狹長的樓道裏緩慢行走的動作,我們不能不體會到她內心的寂寞與壓抑。看到周慕雲默默離開賓館房間的一係列動作,我們無不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痛苦與無奈。還有二人在賓館的房間裏一起寫小說的慢鏡頭。也在主題音樂的旋律下以舒緩的節奏呈現,展現了二人在一起度過的那段令人留戀的美好時光。導演把這些動作用慢鏡頭拍攝下來配合音樂的旋律放出來,舒緩的節奏感很強。增加了影片的抒情性和藝術感染力。在平緩的節奏下,我們感受到了影片所要抒發的感情思想、感受到了二人由寂寞到相愛再到離去的愛情過程,到底是對是錯。已經說不清楚了。


    《花樣年華》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塑造了一個新穎脫俗、豐富多義而又含蓄蘊藉的主題。表現了“那個時代”、表現了道德與情感的矛盾、表現了六十年代殖民文化與傳統文化之間的衝突、表現了人性的複雜微妙。周蘇二人想“愛”而又不去“愛”的愛情故事,讓人感受到的是人性、社會、道德之間複雜的關係,給人一種淡淡的遺憾和無奈。王家衛沒有把影片所要表現的內容僅僅定位在男女愛情上,而是通過一係列獨特的表現手法為其添加時代色彩、民族色彩和人性內涵,這正是這部影片的成功之處。


    同許多人一樣,最初對這部電影產生興趣,是想欣賞張曼玉在影片裏穿著各款旗袍嫋嫋婷婷走過去的身姿。然而影片看到一半。便不得不重新定位王家衛頻頻拍攝的這一組鏡頭的作用,它是一道鮮明有力的色彩,卻也隻是色彩,它的存在與電影中壓抑的大提琴音樂一樣,都是為突顯這樣一個主題:最美好的年華與最糟糕的愛情。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環境。中產階級的背景,小資格調的情境。


    蘇麗珍的職業是秘書,她懂得享受生活,有精致的妝容,一絲不苟的雲鬢,26身旗袍在劇中未曾重複出現過。即便是去買麵。她也會打扮得精致從容,對生活的態度始終認真,甚至有近乎苛刻的完美主義傾向。


    周慕雲是報社的編輯。喜歡自己的工作,待人彬彬有禮。與蘇麗珍一樣喜歡武俠小說,但在蘇麗珍的鼓勵之前,從未嚐試過自己書寫。


    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家庭,隻是偶然的原因,成了隔壁的鄰居。


    在這裏要談到王家衛對於“不在場的在場”演繹。影片中塑造了始終未曾露麵的兩個人。蘇麗珍的丈夫,周慕雲的太太。蘇的丈夫經常出國去日本。年輕有為;周的太太的酒店上班,經常上夜班,年輕貌美。影片多次借助他人轉達話語的場景,暗示觀眾,在蘇與周頻頻碰麵的同時,另外的兩個人也定是如此,於是情愫暗生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另外的兩個人開始約會的時候,剩下的兩個人便開始等待。蘇日日穿著精致的旗袍去買麵,神情疲倦,身姿落寞。周日日在小麵攤上吃雲吞,細嚼慢咽,眼神沉鬱而寂寥。他們會在狹長的走廊或樓道裏錯身而過,沉悶壓抑的大提琴聲無一例外地響起,暗示的是心情。我們能意料到的是,必然會有故事發生,無法預料的,隻是結局。


    蘇麗珍開始意識到什麽,她聽到隔壁有熟悉的聲響,在極力的偽裝裏才沒有掉下淚來,卻將自己關在浴室裏放聲哭泣。四個人之間,有人先背叛,她卻隻能一個人承受這真相。


    偶然的正麵相逢,他看到她的提包,她看到他的領帶。他終是約了他,一起吃飯。煙霧繚繞,繞了很長的彎,兩個人才逐漸挑明意圖:隻是巧合麽?不是。原本以為隻能一個人扛的事,忽然有了人一起分擔,隻是這感覺,多少有些悲涼。


    仿佛是出於報複,蘇與周開始模擬背叛者出軌的最初場景。是誰先踏出了第一步?他們都忘了。其實這根本就不重要。事情已經發生了,追究誰是始作俑者,又有什麽意義?


    他們也逐漸開始有意無意的約會,一起看報紙,一起寫小說。一起修改討論。偶爾也會研究另外兩個人在做什麽,內心憤恨卻時刻提醒自己: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的。像是警鍾,隻不過,這警鍾隻鳴予自己聽。


    周的妻子的來信,是最後的聲明。他們是被遺棄的一對。她卻依舊不肯承認現實。


    拷問模擬。她把他假想成自己的丈夫,開始追問這場背叛的真實性。他簡短的辯解後幹脆利落的承認,令她有措手不及的憤怒,繼而是茫然和委屈,眼神一片空落落的悲傷,片刻的沉默過後,她終於趴在他的肩頭大聲哭出來。不是假想。一切都是真的,隻是自己竟然還會如此傷心,如此銘心刻骨地難過。


    他們開始嚐試忘記那些憤怒的事情,並逐漸習慣有對方存在的生活。然而那是一個閑言碎語能扼殺一個女人的時代。蘇麗珍是膽怯的,她對生活認真。對自己有著近乎苛刻的完美要求,她也曾以為自己的婚姻是完美的,因此即便發現了真相,她還是在人前強作笑顏。


    約會後迴家,要分段下車;暴雨,周從家裏拿來一把傘。蘇卻拒絕與之一起走迴去。她害怕那些目光,夾雜著疑問和嘲弄的目光,因此她對周慕雲的電話有著極度的敏感。他的房東忽然迴家。她便藏在他的房間裏再不敢有大的聲息和動靜,即便她與他隻是在討論小說而已。孫太太幾句告誡的話語,她便能違背內心最真實的情感,棄了與周見麵的理由。


    然而她又是勇敢的。她待見他,雖然言辭裏一再疏離,情感上卻一再靠近。2046房間。她滿心緊張地奔赴,卻又掙紮猶豫。轉身離開,卻又留下來。她很多時候都在等他再多言一句,而他卻隻是沉默。


    於他,他覺得她應當懂得他的沉默,他的心意。事實上,她的確懂得,隻是女人的天生不安全感,她需要他更堅定的言語。而這些,他卻未必懂。


    這樣沉默的日子裏,他們忽然理解了另外兩個人的情感,甚至覺得這樣的發生很是自然。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再強調不可能,它就會真的不可能,比如愛情,它往往來得不知不覺、悄無聲息。


    她愛他,卻不願承認。他請她配合,模擬一場最後的分別,他要為自己做心理準備。長鏡頭,隻是手的特寫,痙攣,掙紮,她的內心鬥爭激烈,情感已經敞露無遺。她任憑眼淚縱橫,卻還是不能跨出那一步。壓抑的大提琴音樂再次響起。


    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周慕雲對蘇麗珍說了這一句。也僅僅是一句。她還來不及答複,他便習慣地將她的沉默當成了拒絕。


    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帶我一起走。她在2046的房間裏,點燃一根香煙,她要那種煙霧輕繞的氛圍,仿佛他還在身邊。


    然後,淚流滿麵。


    他已經走遠。


    一年。最好的年華,又折過去一年。她打電話給他,她還記得他,那或許是她的勇氣,然而他不在。有些話語,外人永遠不可轉達。


    再後來的電話,他接到了,她卻沉默。如果他還記得,他應該知道是誰在另一端唿吸和想念。隻是默然,他什麽也沒做。於是她離開,拿走了當年在慌亂中留下的繡花拖鞋。從這裏開始,也從這裏結束。


    時光一晃,又是四年。於一個女人而言,最好的年華不過四五年的時間。蘇麗珍迴到這個小弄堂,孫太太要出國了,於是她租下當年曾住過的這個房子。問起隔壁,孫太太自顧自迴憶當年與顧先生一家和睦相處的場景,蘇麗珍卻忍不住看著窗外掉下淚來。時過境遷,她還想念周慕雲。


    周慕雲迴國,去看望顧先生,卻是舊時場景,人已非。路過隔壁的時候,他在門前靜默了半晌。還是離去。他終是不肯相信,這扇門裏會住有舊相識的人。


    他與她之間依舊不能逢麵。許多人一旦錯過,接下來隻能是馬不停蹄地錯過。他們也未能逃離這個定律。都是紅塵中人,免不了俗。


    大提琴音樂響起,激烈而壓抑。


    這場感情在周慕雲心底發酵了四年。他再也承受不起。沒有人可以分擔,他隻能在吳哥窟的石壁上,對著洞口傾訴,然後一把泥土,封住了全部的秘密。


    她的生活流於滾滾紅塵之中。與他再無交集。這場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戀,就這樣消失在茫茫人海裏,隻剩下花樣年華的小曲,依舊在淒美憂傷地唱著。


    他不夠勇敢,她矜持顧慮,於是,隻剩下分道揚鑣。最美好的年華裏。明明很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再淒美的故事,也隻能稱得上是最糟糕的愛情。


    於是,王家衛說。那是一種難堪的相對。她一直羞低著頭,給他一個接近的機會。他沒有勇氣接近。她掉轉身,走了。故事就這樣收了尾。


    那些消逝了的歲月,仿佛隔著一塊積著灰塵的玻璃,看得到,抓不著。他一直在懷念著過去的一切。如果他能衝破那塊積著灰塵的玻璃。他會走迴早已消逝的歲月。


    然而,連這也隻是自我安慰,沒有人能逆轉時間。那個時代已過去。屬於那個時代的一切,也就都不存在了。


    我在東京,很想打電話給你。這裏有很多的av可以買,可以坐新幹線去悅子的大阪。


    我在熊本,口吞著豚骨拉麵。想起你說這難吃的像3塊錢一碗的青菜麵。


    我想起了跟你在一起的許多事。在一座小城裏,你幻夢所以我幻夢。穿過熙熙攘攘的澀穀街頭。我曾經告訴過你,這裏在日文中叫做shibuya。你彈著煙灰。笑著,什麽鬼東西~


    難以想象喔,在我十九歲的時光裏。浮生裏奢侈的臉孔充滿了我的夢魘。珠光寶氣,她緩緩走來,老老的舊唱片機裏唱著花樣的年華。誰說她叫蘇麗珍了?她說自己是陳太。周先生還好沒有第二張船票。就是這樣,“你要殘念一輩子對吧,我陪你。”


    生難久居,愛可永留。不就是殘念啊。當年你不是問我了嘛,我怎麽說。我愛你永遠大於在一起。所以你走吧走吧,走到哪都好。求你,再見麵的時候不要再問我,為什麽是你。


    那我愛的就是你,我怎麽知道原因。


    阿菲有663家的鑰匙啊。6個小時後,你能不能也給我一把呢?


    擦肩而過隻有那麽短短一瞬,我看到你沒有看到我。陳太講,不是做好自己就沒事啦。周先生說,我地又沒錯,想那麽多,好累嘎。看到這裏,我深深地笑了,躲在鏡頭背後的王家衛。他調的這杯春酒,好夠勁。


    不願承認的事情密密麻麻,鋪滿我的眼球。刷牙的時候居然把牙刷刷飛了出去。鏡子裏你**的上身還是我夢境裏的巧克力般的細膩和光滑。突起的鎖骨像一個大大的笑臉。轉身過來對著我笑。可是鏡子裏背過去了,是同樣突起的蝴蝶骨。猙獰又冰冷。沒結果的花,就像不想觸碰的傷疤。那是多少年前了喲,聽你跟我的第一首歌,“我為什麽總在非常脆弱的時候,懷念你?”


    今天看了巴黎野玫瑰,我好羨慕女主。下輩子我要當那樣的女人。憋到自己內傷真的很傷。


    不過你不會知道的哦。


    一直跟我在一起吧。我這個提議多棒。


    不是這個電影不好。隻是它本身其實就像是一團霧氣,再看也是模糊。而我以為,它的精華也盡在這模糊裏,隱隱約約、欲說還休、欲罷不能……直到最後也沒落個清明,就不了了之了。若是,扯開那層薄紗,一切了然,反而令人失落。就如這部影片的英文名《inthemoodforlove》所說的,它要表達的,就是一種心緒,關於愛的。


    沒看過這部電影的朋友,問我,講什麽的呀。我整理思路。思索如何向她傳達那一團情緒。最後,我幹脆利落、斬釘截鐵地說,婚外戀。話一出口,我自己就呆住了。哦。朋友有些失望地應著,走了。留我一人愣在那。原來。這樣的情節美就美在形式,一旦剝去優美傷感的外衣,核心也變得蒼白無趣,即便那是人人趨之若鶩的愛情。這樣說,似乎也不準確。因為一旦變成核心,就不再是愛情了,而是一種關係。有時間,有空間,有主體,而愛情隻是一種心緒,莫非。剝去的那件外衣才是真正的愛情?


    行而上是指不存在於時間、空間的現象,自身即是超自然的存在,以理性的思維,或是與生俱來的第六感才能感覺到的終極之物。好極了,我終於給愛情找到了最準確的定語。愛情就該是這樣的終極之物。這樣的解釋再好不過了。他們沒有接吻、沒有**、沒有結婚、甚至都沒有住在一起。導演高明極了。那麽多個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的夜晚,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有色事件。最為親密的鏡頭也不過是,陳太太靠在周先生肩上的背影,和一雙握在一起的手。這還不足以破壞愛情的純度,保證他們不會成為性伴侶、夫妻,而僅僅是愛情的雙方。這種愛情。最終會開成遙遠的佛國裏,古老的石洞裏一朵淡紫的花。一首永恆的詩。就像修行的人,有隱忍。有放棄,才能成全真正的道行。


    我不該在看電影還去影片的情節梗概,裏麵說,陳太太的兒子是秘密中的秘密。不言自明,那也就是說那是兩人的兒子了。於是,兩人就成了一個孩子的爸爸、媽媽。不再是愛情的雙方了。也許。你會反駁我的偏執。但我,堅定於此。若是。先看了這樣的結果。我定然不會重看影片。


    重溫之後,才在心裏刻下了一些細節。張曼玉微微上挑的眼梢,牆紙上古典細致的花紋,燈罩上繁複的枝蔓,軟膩而市儈的sh話,還有那些旗袍的花色及穿在女人身上所呈現出的流暢線條。街頭喧嘩的熱氣騰騰的小吃攤,斑駁的水泥牆,突突直響的老爺車,和無數掩藏在忙碌生活下和謊言裏的曖昧。一切都似乎處在徹底清醒前的蒙昧狀態裏,又有著亂世將來的酴釄色彩。這樣的年華可不是,真美。


    他,總是那樣一個憂鬱而真誠的男子。在灰色、無人的長街。他說,我不再找你了。爾後,決然轉身。我竟也幾乎落下淚來。盡管他們隻是在排練,但生活不就是如此,誰說得清何時真,何時假,更多的人以真的身份說假話,假的身份說真話。他說的是真的。他不再找他了,盡管有過猶豫。


    “如果有一張船票,你會跟我走嗎?”我捏了把汗,直到確定她不會跟他走,才放下心來。圓滿終會是最大的缺憾,而缺憾的美感卻更能震撼人心。真正的愛情,就活在這岌岌可危的缺口裏。如果圓滿了,我會微笑,但會歎息。而現在,我歎息了,卻會長久地欣喜和銘記。


    音樂聲裏,張曼玉搖曳的腰身,就像傳說中那無法捉摸、超然時空的愛情,美得讓人憂傷。


    其中那句經典已經家喻戶曉:‘如果我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走.‘在這場華麗的邂逅中,一切都象梁手裏的香煙一樣,永遠是漂在上空的。不管表明不表明,不管在意不在意,不管他們的關係淡也好,近也好,一切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我想在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麽比距離更好的東西了,因為有距離,所以我們能更好的和諧的相處,因為有距離,所以一切都是美好和神秘的.也正因為有距離,我們可以更好的品味.


    我喜歡裏麵穿插文字的感覺,就象幾年前看一樣的感覺,我獨自沉浸在那時的那天那刻那一瞬.一切都在我的小小世界之外,不被任何事情打擾,仿佛世界會在這一刻為我停留一瞬間.那象風又象雲的愛情,就在兩顆受傷的心靈中間展開了,在偶然的邂逅中,在共同寫作的時候,在互相安慰的過程中.


    我愛極了裏麵的一段,當張到緬甸去找梁時,電話通了之後,隻一聲喂就沒有了後文.而且短暫的沉默後,梁也意識到電話那頭是誰了.然後又是一陣沉默.最後張輕輕掛上話筒,並在走的時候帶走了她原來留在梁家的鞋子.是啊,該說什麽呢?問候顯的膚淺,思念又似乎不真實,說愛又好象已經錯過了,於是隻有沉默了.就在著沉默中,他們的感情也宣告落幕了,其實這段感情到底有沒有發生過,對他們來說本身就是個大的問題,可能一切隻是當時的感觸吧,過了那情那景一切可能就都不複存在了吧.所以才有了最後,梁在很美很傷感的吳哥窟把自己的心事放在樹裏麵的後文了.


    經曆過才知愛過,愛過才知傷心過.或許一切華麗的東西,奢侈的東西都注定要在我們的生命中走過,注定不能再來.注定著能是一地華麗的憂傷吧.就象一個人在行人很少的街上遇到原來喜歡的人,彼此一聲問候,一個微笑,然後擦身而過,僅此而已.一切都隻是手中斷了線的風箏,注定不能迎著陽光再來一次.所以這世界才有珍惜的可貴.其實人往往不是不懂珍惜,而是不知道該珍惜什麽.而當自己知道的時候,又已經晚了.世界上的事情從來不會按我們的意誌轉移,所以才有神秘和距離.想要和上帝站在同樣的位置,除非你自己也是上帝.


    自杜可風瞳孔裏看出去的風景,一定與別人的不一樣,每個畫麵都是一道殘忍的風景,硬生生將觀者的思維通過電影蒙太奇連起來。那種奇妙突兀的組合形成的強烈對比,令人過目不忘,他是描繪細節的高手,一抬手的姿勢,一個深邃的眼神。微微側身的樣子,每一個背影都有戲,將悲歡離合放大了給人看。


    張曼玉每換一件旗袍,都有幾個固定的鏡頭,腰、領子、手臂、小腿。由此可見杜可風是一個懂旗袍的人,穿旗袍,身段不能太標準,要扁平纖細,才能穿出紅顏的曲折命運來,太豐滿了,就成了發福的姨太太。靈魂無法駕馭肉身,肉身也就無法駕馭有靈魂的衣裳。


    領子是考驗一件旗袍的關鍵,鑲邊、盤扣與發型、耳環、項鏈的搭配,都是致命的細節,容不得一點馬虎。不光要看正麵,還要看背麵、側麵,麵麵俱到。


    腰身是穿旗袍的關鍵,旗袍對三圍要求最嚴的便是腰圍,要細、要柔軟,因為旗袍是根據滿人的旗裝改製的。旗裝是十分木訥僵硬的服飾,沒有纖細靈活的腰,穿不出旗袍的生動風韻。


    穿旗袍抱著手臂的女子。通常給人十分刻薄的感覺,那刻薄是因著寂寞和弱不禁風形成的,旗袍要穿的好看,不能有結實粗壯的手臂,白玉一般細細地,我見猶憐。


    穿開叉高的長旗袍。行走時露出大半截腿,觀者看的是整體效果。對小腿要求不是很苛刻,若穿短旗袍,便如同公主裙一般,不能遮醜,必須要有無懈可擊的小腿線條,玲瓏的小腿襯出旗袍的精致。


    最挑戰身段的衣服,是最簡單的衣服,因其沒有花哨的點綴,觀者的注意力隻好放在曲線上,穿旗袍是很危險的嚐試。擁有一雙傲人長腿的莫文蔚,穿旗袍似騎馬裝,野性難馴,嬌小單薄的董潔,穿出鴛鴦蝴蝶派小說女一號的神韻。


    王家衛讓張曼玉穿著華麗的旗袍行走在昏暗的走廊裏,大約是想說明旗袍是寂寞女人最後的偽裝,她在柔和的街燈下走過,在**的爵士樂中走過,即使去小攤買一碗麵,都穿著最美麗的旗袍——這些都不能掩飾她的寂寞,那旗袍是用寂寞裁剪的。


    今時今日,很少有人家常穿旗袍了,因為不方便,不方便上班擠公車,不方便下班逛夜市,也不方便私奔。女人們的衣服越穿越少,泰半穿著緊身長褲或超短熱褲,隨時準備撒開腿和男人賽跑。


    穿著旗袍怎麽私奔呢?不敢想象穿著旗袍摔一跤的樣子,爬起來都有困難,豈能出那麽大的醜?旗袍是最最注重儀態姿勢的。舊時女子打落了牙往肚裏吞,練就一身隱而不發的涵養功夫,美其名曰賢淑優雅。


    因為優雅,就必須隱忍克製地修煉,便失去很多天性的快樂。範柳源幻想白流蘇穿著旗袍在森林裏奔跑,其實他更希望她不穿旗袍在森林裏奔跑。他愛她低頭的神態,愛她穿著旗袍的樣子,更愛她不穿旗袍的樣子,這便是男人,最初的吸引終要被原始的**代替,誰願意愛一個永遠不脫旗袍的女人呢?


    周先生問陳太太,如果我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她的旗袍在那一刻真真成全了張愛玲的殘缺人生觀——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子,爬滿了虱子。


    《花樣年華》隻能用來懷舊,令人想起上個世紀六十年代,那些華麗、憂傷、壓抑的愛情故事,小資階級的矛盾、痛苦、掙紮,時下是不可能有那樣的故事了。


    如果靈魂和肉身都是寂寞的,用綾羅綢緞裹著有何用?越發淒涼,倒不如她脫下旗袍,換上破牛仔褲隨他遠走高飛。


    《花樣年華》的開頭為觀眾描繪了這樣的場景:簡單的字幕介紹交代時間地點後,緊接著便聽到一片喧囂中的吳儂軟語,依稀可辨清內容,卻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鏡頭水平橫移過的不是正在說話的人物,而是牆壁上的泛黃畫框,瞬間鋪陳了帶有老sh特色的xg氛圍。隨之張曼玉飾演的主角蘇麗珍推開門,這是她的第一次清晰特寫。光影憧憧下麗珍和房東談著有關租房事宜,送客時鏡頭從地麵的黑暗往上移動一直定格到麗珍的臉上,臉部光線明亮,麗珍表情溫婉,為人物性格的繼續揭示作了基本鋪墊。與對女主角從暗處拍至明處的方式相反,梁朝偉飾演的周慕雲從昏暗的樓梯上樓後,鏡頭拍攝先是定格在房間上的白色大燈泡上,隨後下移到光線昏暗的空間裏,特寫慕雲的臉。慕雲出現時,麗珍正要離開,兩人站位雖有前後,但卻並不重疊,此時鏡頭切換成場麵全景,慕雲的觀望,麗珍的掃視,兩人的第一次見麵不過是簡單一瞥,輕描淡寫,似是不讓人注意到,但卻安排在畫麵中醒目的位置,提醒其重要性。隨即麗珍出畫,慕雲和房東交談完後畫麵定格在電鈴上,亦是一個隨後在片中反複出現的意象。


    短短一個介紹,鏡頭用得卻是極簡練的。隻是交代背景,卻在人物的特寫上獨具特色且避免重複,由此,這部影片的藝術功力便可見一斑。接下來,就將整體分析和個別剖析相結合,細細講評此部作品的可圈可點之處。


    鏡頭剪切與畫麵組接:多角度反映事件,增加藝術感


    在搬家一幕上導演的安排可謂是別具匠心,首先是在慕雲和麗珍指揮搬東西時使用望遠鏡頭,焦點在每個畫麵中都落在主角身上,避免混亂中主體不清。此外,慕雲和麗珍的搬家是同時進行的,在這裏導演便采用了平行蒙太奇的方式,穿插剪切兩人搬家的場景,有趣的是,兩人所在的走廊和大體環境是相同的。.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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